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选出掌门人?
宫未央斜眼看向贺震:“贺峰主有什么高见呢?”
贺震看到宫未央眼里射来的寒意,不清楚他手里握着多少自己的底牌。本来青天盟可将这帮家伙一网打尽,却突然杀出个陈非,将大长老救出,让替罪羊周去又有了主心骨,坏了自己的好事。而且宫未央野心毕露,竟有问鼎掌门之意。
他试探道:“上一次选举掌门,未央你态度狂放不羁,我并未放在心上。这次我虽仍有意掌门,但如果你们年轻人想试一试,我愿意成全。”
宫未央心知贺震在大长老等人的敲打下已经露怯,想与自己进行交换,换取保护,便道:“在座的峰主都有资格竞任掌门,谁若有意此位,请报名。刚才那位长老说得对,没有掌门,便无法处治他。”
“简直是胡闹!”一声怒喝在大厅中如雷炸响,却是此前沉默寡言的常来完,“什么没有掌门便无法处治?如果掌门有遗言,便按遗言来确定掌门,没有遗言,就按宗法。宗法上说得明明白白,实在无法选出掌门,可由大长老和执事峰主联合主事,全权决定所有事情。现在连一个峰主人选都定不下来,就开选掌门,置宗法于何地?宗法开篇明义,凡故意违犯宗法开恶劣先例者,按背叛宗门论处!”
陈非面带微笑,刚才别人在吵吵的时候,他将宗法玉简拿在手里,一条一条地揣摩,终于找到了要害之处,传音给了常来完,让他放了一炮。
大长老一拍脑袋:“唉呀,糊涂,我怎么给忘了?”宫未央面色发青,旋即又镇定下来。他是执事峰主,这一点大家开始都没有异议。
仍然大权在握,名分甚至更正了。
只有贺震,顿时神色大变。不但到手的掌门位子飞了,而且将有性命之虞。
原来的计划是,杀掉文才,大长老也不可能跑掉,而他假装救下老伙计柴旦,这样回到宗门,无人与他抗衡,还可以给周去安一个罪名。至于宫未央,没有了文才,他就是无根之木。
当上掌门,他就可以与青天盟和解,承认常来申的盟主地位,从此天下太平。
他与常来申多年的好友关系,至今是一个秘密。
因为王左,他一辈子也无法登上掌门的位子,好不容易搞掉王左,又冒出个文才。
他岂能甘心。
现在有了主事之人,周去可能要直接起来指控他了!希望宫未央能领会自己的诚意!
果然,周去站了起来,道:“启禀二位主事,那位内奸现在可以公开说了,他就是贺震!王旦卧底数年,查知他与常来申是秘友,童年时便认识。而常来完虽然与常来申是本家兄弟,但素无来往。西山会议时,掌门王左便怀疑贺震透露秘密,但被他掩饰过去……”
贺震冷笑不止:“周去,本来你被宫未央指控为内奸,为了自保,便把脏水泼到我身上,狗急跳墙了吗?”
此时众人虽感惊愕,但已在心中默默地将贺震所做之事进行对照。
宫未央冰冷地笑道:“你当初指控与常来申秘密见面的人是常来完,而且是岳风亲眼所见,这又作何解释?”
周去正要回答,陈非站了起来:“我作为药田谷谷主,证实那个内奸就是贺震。此前因为没有搞清这里面的一些关键细节,所以迟迟未能将他揭发出来。”
“当年在大荒圣山,除了岳风,还有人看到过与常来申见面的那人,确实与常来完长得一模一样。不过,他最终仍露出破绽。”
“那个长得极像常来完的人,戴的是一副假面,用常来完大约十年前的丢失的画像制作的假面!”
丢失的画像?
贺震脑子里嗡的一下,可恨,这么早的事情,陈非怎么知道?
柴旦也想了起来,道:“不错,我记得老常丢了画像后,大发雷霆,把那个画像的……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叫石滔。他当时给常来完画的像其实没有丢,而是被有心人偷走了。偷画像的人就是贺震。也就是说,从很早起,他就在和常来申密谋铲除正道宗!”
“一派胡言!不值一驳!”贺震叫道。
陈非微微一笑,让大家不要着急:“当年贺震拿着画像找到一家姓容的假面制作世家,制完假面,他将容家家人全部杀死,只有容家老头和他的小孙女因为外出逃过一劫。”
“从此以后,容家老幼二人改姓埋名,就是为了避开他的追杀。那之后隔了七八年,容家又开了店面,而且打出招牌,贺震听说,就委托常来申派人除掉容家老头。”
“常来申将此事交给鬼影门门主影姬,影姬派出手下,但只抓到了老头,而那个小孙女却随人修仙。就在他们搜寻那个小孙女时,小孙女的师父却主动找上门,杀了鬼影门所有的人,包括影姬!”
失踪的影姬是容家小孙女的师父杀的?这事可是轰动修仙界,但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里面最惊诧和当属柴旦和贺震,还有宫未央。终于知道影姬为何失踪。
贺震哈哈大笑:“小子,你的修为没什么进步,但讲故事编瞎话的本事却见长了啊。如果哪位想听这样的故事,我可以给你讲个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
大长老已经暗中示意两位长老移向贺震。
陈非说道:“如果只是讲故事,那就没有任何意义,我还有实物证据,那个容家小女孩保留至今。”
说着,他掏出那张灵纸片,上面写着一行字。
大长老伸手一接,灵纸条飘到手上。贺震拧眉,想起了什么。
大长老又将灵纸条递给宫未央,轻声道:“这种纸张,确是贺震独自使用,就看字体是否他所写。”
宫未央道:“贺震,你有何话要说?”说着就将纸条当空一浮。
贺震犹在悔恨当年没有将纸条销毁,硬着头皮抬头一看,哈哈大笑起来这:“假的,模仿我的笔迹,但还差得远!”
贺震个性独立,不但用纸讲究,而且笔迹亦别出一格。
陈非听了,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贺震一眼就看出是假的,因为真的在我这里。”他又掏出一张纸条,走到大长老身边,耳语几句。
大长老道:“好,并不费事。这里有几张纸条,拿下去让贺震的弟子辨认。”
大厅外,贺震的那名姓刘亲传弟子,拿着几张极为相似的纸条翻了一遍,当即挑出一张:“这才是师尊的真迹。不过,这字写的大概有十年以上的时间了。”
结果很快就报送到议事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