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奔波了十余天,也都累了,就在海口宿了一夜,第二天乘船到了广东,向中原进发。
到了洛阳,余梦真和大家一商量,晋宣帝陵已不能再隐身,必须另觅地点,就在城内买了一处大宅。
然后分途去找“百草逸叟”李百器,因为在未找到他之前,不能向“飞魂堡”及“恨世教”下手。
奚铁笙带着二女进入邙山之中。
夕阳含山,林梢上添染着一抹红霞,奚铁笙大声道:“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吧!”
吃罢干粮,两女走向前面。奚铁笙仍在思索白冰的招式和无辜死去的罗莲,迟了一步。
这座松林占地甚大,在一个斜坡之上,当他进入林中,这时红日已落,林中甚暗,已不见了两女的影子。
在林中找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见,穿出松林,只见两女伏在一块大石之后,向一山沟中望去。
原来沟中两块大石之上,对面坐着两个人,男的正是“飞魂堡”主“无鞘剑”乐逸,女的乃是“恨世教主”“魔笳仙子”白冰。
两人相距两丈左右,互相凝视有时双眉微皱,作深思之状,有时面泛杀机,怒视对方,但谁也没有讲话。
奚铁笙不由暗暗一叹,心道:“这两人本是一对情侣,也是一对夫妻,被人暗算,记忆全失,对面竟不认识,真是令人感叹!”
白玉娟默默地流泪,奚铁笙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以传音之术道:“娟妹,不要悲哀,小兄深信能使他们恢复记忆。”
突然,“无鞘剑”乐逸道:“你是谁?竟如此之美,可算我平生仅见!”
“魔笳仙子”冷漠地道:“我是‘魔笳仙子’白冰,美与不美与尊驾无干!”
白玉娟的泪水又暴涌而出,显然,白冰知自己的姓名却也忘了对面坐的是自己的丈夫。
“无鞘剑”沉声道:“本人是“飞魂堡’堡主”“魔笳仙子”微微一震,道:“本人是‘恨世教主’!”
“无鞘剑”哈哈长笑一阵,站了起来,道:“幸会,幸会,咱们奉主人之命而联盟,却是第一次见面,久闻“恨世教主’神技盖世,本堡主想抛砖引玉,以开眼界!”
“魔笳仙子”道:“本教主也有此意!”
说毕,缓缓站了起来,取下魔笳,吹奏起来。
这曲调中充满了怨恨,令人不由自主的磨牙切齿,刹那间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变成眼中之钉,肉中之刺。
“无鞘剑”乐逸仍是冷漠之色,并未被魔笳音影响,他撇下长剑,在空一挥,发出一声长啸。
刹那间“魔笳仙子”的笳音竟有些震颤,好像音调也改变了许多,不由戛然而止,冷漠的道:“尊驾果然非同凡俗,我们在兵刃上再印证几招!”
乐逸冷笑一声,未见他翻腕,剑尖已指向白冰胸前,只闻“叮”地一声,白冰的魔笳竟被无形剑气震偏了半尺。
这一手绝技,使奚铁笙暗暗喝彩。他想:相距两丈,能以剑尖发出的剑气伤人,恐怕连师祖也做不到。
“魔笳仙子”柳眉一挑,魔笳在臂前一翻,横推而出,只闻“当”的一声,乐逸手中的长剑也荡开一尺。
白玉娟不知怎地,竟含着眼泪笑了,可见一般人都有私心,事实上这两人都不是外人,一个是她的母亲,一个是她的父亲,但她对她的母亲较为亲近,这也许是因为自幼跟外公长大,产生了深厚情感之故。
两人各露了一手,各有干秋,不由同时冷笑了一阵笑声未落,各自递出招式,竟是虚空比划。
这种较技之法,和上次白龙川和乐奇在幽谷大石上印证武功差不多,只见乐逸的长剑上凝结了一层白霜,越来越厚,而白冰的魔笳孔中冒出数缕白气,袅袅升起数丈之高,劲冽的山风竟无法吹散。
三小不由骇然,同时奚铁笙隐隐看出,白冰的招式不是白龙川的“大笳十八拍”和“小笳十九拍”,乐逸也不是“圣者之剑”,都像“玄玄手”中的招式,却又不太像。
而两人虽然相距两丈,却都面色凝重,全神贯注,百十招下来,鬓角处都见了汗珠。
突然,山沟另一边出现一条身影,向乐逸及白冰这边缓缓掩近,奚铁笙大吃一惊,白玉娟也已发现,深恐有人暗算他们,立即同时向沟底掠去。
两小藏在两根石笋之后望去,只见那人仍然向前欺近,估计相距乐白两人已不足六七丈。
白玉娟正要现身示警,奚铁笙一扯她的衣襟,道,“且慢,我发现此人好像是“百草逸叟’,仿佛他背了一个药箱,不知他鬼鬼崇崇来此作甚?”
只见那人掩至乐白两人约四丈之处,停止不动,两小这时十分矛盾,这两人虽是他们的长辈,却因失去记亿,和他们是敌对之势,而这“百草逸叟”今夜来此,定有深意,他会不会趁机暗算两位长辈?他为什么要暗算他们?
就在两小心念电转之时,突见那人扬手发出两道金芒,一道径奔乐逸的脑户穴,另一道奔向白冰的玉枕穴,两小不由大惊,一跃而出大声道:“有人暗算”
乐白两人微微一震,同时发觉脑后金风劲射而来,闪身各退一步,两道金芒同时落空。
乐白两人同时冷哼一声,互相冷漠的看了一眼,道“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印证。”
说完,向相反方向疾奔而去。
那偷袭之人疾疾掠而出,拾起地上两根金针,却对两小道:“老夫本有救人之心,却被你们两个小兔羔子破坏了,老夫白白费了数十日的心血,以后再找这等机会,恐怕没有了,你们是何人门下?”
奚白两人不由心头大震,原来这老人是想救两位长辈,但他发出的金针,奔向两位长辈的后脑,世上那有人能被击中后脑之后而不死的?
奚铁笙沉声道:“晚辈奚铁笙,乃是‘仙剑’乐奇徒孙,‘无鞘剑’乐逸之徒,这位是‘魔笳仙子’白前辈之女白玉娟,前辈的金针袭向两位前辈的后脑,却说要救他们,岂不是信口雌黄?”
“百草逸叟”怔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道“老夫一生从不欠人之情,也不随便伸手助人,上次余梦真等人解了老夫危困,得免于‘天一帮’之手,所以老夫必须报此大恩,现在既被你们破坏,老夫心意尽到,乐得从此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