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室。
灯光幽暗。
一个戴着遮面长巾的男人向着墙笔直站立,风尘仆仆的样子。
常来申快步进来,呵呵两声:“辛苦你了!不是说好,你不要亲自出面的吗?”
那人转过身来,仍很难看清是谁。
当然,常来申不需要看就知道他是谁。
一切都是为了保密。
“此次非同小可,有望毕其功于一役!所以我必须要来。”那人说话的声音怪怪的,几乎没有语调变化。
常来申微笑,点了点头。
那人却话锋一转:“这是什么鬼地方?”
“护荒人的门派。再远一点的地方,就是传说中的大荒圣山。这里很安全,只有一条安全通道,我布下了重重禁制阵法,其余三面是极寒之地,无路可走。”
“哦,原来盟主几个月来不露面,一直待在这里。是不是因为那个《仙炼要术》?”
“不错。为了这部古籍,我挨了你们几个月的打,处处退让,损失惨重。”
“值得。那个人抓到了吗?”
常来申会心一笑:“如果你的密信再晚一个时辰,他就跑掉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全是贤弟你的功劳啊!”
那人说话很跳跃:“如果盟主搞清《仙炼要术》的奥义,不要忘了分我一杯羹。”
“见外了,那是必然!”
那人放松下来,自己坐到凳子上。
“正道宗已经知道你不在青天宗宗门,准备倾尽全部力量,一举荡平青天宗。”
常来申大惊失色,如果正道宗破釜沉舟真这样干的话,守卫空虚的青天宗不可能抵挡得住。
老巢被端了,青天盟就会土崩瓦解。
“正道宗怎么知道我不在?”
为了探清大荒圣山,他调走宗内数十名结丹长老,在对阵方面,青天宗目前只是虚张声势。
“当然是我告诉王左的。”
“贤弟为何要这样……”常来申收住话头,眼睛一眯,“原来你要布下一个大局?”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那人淡淡说道。
几个月来,正道宗可谓节节胜利,青天宗节节败退。
“我这个计策正是时候,完全水到渠成,天衣无缝,盟主还要暂时忍耐一下。”
“哈哈,洗耳恭听!”
“我会说动王左弃山而出,亲自出马。到时,你只要调集好手抓住他,正道宗将一败涂地!”
“妙啊。正道宗覆灭只是时日问题了。”
“盟主不要忘了,正道宗还有一个分宗,小景别。”
二人细细商议。
一个时辰后,那个人站起来:“我该走了。”
“我让胡西北安排,从秘门出去。”
那人沉吟片刻:“不,我要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走。”
“岂不是会有很多人看到你?你一直怀疑王左在我这里也安插了内应!”
“我自有主意,盟主只需按我的意思办就行。”
“好。”
门外,胡西北拉开秘室的门。
那人与常来申并肩而出,可见地位一点都不低。
“盟主,你的精锐原来都在这里啊,怪不得无力对抗正道宗。”
常来申微微笑道:“贤弟,有你在,就胜过千军万马,正道宗只有一个下场,灭亡!”
那人看了看众多的守卫,突然停在全为赫身前:“这位长老好陌生!”
“在下全为赫,忝任监事长老。”
常来申笑道:“全长老来自边陲,对中央之地人物不太熟悉,申罗城之役,他力毙正道宗一名长老,居功至伟。做事也很谨慎,不计劳苦。”
全为赫心里骂道,累活都交给我,敢不干吗?
那人回头对常来申道:“全长老也一定不认识我。”
“不认识。以后就会认识了,哈哈。”常来申答道。
那人不再搭理全为赫,径直向外走去,面巾偶尔飘动,露出一点真容。
常来申将他送至外面,道:“请照我们的商议行事,我也即刻动身!”
那人遁光飞去。
常来申回到屋内,对着众人狠声说道:“今日所见所闻,任何人不得透露半个字,否则杀无赦!”
“是,盟主!”
常来申叫过胡西北:“周去有没有服软?”
胡西北摇头。
“意料之中,我并不抱希望,将他关钾起来就可。我要马上回到宗门,调集其他地方的结丹修士。这里,你带着自己的人好好守卫。”
“盟主放心。周去插翅难逃,其他人也休想踏进这里一步!”
常来申拍拍胡西北的肩膀,大步离去。
一个时辰之后。
常来申带着大部人马驾舟飞去。
胡西北松了一口气:“全长老,那三个家伙有没有情况?”
全为赫正然道:“我每日带人巡视,谅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里面有个阵法师,注意她搞什么小动作。”
“放心,宠仙阁的禁制是盟主命人所设,她没有那个本事解开。”
“你办事,我当然放心。你初到中央之地,与其他门派都无瓜葛,盟主调你到这里,就是因为相信你。以后多辛苦你,我要抽空揣摩点东西。”
“呵呵,胡长老,《仙炼要术》里的好东西,也不要忘了手指缝漏一点点给在下啊!”全为赫将一包灵石塞到他手中。
“这……哈哈,全长老客气了,我怎么会忘了你呢!”胡西北笑纳之后,就回去研习偷偷复制的几部功法。
全为赫长长地舒了口气。
刚才常来申亲自送出门的那个人,就是正道宗的内奸?
虽然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有一刹那,他的面巾无意吹起,大致面貌还是能看出一点的。
他回到自己房间,提笔将那人的样子寥寥几笔画在纸上。
将纸揉成一团,捏在手心里。
大步走出来,喝道:“来人,随我去巡查!”
胡西北听见,自言自语,这个姓全的,在自己的调教下,越来越上道儿了。
全为赫率人巡视驻地完毕,来到宠仙阁。
一道口诀打过去,铜门显现并打开。
他第一个踏进门里。
正在尝试破解禁制的陈非、诸谨,装作若无其事,盯着进来的几人。
全为赫好像心情不太舒畅,有点想找茬儿。
周去温文尔雅,宠辱不惊。
诸谨战战兢兢,楚楚可怜。
只有陈非。
今天,他好像长着一副欠揍的样子。
“你这小子,看着就不顺眼!”全为赫走过来骂道。
“不顺眼你还看?”陈非讥道。
“混账!”全为赫扬起手,不由分说一巴掌就拍到陈非脸上,还特意按了按。
“啪!”声音清脆无比。
陈非一愣,手本能地捂住脸。
特么的,他真打?
不想活了?
借机报复?
你就算给我纸条报信什么的,有一万种方法可以递到我手里,为何非要选择这一种?
全为赫冷笑道:“常掌门优待你们,我可不会!”
陈非也挥起一拳,朝他脸上打去。
咚!
嫩白的拳头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握住了。
“自不量力。”全为赫讽笑数声。
当陈非的手缩回后,他的手心里也多了个纸条。
神识一扫,原来陈非要宠仙阁设下的禁制口诀和阵眼信息。
“这家伙就是难缠,我虽然知道,但也不敢告诉你们啊?”
全为赫佯作大怒,狠狠地骂了三人一通,气冲冲地出去了。
宠仙阁内,陈非神色渐寒,手中一捻,冒起黑烟,纸条烧成了灰。
“内奸原来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