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这几天怎么没有收到杜友亮这个废物的来信,他现在怎么样了?”
杜友明合上双眼,开口问道,试图套出些许有用的信息。
过了许久,这个镇魔卫铜衣并未说任何话语,反倒是耳旁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见自己被无视,杜友明并不气恼,现在不比从前,自己现如今已是阶下囚,身家性命全都掌握在眼前这位年轻的铜衣身上。
“这位大人,你年纪轻轻就能担任铜衣,想必托了不少关系,花了不少的精力才坐上了这个位子吧?”
杜友明一改严肃的嘴脸,侧身靠近,想要套套近乎,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大叠纸钞置于桌上。
“这是八千两,只要大人肯放我一条生路,下官肯付出百倍于此的价钱!”
铜衣斜眼看了一眼桌上的纸钞,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铜衣这副被诱惑的神态被杜友明捕捉在眼里,心中暗觉自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于是便继续诱惑道。
“大人,这练武可不便宜啊,功法、兵刃、药材,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只要大人肯给小人一条生路,小人愿用银子为大人铺出一条直通武道五品的康庄大道!”
“大人只需将这宅子付之一炬,小人自会寻一具与小人身形一致之人给上头一个交代,其他方面小人自会帮大人搞定,只需要大人点点头,小人这多年来的积蓄……”
“可就都是大人您的了!”
再度抬眼,只见铜衣直勾勾地看着他,原本搭在腰间刀柄上的手已经挪移到别处。
成功了!
他心动了!
难以名状的喜悦感充斥着杜友明的心头,同时内心对这镇魔卫又有了几分不屑与鄙夷。
什么镇魔卫都是一群只要命不要钱的疯子,什么镇魔卫清正廉洁,不被世俗利益所诱惑。
只不过是给的不够多罢了!
表面上杜友明还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等待着铜衣的下文。
“不够。”
不……不够?
要知道自己承诺给他的银子可不低于八十万两了!
这可是八十万两!这是什么概念?
这么说吧,在如今这个年代,一五口之家只需20两,就能够解决一年内衣食住行的问题!甚至还能够有所盈余。
八十万两已经是把自己的所有家产,包括名下的一些商铺都给算上了,再多可就没了!
这都填不饱眼前这位年轻的铜衣吗?
什么清正廉明,这比老子这个贪了数十年的贪官还贪啊!
自己苦苦运营十余年,拢总赚了这么一些,如今却连自己的小命都买不回来。
该死!下一世老子也要做镇魔卫!这可不比自己这样贪来的快?
杜友明头脑一阵凌乱之后,强行压下了想直接上前抽铜衣一个大嘴巴子的冲动。
冷静!冷静!
打不过!
一名铜衣,一身修为少说也有后天七品,杀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简直比杀只鸡还要来的容易。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大人再多可就真的没有了,小人的所有身家也就值这八十万两。”
铜衣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钱,而是罪证。”
“罪证?”
铜衣拿起桌上的八千两,十分自然地塞进怀里。
“算算时间,杜友亮的人头此刻已经挂在沙丘关的城门之上,从他家搜出来的罪证可比这几张纸要多的多。”
原来是想要更大的功绩啊!
杜友明自觉揣测出了铜衣的弦外之音,腆着张老脸问道,“大人这是想要更大的功绩?”
铜衣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同时满含杀气的眼神紧盯杜友明,让他心中没来由地一紧。
接下来的话让杜友明彻底破了大防。
“这些罪证还不足以灭你满门。”
骨节分明的手指张开,一身杀气毫不掩饰。
“比起升官,我更想送你这充满罪孽的一家老小上天见见那些为了守护大乾而战死沙场的将士们!”
旋即大手摁住杜友明的头,狠狠地砸在桌上,额头顿时破裂,血液流淌而出。
“你们这群利益熏心的家伙,坐在后方不思虑如何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反而滥用权力,贪赃枉法,卖国求荣!”
“徒传学理,不导善德!真不知道你们的父母还有授业恩师是怎么教导你的!”
杜友明被按在桌上满脸通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这只不过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
铜衣不屑冷哼一声,拽起杜友明的头发,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堂屋回响,杜友明脸上一道明显红润的巴掌印迅速浮现,嘴角有鲜血流出。
“不过是你压制道德和羞耻心的借口。”
“剩下的罪证在哪?”
杜友明被如此羞辱却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力,只能无能狂怒。
“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对此铜衣早有预料,一个响亮的响指打响。
堂屋外边一阵阵哭喊声传来。
十来名镇魔司铁衣每人押着一名杜友明的家眷,于暴雨之中让其跪倒在地。
家眷人数比铁衣人数要少上几人,为了队列整齐与好看,几名多出来的铁衣甚至特意去鸡窝和狗窝把杜家的鸡和狗全给绑来了。
俗称鸡犬不留。
“老爷……”
先前与杜友明交谈的美妇人妆容被雨水冲花,在死亡的胁迫下美妇人整个身体不住地颤动。
“你!你要干什么!”
杜友明不顾双方实力的巨大差距反抗,抬手就想反抗。
嘭——
铜衣一脚踹出,杜友明倒飞,将身后一张椅子撞烂后,直贴在墙壁上方才停下。
“告诉我,你剩下罪证在哪里,我能让你在你的家人中挑一人,放他一条生路。”
困兽犹斗,只要给对方一条看似有希望的选择,他便会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拼尽全力去争取。
然而,这所谓的希望或许只是虚幻的泡影,稍纵即逝,最终仍可能陷入绝望的深渊。
“我说!我说!”
果不其然,上当了!
“剩下的罪证在我书房的桌面底下,下面有个暗格,转动桌上的砚台就能够触发!”
铜衣冷笑,“还挺会藏!”
“还请大人放过我的妻子啊!”
铜衣瞥了跪地磕头的杜友明一眼,杀气凛然。
“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