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逸突然把册子贴在胸前,仰头想了一阵,似有所悟,又像无法悟解,接着又翻过一页。
这页上,不见了两个少年人,却见两位老人各持兵刃,一个手持乌木剑,一个手持魔茄,即将动手。
乐逸突然站了起来,负手踱了几步,长眉深蹙,似在搜崇枯肠、极力深思,但他仍然摇摇头坐在椅上,又翻了一页。
这页上,两位老人已经打了起来,旁边一株大树之上,却隐伏着一个人,而乐、白两人却未发现。
乐逸又站了起来,喃喃地道:奇怪!奇怪!这些事我好像知道,又好像是在梦境中见过,十分遥远,似真似假。
他终于又坐了下来,翻过一页,两位老人已不见了,只见两个少年男女相拥而泣,似乎难分难舍。
旁边有一个怪客藏在大石头之后,手中捏着两块石头,作欲掷状,但两位年轻人却未发觉。
再翻过一页,只见那怪客掷出两块石头,击中两个少年的要害,倒了下去,怪客走了出来,似乎在仰天大笑。
乐逸抓着头发,极力深思,想捕捉一个似有似无的记忆总是模模糊糊,似真还假。
又翻过一页,只见那怪客挟起两个被制的少年人,离去之时,地上却留下两个少年男女,而这两个少年男女的身材和面貌和他挟着的十分酷肖。
奚铁笙恍然大悟,这些图画乃是连贯的故事,正是师父师母昔年相爱和师祖及白前辈交战的写照,而那个怪客既暗算乐奇,又制住乐逸和白冰,并以另外极为酷肖他们的两个少年男女的尸体来冒充,瞒过了两位祖辈,也瞒过了武林中人。
最后一页,是两个少年男女的尸体仍然放在那里,面目已开始腐烂,仅能看到大概的轮廓。“齐鲁双残”站在旁边,潸然泪下。
图画和故事到此已告终结,乐逸放下册子,又负手在楼中踱着,有时摇头晃脑,有时点头自语,似乎已触发了他的记忆,只是无法把故事连贯起来。
奚铁笙心想,他的记忆也许可以恢复,却不是一朝一日之事,此番奉命救师父出堡,必须配合时间,现在正可以下手了。
乐逸踱了一会,突然大声道:“奇怪!我好像记得前世之事,这不是怪事么?”
奚铁笙黯然地摇头叹了一口气,心想:恢复记忆并非一朝一日之功,我得马上动手。
然而,要想制住乐逸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如果第一次失败,全盘计划就完了。
现在奚铁笙只有取用图画上那个怪客的手法,以暗器袭击乐逸的穴道,但这种暗器手法必须十分高绝,而且用力轻重也要恰到好处。
因此,奚铁笙想到白毛流星锤,这流星,长逾一丈,而且用得已久、能得心应手。
好在乐逸仍在屏息凝神,趁机下手事半功倍。奚铁笙不再犹豫,撒下白毛流星锤,轻轻推开了窗户。
若非乐逸神思分神,奚铁笙推门窗时再小心,也必被发觉,但乐逸心无二用,丝毫未曾察觉。
奚铁笙认准了乐逸的儒臂穴,抖手射出白毛流星锤,只闻“叭”地一声,击个正着,而那白毛星击中目标之后,立即又缠在乐逸的臂上。
奚铁笙不由大喜,乐逸穴被击中,自然失去力道,用力一扯,立即倒在地上。
奚铁笙一掠而入,点了他的穴道,撒下白毛流星锤,挟起掠下小楼向堡外疾驰,他想,先把乐逸送出堡外,再回来帮助余前辈。
哪知他掠到一处翠楼之处,忽然发现余前辈伏在窗外窥视,立即掠之过去。
余梦真发觉有人来自背后,回头一看是奚铁笙,见他已得手,甚为高兴,立即指指窗内。
奚铁笙向窗内望去,不由一怔,原来这里面乃是女人居往的闺房,却和乐逸居住的冰屋恰巧相反,屋内和暖如春,阵阵暖气自窗口中泻出。
白冰坐在床沿上,手中也拿着一本册子,看得十分出神,但却有时发出一声冷笑。
那册子上所画的图画和乐逸那册一样,都是乐、白两家昔年所发生的不幸之事,但白冰的反应却不一样。
本来奚铁笙和余梦真以为白冰比较好治,因为她尚能知道自己的姓名,也认识余梦真,但现在他们推翻了这种想法,由于白冰看了图画之后,发出冷笑,可见她满脑之中充满了恨。
这与“恨世教”是有极大关联的,看想治疗她的奇症,只有指“恨”为出发点。
奇怪的是白冰房中也有那种奇异的味道,说香不香,说臭不臭,不知是什么药物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