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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解剖

    “吞天兄,与这浪蹄子多费口舌作甚,你莫不是还想念及旧情,大行包庇之事不成?”

    那望月湖的掌门早早看爱别离不爽,此时见王昊这高举涤浊大旗的人,一副犹犹豫豫的作态,不免气急道,

    “你若舍不得出手,我可便不与你客气了!”

    本就怀有旧恨,自是不可能放弃这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翘了她的墙角,她巴不得这爱别离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合欢宗与浊仙有着撇不干净的关系,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放过她。

    眼看这罪名落实,可这领头的王昊却迟迟不动手,生怕他是要为这女人说情,到时候在场一众同道说不得都要卖他王昊一个面子,这爱别离的生死怕是就要两谈了。

    女子心里想的明白,出手也便干净利落。

    她望月楼修行月华精气,而今青天白日,施展起来难免不趁手。

    但爱别离已被封禁了灵台,哪怕只出一成的力,也足以要了她的小命。

    于是众人便见这蓝袍女子不由分说,如纱般柔顺的袖口间,忽而闪烁起一道弯弯的月牙。

    月牙去的极快,飞掠之时,兀地延伸出百丈之长,荡过缭绕云间,簌地将云海扫去百里遥远,暴露出山崖之下,被这月牙的余威刮得风雨飘摇似的绿林。

    那月牙色彩淡薄,在旭日之下险些未能显出颜色来,可见只是一道再寻常不过的术法。

    可这望月湖的掌门怎么也是个灵境,纵使是再末尾的灵境,随手挥出的余波,都足以撼动宁谧的山林。

    取一灵台封禁的废人人头,也不过须臾而已。

    “呀——”

    爱别离怀中的小姑娘目睹那月牙由远及近,不消片刻便唯有咫尺之遥,就要斩在她的头颅,将她的脑袋也切成两半时,早已吓得闭上了双眼。

    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虽然明白所有人都会死,可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死期竟来得如此之早。

    在她小小的幻想中,不久的将来,她还要学着娘亲的样子,练着娘亲的功法,和娘亲一样,做这天底下最美最潇洒的女子。

    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杀谁就杀谁,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像娘亲一样,敢爱敢恨,把这世间的滚滚红尘只看作一场体验,无需在意那些所谓的繁文缛节,只要喜欢,便随心所欲。

    她要享受未来大把的时光,要在这段长久的岁月里,活出让自己满意的人生才是——

    可这藏匿在她脑海中的小小美梦,竟如此经不起推敲。

    她甚至都还未修炼,就已经迈上了绝路。

    她真的不想死。

    她真的好想哭。

    尤其是一想到以后自己死了,连‘哭’都要哭不出来了,便更想哭了。

    于是当听到耳边“轰隆”一声震颤,紧接着明显感觉到大地在震颤的顷刻间,小姑娘真的没忍住,趴在母亲的肩头哇哇哭嚎起来。

    这哭嚎持续了小一会儿,直至哭嚎的本人发现,自己的脑袋还完完整整地搁在脖子上时,才堪堪止歇。

    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小姑娘又惊又喜之余,不由将眼睛微微睁开,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觉得许是哪个人神兵天降,狠狠揍了那个要杀她娘亲的恶女一顿,又或者那个恶女自己出了岔子,术法反弹到了她自己的身上,干脆将她一刀两断。

    可这短暂的喜悦仍未持续多久,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便彻底吓破了小姑娘的胆子——

    她看清眼前两个倒在血泊之中的身影,彻底熄了那些幻想的心思。

    “庆喜!郁结!”

    她还活着,这月牙没能落在爱别离的身上。

    是因为这两个一直护在她们母女面前的人,自始至终都不曾后退一步。

    他们便如此前与她们承诺过的那样,死死的守在她们的身前。

    但再薄弱的术法,也是出自灵境之手。

    两个天境的修士拼死抗下这一道月牙,已是他们力所能及的最好。

    这月牙击碎了他们赖以维生的护命法宝,结结实实斩在他们的胸膛,在他们的腹部落下一道骇人的豁口,血淋淋的肠子都要暴露在少女的眼前,已击碎了少女仅存的理智。

    庆喜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却还有笑声:

    “哈哈……灵境,也不过如此!”

    郁结已疼得不成样子,眼泪浸在了地上:

    “不疼,不疼……宗主快走——”

    血腥冲刷着小姑娘那双有神的眸子,她却是怕地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哼,倒是还养了两条好狗!”

    蓝衣女子见是两个天境小辈用肉身挡住了自己的月牙,不由嫉妒似的啐了一口,

    “到底陪这两条狗上了多少次床,才让他们甘愿替你去死!

    可再怎么折腾,还能替你死上两次不成?”

    那月牙不过是她望月湖中最基础的一门术法。

    凭她灵境的灵气底蕴,这等威力的术法简直要多少便能来多少。

    失手一次便罢了,无非是再多费些灵气而已。

    话音一落,她便不由分说抬手,要再射出一道月牙,取爱别离的性命。

    但爱别离却先声夺人,看向王昊,道:

    “王兄,你我皆知,浊仙皆是败絮其中,表面与常人无异,但其中肉身内里却尽是犹如黑泥一般的污浊。

    可请你看清庆喜与郁结二位长老,他们的血肉恰恰是污秽尚未侵占的证明。

    这是否可以证明我们几人的清白?”

    此言一出,欲要动手的女子却是愣神一瞬,紧紧盯着庆喜和郁结那将地板都浸地殷红的鲜血,半晌都未能吭声。

    紧接着,她咬牙道:

    “开什么玩笑,百年时光,你们浊仙都要模仿地跟人类一般模样,说不得还有什么其他藏匿的法子,谁又能保证你这肠子是红的,灵台不是黑的,脑袋不是黑的!?”

    她显然是带着私情才说出此番话来,可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

    事实上,在场众修士都还无法确定,这些曾经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的污浊,在这数百年的繁衍发展之中,已经进化成了怎样的一种存在。

    没有人想赌,也没有人敢赌。

    于是本在身后旁观,向来默不作声的众修士,也不免附和起来:

    “孙湖主所言极是,难保浊仙有了其他藏匿的法子……这般以肉眼辨之的方法,还是有着诸多疏漏。”

    “那瞧清楚她们肉身之中生气几何,可是一个办法?”

    “他们能悄无声息地扩散至整个合欢宗,上至灵境地仙,只怕过往以体内生气作为依凭的法子也使不得了。”

    众人议论纷纷,爱别离却没有理会,仍是看向王昊:

    “可污浊终归是要有个藏匿的地方,绝不可能凭空消失。

    那只要你们捏碎我的灵丹,剖开我的脏腑,剖开我的头颅,看清其中未有污浊的痕迹,是否便能证明我们几人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