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一抬手,昊阙剑应声而出,他朝前一挥,撞在了苏昌河的匕首之上。苏昌河被打得往后退了三步,萧若风的衣衫轻轻扬起随后又缓缓落下,他长吁了一口气:“在天启城中,我许久没有打过架了。”
慕青阳取下了背上的桃木剑,竖在面前,嘴上轻轻念叨着什么,随后一道流光在剑身上一甩。
萧若风面前的苏昌河忽然就变成了三个。
“暗河中人还会道家术法?”萧若风语气依旧波澜不惊。
“只要能杀人,不分佛家道家儒家,你家我家他家,都是好法。”苏昌河手中的匕首挥舞出一朵朵的刀花,将萧若风的面前的酒桌瞬间劈成了粉碎,随后刀花舞向萧若风,每一击都直取他的要害。
萧若风则一直在避退,他的身影几乎在雕楼小筑中跑了一圈,却始终不再出一剑。
“殿下不肯拔剑,是想拖延时间?”苏昌河冷笑道。
萧若风摇了摇头:“我只是忘了该如何出剑。”
“忘了?”苏昌河微微皱眉,手中的匕首划破了萧若风的衣袖。
萧若风继续点足后撤:“我曾经有一剑,名天下第三。因为我的师父李长生他有一剑,名天下第二,寓意我为天下第二,谁敢称天下第一。”
“那你的天下第三,便是自学堂李先生之后,剑术之道,便在于你了。”苏昌河笑道,“我该和那家伙换一下的,让他来杀你。”
“可我挥不出那一剑了,我还记得创剑时的快活,用剑时的豪迈,可当我提剑而起时,便只觉兴致寥寥,而昊阙剑也并没有回应我。”萧若风语气依旧十分平淡,似乎对自己身处险境并没有那么担忧。
“昊阙只是一柄剑罢了。”苏昌河占尽了上风,借助慕青阳的秘法,他一人化作三影,在一点点地绝萧若风的生机。
“名剑有灵。”萧若风轻叹一声,随后纵身一跃跳至空中,闭上了眼睛。
苏昌河一惊,就在这个瞬间,萧若风身上的气势忽然又变了,一股强大的威压震慑而下,慕青阳手中的桃木剑忽然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不好!苏昌河心中低喝一声,立刻暴起向萧若风打起。
但萧若风已经举起了剑。
“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天下第三。”萧若风的长剑落下,“只剩下了,天下。”
剑光闪起,若长虹贯日。
慕青阳呕出一口鲜血,手中的桃木剑落在了地上,碎成了粉末,被那剑风一吹,便消散如烟了。
但苏昌河却没有退后,他的三道虚影重新融合为一道,迎上了这萧若风的“天下”一剑。
这一剑恢弘至极,带着无上的光芒。
可在苏昌河看来,这一剑空洞、苍白,虽然有着包容万象的宏伟,但是剑意之中,有着太过的仁义宽宏,而少了真正能致人死地的杀心。这样的剑,他不怕。
因为世人眼中的“天下”,从来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叮”的一声,萧若风睁开了眼睛。他的身影和苏昌河交错而过。
两人落地。
苏昌河毫发无损,但他眼神往后一瞥,发现慕青阳已经彻底昏迷了过去,没有了再战之力。
而萧若风的衣袖已经被斩得粉碎,手中的昊阙剑震鸣不断,似乎在提醒着他方才那一击的凶险。
“你这一剑杀得是人心,能退去执剑者的杀意。”苏昌河冷笑了一下,“可我不一样。”
萧若风看着手中的昊阙剑:“是啊。毕竟没有一剑,能真正容得下整个天下。”
“啪”得一声,雕楼小筑的大门被斩得粉碎。
身穿素衣,手持长剑的女子从屋外走了进来,她的身子挺得笔直,像是一柄剑,她的眉眼含锋,像是一柄剑,她的声音冷峻,更像是一柄剑:“一个人跑出来喝什么酒,还当自己是那个任性的皇子吗?”
萧若风微微抬首,笑了:“心月姐姐。”
苏昌河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匕首:“天启四守护,青龙使。”
“我就知道,暗河的人来天启城没什么好事,你和苏暮雨那家伙不一样,寒衣和我说过,见到你,不要犹豫,直接杀了!”李心月不再多言,直接对苏昌河出了一剑。
苏昌河浑身一寒,那一刻,他只觉得,雕楼小筑中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地方都布满了剑,面前有剑,身后有剑,头顶挂剑,脚下踩剑,连那酒香之中都布满了剑意,他仿佛来到了一个只有剑的世界,而那些剑锋芒毕露,只有一个目的。
杀了他。
是比他还极致的,杀人意。
这便是剑心冢的“心剑万千”了。
苏昌河暴喝一声:“破!”那些剑意在他的这一声怒吼之下,总算被逼退了片刻,他得了一息喘息,立刻对着李心月丢出了一柄匕首,李心月长剑一落,直接将那匕首按在了地上。但那匕首之上,还连接着一根丝线,苏昌河左手一挥,那匕首忽然从地上飞旋起来,直接将李心月的心剑给缠住了,他再一拉,整个人就落到了李心月的面前。
“死吧。”苏昌河又举起另一柄匕首,对着李心月的胸膛上刺了下去。
“狂妄。”李心月直接松开了心剑,双手一抬。
只见数十柄剑影落在了两个人的身旁,将他们整个地围了起来。
“什么?”苏昌河一惊,想要后退,他本以为自己给李心月设了一个圈套,却没有想到,自己落到了李心月布下的杀局之中。
“落!”李心月微微一笑,那些剑影便冲进了两个人的身体之中,只是那些剑影落在李心月的身上,引得李心月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而落在苏昌河的身上,却让苏昌河感觉若万蚁噬心般的痛苦。
他惨叫一声,一身衣衫被瞬间染红,急忙点足后撤,但那些剑影却又立刻跟了上来。
“退!”一柄佛杖落在了他的面前,将那些剑影打得粉碎。
李心月微微皱眉:“是你。”
苏喆落下,握住了佛杖:“没错,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