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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春分(2)

    密道之内,白鹤淮仰起头看着空中缓缓飘落的那朵小花,喃喃道:“怎么有朵花飘下来了?”

    苏暮雨闻言转身,也是眉头一皱,立刻将白鹤淮往身后一拉:“小心!”

    “小心什么?”白鹤淮惑道。

    “有毒。”苏暮雨用力地握紧了剑柄,只见空中的那朵花在飘落的过程中,忽然化作粉尘,顶上的风轻轻一吹,粉尘便四散开来了。苏暮雨一愣,直接拔出了剑柄,从里面拿出了一粒药丸:“服下这粒药丸。”

    “我知道有毒,我只是想问小心什么?”白鹤淮推开苏暮雨走上前,“我是药王谷谷主的小师叔,温家家主的外孙女,我怕毒?”她伸出双手,随后轻轻一转,那花尘粉末便一点点地凝聚了起来,重新变成了一朵小花的模样。白鹤淮看了一眼,然后像是赌气一般,一口就将那朵小花给吃掉了。

    苏暮雨看得目瞪口呆:“神医还真是给人很多惊喜啊。”

    白鹤淮无奈地耸了耸肩:“那姑娘练得什么毒功,把自己练出了一身的毒来?”

    苏暮雨将那药丸收回了剑柄中:“雪薇幼年时练过毒砂掌,神医慧眼,竟一眼看出来了。”

    “温家练毒功的人不少,无非是毒不死别人,就把自己毒死。”白鹤淮缓缓吐出一股白雾,“你的这个小姐妹,原本练的毒砂掌也不是多么高深的武功,但不知中间出了什么问题练岔了,导致剧毒流遍全身。她本该活不下去的,却被什么神奇的法子给救了回来,但是人虽然救回来了,毒还在,以至于成了一个毒人,常人轻轻碰她一下,估计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要成一滩黑水了。”

    “能救吗?”苏暮雨见白鹤淮说得分毫不差,心念一动,莫非慕雪薇还有机会变回正常人?

    “她一见面就想着毒死我,我都跳密道逃跑了,她还放一朵毒花来继续追杀我。”白鹤淮耸了耸肩,“现在你就和我提救她的事情,这不合适吧?”

    苏暮雨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我这个朋友,虽然一身剧毒,但性格温和,总是避人而行,怕无意中害到别人。她方才对你出手,也是迫于家族的命令。”

    “没有,她是真的想杀我。”白鹤淮笑着瞥了苏暮雨一眼,“至于是什么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若是此事过后,我和她还都活着,且不再是敌人,我可以救她,条件很简单……”

    苏暮雨立刻心领神会:“钱,管够!”

    “哈哈哈哈,不愧是暗河的傀,领悟能力很强。”白鹤淮轻叹一声,“但是啊,现在当务之急,是不是应该先从这里逃出去呢?”

    “方才我看过了,这道石门,应该是可以推开的。”苏暮雨刺出一剑,将那石门缓缓打开,里面幽黑一片,只有墙上嵌着几颗夜明珠,发着微弱的光芒。

    “这蛛巢邪门的很,里面不会有什么机关吧?”白鹤淮问道。

    苏暮雨摇头:“不会。木鸟振翅,绝处逢生。这是逃生之路,应该直通到安全的地方,一路之上不会再有什么机关。”

    “你下来保护我了,你的大家长怎么办?”白鹤淮问道。

    “方才我赶来的时候,收到了前院的信号,敌人已退,一切无忧。”苏暮雨平静地说道,他的语气似乎总有一股魔力,无论你此刻有多么的恐惧和不安,听到他那淡然且带着几分坚定的话语时,就会安定下来。

    白鹤淮点了点头:“那便好。”

    苏暮雨从怀里掏出了个火折子,轻轻一吹,前面的路显得更明亮了下,他领着白鹤淮朝前走去:“大家长的毒,神医方才可治好了。”

    白鹤淮心虚地笑了下,还好她站在苏暮雨的背后,苏暮雨看不到她的神情,她假装平静地说道:“暂时算是压制住了吧。方才我对大家长用移魂大法,对那雪落一枝梅的破解之法也有了几分眉目。”

    “多谢神医了,那我们快些出去。”苏暮雨加快了步伐。

    “对了,傀大人。那天我从药府中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拿着佛仗的杀手,好像是你们苏家人。”白鹤淮忽然说道。

    苏暮雨点了点头:“你说得是喆叔,他是苏家上一代的第一高手,也是上一任的傀,曾经有很多人都觉得他会成为新的大家长。”

    “哦……那为什么后来没有呢?”白鹤淮又问道。

    “有一次大家长他们遇到了一场奇袭,上一任的蛛影十二肖几乎全军覆灭,大家长也受了重伤,是喆叔最后杀光了敌人,将大家长救了出来。但喆叔在那场战斗中受了很严重的伤,那个伤无法被彻底治愈,只能靠慕家的秘法吊着命,所以喆叔退隐了,只有遇到特别重要的任务,苏家才会派出喆叔来。”苏暮雨说道,“比如这一次。”

    白鹤淮眼神微微黯淡了些:“将大家长从生死关头救了出来,结果自己受了不可逆的重伤,多年以后再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来杀大家长?你们暗河的处事逻辑,是不是略微有些,奇怪?”

    苏暮雨也是笑了笑:“你这么说来确实有些奇怪。但是没有办法,苏喆曾经是傀,便只对大家长负责,如今他退出傀之位,回到苏家。苏家要谋逆的话,喆叔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你们这个大家长,很不得人心啊……”白鹤淮撇了撇嘴。

    “大家长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太久了,三家原本就已不满。我时常想,若是当年喆叔没有受伤就好了,那么他便直接继任大家长,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苏暮雨说道。

    白鹤淮淡淡地“哦”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又走了一段路之后又假装不经意地问道:“这个喆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苏暮雨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白鹤淮:“认识神医这么久了,第一次见神医对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好奇心。神医,和喆叔之间,是有什么渊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