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老翁挨了两耳光,灰溜溜地跑了,王家少爷这下傻了眼。
人家刘家这位青年,才是真正的神仙。
陈非也没有过分为难他们,只是让刘家兄妹好好出了一口气。反正王家少爷走着来的,躺着离开的。
他交待了一些事项后,离开了刘家村,飞回庄园。
虽然是处理了几个凡人的事,陈非心里却触动很大,尤其是刘家父母凄惨的生活。如果他没有问一句刘地,然后刘地托他带回些钱财,刘家四口如今还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连性命都可能保不住。
刘地有灵根,可以风光地去修仙,但一去数年不归,对于刘家而言,又有何益呢?
修仙,真的那么重要吗?
还有一些人,自小上山,从此与世隔绝,不孝父母,不亲兄弟,不念亲友,几十年不回家一次,最多是路过家乡时远远看上一眼,还自我感觉良好。父母故去也不回来,仿佛这样才是道心坚定,却忘了自己先为人子,后为修士。
刘地只是受伤断了求仙之路,碍于面子,宁愿守在山上一世,也不愿回家尽孝,果真对么?
陈非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我也很久没有回去看看了。”
柳正观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到昌喃。陈非道:“再等数日。我现在要去一趟古木镇。”
木晓晓惊道:“古木镇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要花几个月时间,非师弟,你太累了!”
柳正观笑了笑,“那是你需要几个月时间,人家陈非大概几天就能到。”
等陈非要出发时,木晓晓悄悄对他说道:“非师弟,我还没有去过古木镇,想看看你的家乡什么样子。”
陈非忽然鼻子一酸,想起当年在药田谷初学御剑飞行时,木晓晓跑前跑后帮他买飞行符、练习飞行术的情景。两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子,彼此支撑着在半空飞来飞去,还一不小心掉下来……他曾说过,有朝一日带她去家乡看一看。
现在自己早就有了各种飞行能力,是时候履行承诺了。
“木师姐,我们一起去!”
当下交待囡囡照顾兰情,柳正观负责庄园安全,等候他们回来。
出了庄园没多久,陈非轻拥着木晓晓,化作一道虹光,射向天际。木晓晓惊道:“非师弟,你修炼了什么功法,可以飞得这么快?是不是长老们也追不上你了?”
“木师姐,你忘了我从小就有飞行的天赋。那些长老们见了我们,也只能自叹不如。”
木晓晓转过脸抱住陈非,声音变得有些哽噎:“非师弟,你以后不要再到处跑了好吗,我好担心你。”
陈非没有说话,他何尝愿意跑来跑去,但修仙界与凡人界一样,充满着丛林法则,弱肉强食,不强大就意味着被欺压,被屠戮。
被宫未央屠家也无可奈何。
数日之后,陈非说道:“看下面,我的家乡要到了。”
上一次离开古木镇,陈非将张氏安置到靠近镇子的一个上等小院,为的是不让她想起“失踪”的四个孩子,还有不成器的丈夫。
当然也留下了足够她花的银子。
陈非带着木晓晓,走到大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
门开了,却是一个四岁多的小姑娘,清秀可爱,陈非乍看上去,不禁产生了错觉,好像张氏的大女儿阿晚又回来了。
她俩长得太像了。
如果阿晚还在,也长大成人了,她只比陈非小半岁。
木晓晓抱起小姑娘,亲了一口,道:“你奶奶在家吗?”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风韵清丽的少妇抱着个两岁男童走过来,看了一眼,突然大叫一声,放下孩子就抱住了陈非:“我的儿,你总算回来看娘了!”
木晓晓张大嘴巴,她就是陈非的干娘?好年轻啊。
张氏放开陈非,看了看木晓晓,惊张地叫道:“你是天上来的仙女吗,太好看了。我儿子好福气,找了这么漂亮的媳妇!”
木晓晓脸红了,心里却甜丝丝的。
张氏在陈非走后,又找了个老实的丈夫,仍姓王,还生下了两个孩子,一起住在这里。
陈非放心了,张氏没有沉溺于失夫失子的伤痛,这是她最好的归宿。
她丈夫在外面帮人做小生意,没有回来。
“婶婶好眼力,这么多年没见,还能一眼认出陈非。”木晓晓说道。
“非儿是我奶大的,能认不出来吗?他长多大我也能认出来!”张氏说道,“等以后你俩有了孩子,就能体会到了。”
木晓晓的脸又红了,低着头没有说话。陈非道:“娘,晓晓是我师姐,从上山时就照顾我,你不要乱点鸳鸯谱。”
“娘可没有乱点,娘点的鸳鸯谱最准了,镇子里有好几对人都是我作的媒呢。”张氏说道,“如果我的阿晚还在,也会像晓晓姑娘这样漂亮。非儿,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吧?”
陈非怕她提起旧事伤感,忙道记得,又扯起别的话题。
陈非给张氏和两个孩子看了看身体,情况还不错,张氏有点头疼的小毛病,陈非手到病除。
他带着木晓晓,到老宅走了一圈,还说了乔家之事。
院中的那棵栖凤树,长得更加郁郁葱葱。
“非师弟,宫未央太坏了,他那么小,心比谁都歹毒,害死那么多人!”
陈非指着书房剩下的晶石墙道:“当初我就是躲在这个墙洞里,才逃过一劫,亲眼目睹宫未央和他九叔所做的一切。我还没有对他怎么样,他又派宫波来杀害干娘一家。”
“非师弟,我明白了,就算你放过他,他也不会放过你和你干娘。”
陈非点点头:“他不会放过我身边所有的人。所以我要不停地跑来跑去,精进修为,这样才能保护干娘,保护你。”
木晓晓红了眼睛:“我以前什么都不懂。非师弟,我会永远支持你。”
陈非笑道:“有了木师姐的支持,他宫家的末日到了。”
“可是,宫未央当上了掌门,而且虎豹山势力比原来更大了,我们怎么斗过他们呢?”
陈非轻蔑一笑:“他们在我眼里,都是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