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冷如冰所料,只听鬼斧神嘿嘿一笑,破空声响直向谷外飞去。
冷如冰这一惊非同小可,可是现在他在疗伤,又不能停手,何况人家是为自己才受的伤,哪能弃而不管?这时冷如冰心中为难已极,凝神一看,绿珠脸色已微转红润,正是紧要关头,若然此时撤手,不但功亏一篑,如何对得起人家。
心中正在为难,蓦觉一点白影,直向石缝中射来,冷如冰又是一惊,左手一扬,一把将那白影抓住,留心向外一听,除了松风低啸外,没再听出可异的声音。
这才推开掌心一看,却是一个纸团,心中一动,用左手将那纸团打开,果然上面现出宇迹,道:“蓉儿已传浮云身法,脱身不难,余亦会暗中护卫,不必耽心。双燕主人虽非血影子之敌,但尚可自保,少侠宜速趁此机负伤者南行,孤峰之下石室相候。”
字体娟秀,为女人眉笔所书,自然是那位尚不知姓名的白衣女人所书了。
又过了片刻,绿珠又轻轻“嗯”了一声!
心中一喜,知道无碍了,赶紧将她衣服掩上,用左臂挟起绿珠娇躯,略一谛听,大石外面无人,身形闪闪而出。头也不敢回,直向正南奔去。
他刚奔出谷口,只听蓉儿声音,已在左面松林中“咦”了一声,道:“你是谁啊?”
冷如冰已知蓉儿已然遇上了鬼斧神,但因知道白衣女人在暗中护卫,也就放了心,不敢怠慢,掠身扑入右面松林,奔入松林,已能掩蔽身形,冷如冰才放了心,长长吁了一口气,侧耳一听,正听鬼斧嘿嘿道:“女娃娃,你在找谁?”
蓉儿天真地说道:“你管我啦,我找冰哥哥啊!”
冷如冰不敢多听下去,只得狠着心肠身形一闪,直向南面奔去。
约有一盏热茶时间,已然穿出松林,放眼一看,远处果然孤峰耸立,直入云表,估量尚在十数里外。
当下微一吸气,施展轻功,直向那孤蜂扑去,十来里路,不过眨眼工夫即到。
到了峰下,却不见屋子,略一沉思,心说:“是了,这等荒山中,哪来的屋子,她说的石室,必是崖洞之类。”
忙又抱着绿珠,绕峰脚寻去。
果然在一片高崖之下,两株古松之后,藤蔓微掩着一个洞口。
冷如冰心想:“大概就是此地了,不管是不是,先将绿珠姑娘救醒再说。”
于是,用右手撩开垂藤,略一打量便弓身而入。
那石洞入口不大,勉强可容他抱着绿珠进入,到了丈许深处,静静地站了一会,等到看清那石洞,向右拐,而且渐入渐高,洞内十分干燥,地上并无毒蛇猛兽爬行过的痕迹,才放心向内走去。
那石洞右拐左转,不知折了几次方向,估量约有十来丈时深,突然开阔起来,竟有丈许高的一间石屋,石桌石凳俱全,似是很久以前,有人在此居住过。
冷如冰将绿珠先放在石桌,自己伸手拭去额上汗珠,再又仔细打量。
忽然,他吃了一惊,因为,他先看见点点绿莹莹的光华在飘浮闪烁,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具白森森的枯骨,倚壁而坐,那枯骨身后,放着一支长剑,一看便知是个武林中人遗骸,适才那飘浮闪烁的绿光,竟然是白骨上的磷火。
冷如冰先是—怔,暗忖:“深山古洞时有前辈武林中人隐居,难道这位也是坐化的武林高人?”
