等苏昌河回到福寿楼的时候,桌上的吃食已经被席卷一空,白鹤淮和萧朝颜包括那药王辛百草都醉倒在了桌子上,小二正在撤盘子准备上第二席,苏喆脸色倒是一点不变,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着烟。
见苏昌河重新落座,苏暮雨轻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苏昌河笑了笑:“一些杂碎,趁着你我不在,跳出来作祟罢了。”
苏暮雨微微皱眉:“是苏栾丹?”
“就是那个卵蛋!”苏昌河骂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这次我离开暗河那么久,便是对他的一次考验,可惜啊,有些人便是经不住考验。”
苏暮雨轻叹一声:“等明日和神医一起把鹤淮的病治好,我便随你一起回暗河。”
“不必了,都说是些杂碎了,那么我一人便足够。你在南安城里的事情做完,也该有些新事情要做。”苏昌河挥手道,“那件事,你不得不去解决的,虽然我还不知道你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
苏暮雨低头沉默了片刻:“我便不与你争辩了,如你所言,这样的叛乱,你轻而易举便能够解决。”
“但你的事,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天下无双城,即便如今天下第一的地位已经被雪月城取代了,甚至那一人一城的慕凉城都不将它放在眼里, 但它毕竟还是天下无双城,拥有许多实力接近于剑仙的长老,如今的门主宋燕回距离那剑仙也仅有一步之遥,可不是好对付的。”苏昌河转头问那苏喆,“喆叔,你怎么看?”
苏喆吐出一口浓烟,咧嘴一笑:“我是个外人,不好说话。”
苏昌河冷笑了一下,喝了一杯酒。
苏喆又看着苏暮雨,微微一笑:“等以后不是外人了,再给你们些建议。”
“哈哈哈。”苏昌河朗声笑道,“来,就让我们两个外人,敬喆叔一杯。”
等到他们从福寿楼中出来之时,已经是漫天星辰了,苏暮雨问福寿楼要了一辆马车,将白鹤淮、萧朝颜和那辛百草都放进了马车之中,苏喆架着马车,先往鹤雨药庄前去了。而苏昌河则陪着苏暮雨,两个人并肩行走在夜深无人的南安城大街上。
“曾经师范教导过我们,夜晚行走于这样的街上,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苏昌河幽幽地说道。
苏暮雨笑了笑:“其实在你们都睡着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在夜里行走。夏时的风很舒爽,我很喜欢。”
“我知道。”苏昌河耸了耸肩。
两个人便不再说话,就这么缓缓地朝着鹤雨药庄行去,苏昌河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苏暮雨则拿出了一块桂花糕小口小口地吃着,一直到鹤雨药庄的门口,苏昌河的曲子哼完了,苏暮雨的桂花糕也吃完了。
苏暮雨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此行前去,一切顺风。”
苏昌河伸了个懒腰:“难得闲暇,不妨就做个剑客。”
两个人同时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次日清晨,众人醒转过来,聚于院中之时,已经没有了苏昌河的身影。白鹤淮拿着馒头,左右环顾道:“我们的苏老板一大早去哪里了?”
苏暮雨回道:“他有些要事处理,已经先回暗河了。”
白鹤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昨日他忽然变得面目可亲了,原来是要走了啊。”
辛百草轻轻咳嗽了一下:“师叔,我还有一些病人需要赶去医治,你体内的蛊毒,我今日便替你拔除吧,等明天再照看一日,一切无忧我便得离开了。”
白鹤淮脸微微一红:“朝颜,你替我准备一大桶热水,阿爹,你在门口贴上告示,今日药庄歇息了。”
“明白!”萧朝颜和苏喆立刻匆匆咽下了手中的食物,赶去忙活了。
然后等白鹤淮再一转头的时候,苏暮雨已经用一块黑布将自己的眼睛蒙上了。
白鹤淮和辛百草相视一眼,哭笑不得:“倒也不必这般着急……”
两个时辰之后,白鹤淮坐在木桶之中,浑身衣物已经褪去,身上已经插满了银针,辛百草站在一旁,额头上有汗珠微微沁出,他沉声道:“师叔,接下来我将同时落针十三,其间痛楚你应当知晓,还请稍作忍耐。”
白鹤淮没有气力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起。”辛百草手一挥,十三枚银针已飞至空中,“落!”再一声喝下,那十三枚银针同时落在了白鹤淮的头颈之处。白鹤淮低喝一声,眉头紧皱,咬紧牙齿,似是极为痛苦。
“苏公子!”辛百草轻吁了一口气,“还请公子落掌。”
“谨遵药王法旨!”一直静候在一旁的苏暮雨缓缓伸出手,停在了白鹤淮的头顶之处。
“便是此处!”辛百草喝道,“便是此时!”
“好!”苏暮雨毫不犹豫地一掌落下,打在了白鹤淮的百会穴之处,只见白鹤淮怒喝一声,震得苏暮雨往后退了一步,随后白鹤淮微微张嘴,一股黑烟从口中吐出。那黑烟竟显现出一条黑色长虫之形,在空中仍做狰狞之状,只是片刻之后,便烟消云散了。白鹤淮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哈欠:“我困了。”说完之后,便靠着木桶睡了过去。
苏暮雨眼前仍蒙着黑巾,他问辛百草:“药王前辈,一切可算顺利?”
辛百草点了点头:“放心吧,万事无忧,不信你可以拿下黑巾,亲眼看一看。”
“药王前辈说笑了。”苏暮雨转身推门走了出来,随即摘下了眼前的黑巾,对守在外面的萧朝颜说道,“神医睡过去了,你进去将她带到床上去吧。”
萧朝颜点了点头,笑道:“我便知道一切无忧的。”
辛百草也在此时走到了门口,看着空中的太阳,才忽然发现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他的肚子也咕咕叫了两声,他笑道:“饿了。”
苏暮雨眼睛一亮:“药王前辈想不想吃,青椒炒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