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事,杂役弟子,最轻松的活是什么?”张元昊对着和王铭一起回来的老者问道。
老者沉思一会,说道“宗门药园里的杂役弟子,相对来说,比其他杂役弟子的活轻松不少。”
“好!王铭你以后就到药草园上工。”张元昊拍了拍外甥的肩膀说道。
“我现在带你熟悉熟悉宗门,不用理会别人。”
张元昊拉起外甥的手臂,往广场后面走去,后面是宗门内一条热闹的街道,而此刻王铭,木纳的被舅舅拉着走。
他虽然是宗主,然而要以身作则,如果把资质这么差的外甥,一下提到内门弟子,有三位太上大长老在,显然不可能。
宗门内弟子分为,杂役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亲传弟子。
看着离去的张元昊和王铭,亲传弟子朱剎的脸颊上,出现了淡淡的笑意,他今天特意来看看宗主的外甥,想不到会是这种货色,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作为亲传弟子的他,一开始听外门弟子余大嘴说,宗主的外甥要进山门了,心中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宗主的儿子和女儿资质出奇的好,都是宗门四大亲传弟子之一,这还要来个外甥,他朱刹是不是要被挤出四大弟子了。
当今天看到王铭以后,朱刹没想不到他年纪这么大,还是资质奇差,只亮了八颗灯石,这么低的资质,连灵根都不用测了。
“回去了!”
朱刹英俊的脸颊上邪魅一笑,满意地走了,他的亲传弟子地位保住了。
而此刻,张元昊带着王铭,来到了宗门热闹的街市上。
街道两边店铺林立,有卖丹药的,有卖灵器和符箓的、卖各种吃的,琳琅满目种类繁多,散修和宗门之人无数,喧哗声不断,人来人往 好不热闹。
望着天空,黑云慢慢的压了下来,天快黑了。
张元昊来到街道旁,一家酒楼前,门前灯红酒绿,川流不息,带着王铭上了二楼雅间。叫来小厮点了不少菜品,很多种菜王铭听都没听过,什么蒸炽蛇,火龙脊,麻辣拌猪蹄……
一刻钟后,菜品陆续上齐,王铭望着面前丰盛飘香的菜肴,胃口大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看着他吞咽口水的模样,张元昊微笑说道“吃吧,这些都是给你点的,你身体太单薄,要多补补。”
王铭饿了一天,也不再客气,大口朵颐的吃了起来,吃的满嘴流油,这是他在老家圩塘村,不曾吃过的美味。
“舅舅你也吃啊!”
王铭对于这个舅舅很是感激,舅舅在生活上,经常偷偷的帮助他们家。可以说舅舅已经是他在这世界上,最依赖的人之一。
看着王铭大快朵颐的咀嚼着,张元昊没有动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时辰后,王铭打着饱嗝,擦拭着嘴角的油渣,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这顿饭吃的好过瘾,随后和舅舅走出了酒楼。
这时天空完全黑了下来,很多店铺已经张起了灯笼。
“舅舅我想回家。”王铭小心的开口说道。
张元昊望着他,静静问道“回哪里去?”
“回老家圩塘村!”
“唉,等过一年吧!在这里老老实实呆一年,一年后我送你回去。”
张元昊心中也已经放弃了,也许这个外甥不适合修炼,平平凡凡过完一生,当个凡人也好。让他在宗门待满一年时间,也算给姐姐一个交代了。
宗门李执事已经在酒楼门口,石狮子旁等着他们了。
“你现在跟李执事去吧!他会安排你接下来的一切事宜。”张元昊拍了拍王铭肩膀,以示安慰。
王铭忐忑不安的告别了舅舅,跟着李执事走了。他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会怎么样。
李执事漫步悠闲走在前面,而王铭心事重重跟在他的后面。
半个时辰后,俩人来到了一座院子前,院子不大,占地一亩左右。围墙全部用青石,堆积而成,墙上刻着“石林院”三个大红字。
推开了房院口,只见院中一个计时的日晷,一口古井和几块乱石头,三棵皂角树。
李执事捋了捋雪白的胡须,说道“以后这就是你的住所,一共加你就住了两个人。
宗门人少地多,占地一千多亩,才二千多人,内门弟子基本是一人一座房屋,亲传弟子更是一人一座宫殿。
我走了,明天早晨,会有人送来宗门令牌等日用东西。你也早点休息,毕竟坐了几天的马车。”
李执事瞟了他一眼,离开了此地。要不是看在宗主的面子上,他也不会跟王铭说这么多,真是是浪费时间。
“谢谢!”王铭真诚的向着李执事,道了句感谢。
然而心情却是烦躁到了极致,走到了院中的皂角树旁,看着夜空中繁星点点。
今年他三十四岁了,虚三十五,晃三十六,毛三十七岁的人了。
大半辈子都要去过了。还是一事无成碌碌无为,连一个媳妇都没有。也许一辈就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
少年时还幻想着,觉得自己是人中龙凤,将来肯定有大的成就。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血淋淋的现实,给他上了沉重的一课,感觉以前的自己好傻好天真。
尤其是今天,看着宗门青春年华的少年少女们,对自己的评头论足,嘲笑、不屑一顾的神情。
王铭一股无名之火,蹭的从心中上来,一把抓住了眼前的皂角树。
树上布满了长长的尖刺,狠狠插进他的了手掌中,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淌了下来,滴落在了地上,撕裂的疼痛感袭来。
抬起手臂,望着流血的手掌,王铭伸进了胸口中,把脖子上的黄色荷包,攥在了手中,从黄布荷包里,拿出了一颗湛蓝的珠子。
这颗珠子是母亲送给他的,听说是当年母亲下山历练,外祖母送给他的,具体来历母亲也不知道。
王铭平时就叫他蓝珠,他此刻想母亲了,想回家了,不由得想拿出来看看。
炽热的鲜血触碰到了蓝珠,珠子发出了蓝色耀眼的光芒。贪婪地吸收着王铭的鲜血。血水顺着手掌的伤口,汩汩不断涌入蓝珠内。
王铭猛的甩了甩手,蓝珠粘在手掌之上,好像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
感受着血液在流失,王铭心中充满了恐惧,这是怎么回事?
珠子不停地闪烁着蓝色光芒,忽明忽暗,几息之后,缓缓的变成虚影,成透明状态。
顺着手掌,流进了王铭手臂之中,随后淹没在了他的胸口处,在胸口旋转了几圈之后,沉没在了他的丹田里。
在丹田处,盘旋不停的转动着,四周的蓝光幽幽地变暗,只发出点点萤火虫般的蓝色光点,盘旋在蓝珠周围。
此刻王铭小腹中燥热,一股暖流从小腹里流向全身筋脉。顿时眼皮沉重,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
整个人眼看马上都要栽倒下去,强打起精神,跌跌撞撞的推开了院中屋门,眼皮却是一直打跳。
望了眼屋内布局,只见一张黄木桌子,上面放了一盏熄灭的油灯,屋内四张床铺。
幽暗的房间里并没有别人,王铭也管不了什么,一头栽倒在了,离房门最近的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在他昏睡期间,手掌上的伤口,蓦然在迅速的愈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