心中虽然在想,但眼前是救绿珠要紧,适才因是强敌在侧,无法从容检查绿珠伤势,现在深洞无人,倒想看看,究竟伤在何处?但当他再将绿珠胸衣解开,立刻一股心又狂跳起来。
像冷如冰这等武功有成就之人,目力甚是精湛,黑暗也能见物,这洞中虽暗,也不过如薄暮黄昏时的景象面已,适才在大石缝隙里,他虽然也会解开过绿珠的胸衣疗伤,但那时情形不同,整个心神全集中在石上的强敌身上,而现在却是在幽深石洞中,别无其他分神之事,所以目光一触及绿珠两颗色如琉璃般的两颗奶子和那晶莹如玉高耸的肉球,心中反应,比适才犹甚。
这还是其次,胸衣才解,一阵暖烘烘的少女幽香,更直向鼻中钻来,撩人已极,视觉和嗅觉同时诱惑,冷如冰觉得心中狂跳不已。
心中一狂跳,不知怎地?血脉突然奋张,哪还敢再多看一眼,连忙又将胸衣替她掩上。
心中犹豫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身边,不是正有师门的疗伤圣药么?当下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倾出一颗,但忽又为难起来。
此时绿珠虽然比刚才好了许多,但仍樱唇紧闭,一点知觉也没有,这石洞中哪儿去寻水来喂药呢?他犹豫了一阵,觉得实在别无他法,觉得还是救人要紧,不能顾什么男女之嫌了。
当下用右手撬开绿珠的牙关,左手将药丸放入,自己提了一口真气,俯身凑着绿珠樱唇,借真气之力,将药丸渡下腹去。
等到药丸渡入后,再立起身来,而推宫拿穴手法,替她活动着四肢。
一会功夫,只听绿珠“嘤咛”一声,一双秀目,缓缓睁了开来。
一眼看见身前站定剑眉星目,飘潇不群的冷如冰,四下一看,又是在一个阴暗的石洞之中,惊得“啊”了一声,翻身坐起。
她胸衣仅是轻轻掩上,哪知这一坐起,立又敞了开来,又惊又羞,一额心像小鹿儿乱撞,口中“嗯”一声,赶紧着衣襟,口中娇晚道:“你……你是在作什么?”
冷如冰被叱得脸上一怔,不由脸上一红,道:“姑娘,我……”
一个不畏任何强敌,一般武林中人闻名丧胆的追魂手,此时竟话也答不上来。
绿珠冷笑一声,道:“你……你做了什么?”
冷如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算镇定下来,道:“姑娘别误会,你已经受了伤,刚才我已经给你服了疗伤之药,适才不过在替姑娘推宫拿穴罢了!”
“推宫拿穴?”绿珠低头看了自己的被解开的胸衣一眼,道:“那?这……”
冷如冰知道她是羞急得问不出来,只得又道:“那是我用真力替姑娘疗治内伤时解开的,姑娘快请自行调整好吧,这时仍不宜乱动。”
绿珠听他一说,果然觉得内腑微微作痛,四肢娇软无力。
这才想起适才那个飘渺红影现身,自己奋勇施展飞虹指舍身扑出,忽然胸前似被千斤重的力道撞了一下,以后之事,便不知道了。
而且胸衣虽解,但下身并未觉得有甚异处,这才相信了,低眉一蹙,叹道:“你……你这样做,叫我今后如何见人?”
冷如冰叹口气道:“姑娘千万别作如是想法,在下目的在救人,一时从权,冷某人自信是顶天立地之人,绝不会作越礼之事。”
绿珠幽幽一叹,道:“这一点我相信,只是,唉!”
说罢,秀目一指,眼皮中闪炼着异样的光辉,但仍微带羞涩地说道:“女人跟男人不同,身体被人看过了,便是一辈子无法更改的事……”
说完脸上一红,羞得低下头去。
冷如冰丰神如玉,潇洒不群,这绿珠本来就是暗自有爱慕之意,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过一个婢女罢了,不敢作那种非分之想。
想不到命运偏生安排出这一档子事,心中真是乍羞还喜,因此,她没有气,反而觉得这是命运的赐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