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一愣,顿时整个人焕发出浓浓的喜意:“此话当真?”
随即她又补充了一句:“十万两,不打折!”
武柏点点头:“十万两。不打折。”
芸娘乐得两眼都冒光了:“好,我这就给你去拿她的卖身契!”
武柏点点头。
一旁的绿荷开心地跳了起来,她蹦蹦跳跳地冲进了房间,一把抱住了李师师:“小姐,武公子他要给你赎身!”
李师师脸上流露着幸福的笑意,这一切的等待与痛苦,在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芸娘很快拿来了李师师的卖身契,李师师看过之后,表示没问题。
于是,芸娘拉着武柏来到旁边的房间,她找人写了一个字据,只要双方都签字,这件事就算是成了。
武柏掏出了十万两银票,芸娘眼睛立刻一亮,刚要伸手去拿的时候,武柏却将手一收:“芸娘,你跟我说实话,那天那人是谁?”
芸娘脸上一僵,支支吾吾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武柏逼问道:“樊楼背景深厚,相传是燕王的产业,是也不是?”
芸娘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这位燕王正是宋徽宗的弟弟,赵俣。
武柏又道:“樊楼自有规矩,师师这种地位超然的花魁是有权力自己挑选恩客的,是也不是?”
芸娘点点头。
武柏道:“这么看来,敢在樊楼坏规矩的,也只有樊楼都不敢得罪的人。”
芸娘的脸色渐渐地发白。
武柏道:“想来想去,当朝不怕得罪樊楼的,也就那么几人。”
他的语气转厉:“是蔡京的人,还是……当今圣上?”
芸娘用力摇头:“你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武柏也知道芸娘不敢说什么,于是他也不再为难她,把十万两银票递给了她,然后又掏出两千两:“把绿荷的卖身契也一并给我吧。”
芸娘松了口气,连忙把绿荷的卖身契找了出来。
两千两卖一个小丫头,她也有得赚。
武柏收下两人的卖身契,然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那边房间里,绿荷正兴致冲冲地帮着李师师收拾行李:“小姐,你离开樊楼后,准备去住到武公子的那个小院子里吗?”
李师师笑道:“那当然,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住哪儿我住哪儿。”
绿荷羡慕道:“真好!”
她此时心中除了高兴还有些忐忑,不知道等小姐走后,自己将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主人。
或者,直接被要求接客?
她摇了摇头,努力不让自己想这些。
就在这时,武柏推门而入。
绿荷站起身来:“武公子,你们明天一早就走吗?”
武柏点点头:“是啊,我们明早就走。”
绿荷笑了:“好,我帮小姐把行李都收拾好,你们一大早就可以出发了。”
武柏点点头,轻轻道:“别忘了顺道也收拾一下你的行李。”
绿荷一怔,片刻后不可置信地跳了起来:“还有我?”
武柏拿出她的卖身契晃了晃:“当然!”
绿荷只觉得一个滔天的惊喜砸了下来,眼角都忍不住泛起了泪光:“武公子!谢谢你!以后我一定好好伺候你们!”
李师师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小丫头,她怎么会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这樊楼?
刚才也是她特别嘱咐武柏要把她一起赎身。
武柏笑道:“快去收拾你的行李吧!”
绿荷咯咯一笑:“我先收拾完小姐的再说!”
在绿荷收拾完李师师的行李之后,她便离开了房间。
此时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武柏突然严肃起来:“师师,你告诉我,那人你认不认识?是不是当今圣上?”
李师师眼中露出一丝犹豫:“武郎,你别冲动。”
但她的态度已经让武柏明白了什么。
果然正是宋徽宗!
敢动我的女人,就算你是皇帝又如何?
但武柏自然不会让李师师担心,于是岔开了话题:“师师,我给你买了几件首饰,你看看怎么样?”
李师师大喜,连忙一个一个插到头上,对着镜子不停地比划着。
虽然武柏送给她的并不是最名贵的,但在她心目中,就是最好的。
二人就这么聊着天,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
李师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红了红,轻声道:“武郎,我们就寝吧。”
武柏面色一僵,打了个哈哈:“你现在脸上有伤……”
李师师脸更红了:“不要担心,妾身可以用手……”
武柏连忙道:“师师啊,我最近在练一种功法,需要精气内敛,不能泄了精气。”
李师师一愣,心里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片刻之后道:“那好吧,我们睡吧……”
武柏心中哀叹一声,果然,就连这个时候小兄弟都没有反应。
贼老道,你生儿子没皮燕子……
第二天一早,武柏叫了一辆马车,开始从樊楼里大箱小箱地向下搬东西。
所有的樊楼中人都已经知道了武柏用十万两为李师师赎身,一时间都震惊不已。
在她们看来,李师师如今相貌受了影响,武柏竟然还能毫不犹豫地为她赎身,当真是世间罕见。
所有的女子都用羡慕的目光看向李师师,在她们看来,李师师真是走了滔天好运,才能碰到武柏这么个有心人。
许多女子都盼着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但这一天终究是太过遥远。
李师师则是拿出了一些首饰送给了姐妹们,作为临别的礼物。
她虽然是花魁,但平时与人为善,因此人缘都很不错。
如今她就要踏出这个牢笼,许多女子都流下了又羡慕又不舍的眼泪。
就连芸娘也忍不住道:“师师,以后忘掉这里,好好地生活!”
李师师也动情道:“芸妈妈,以后你也多保重!”
芸娘笑了笑:“武柏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你比我有福气。”
李师师望着武柏的身影,忍不住轻轻点头。
终于,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搬完,李师师也终于要踏出樊楼。
她迈出了樊楼的门口,转身向楼里的人们告别。
终于,她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出樊楼的大门!
初春的阳光洒在她白色的衣服上,一时间她宛若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