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诀颇为简单,并没有太过复杂和晦涩难懂的原理。
江平按照法诀的方式,运转了几次之后,很快便掌握了其中的要领,学会了这门法术。
只不过这门法术存在着不小的弊端。它仅仅只能截取修士生前随机片段的记忆,而且一旦对修士施展《搜魂术》后,修士的识海必然会受到损伤。
若是运气较好的情况下,可能只是识海受损,运气欠佳时,被搜魂的修士自己就会变得痴傻,更严重的甚至会识海崩溃,从而导致死亡。
随着江平神识的收回,那枚玉简突然 “啪” 的一声脆响,毫无预兆地碎掉了。
这种玉简是一次性的,一旦其中的内容被读取,就会自动损毁。
回到洞府之后,江平却并未发现往日在门口恭迎他的徐山的身影。
一种隐隐的不安开始在他心中蔓延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安逐渐变得强烈,他开始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于是,他取出徐山的传音玉简,向其传音询问所在之处。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足足过了数个时辰,江平却始终没有收到任何回信。
他心中有所揣测,或许是对方已经远离了传音玉简所能覆盖的范围,所以无法接收到他的传音;但也极有可能是徐山已经灭口或者故意不回他的传音。
想到这里,此时的江平脸色越发阴沉,
“好啊好啊,区区一炼气小修都敢如此欺骗于我。”
按照他的猜测,这件事情恐怕和邪毒老怪脱不了干系。
不然的话,今日邪毒老怪怎么就恰好把《搜魂术》给了自己,而徐山紧接着就不见踪影。
又或者,灵鸯府的牙子们其实早就收购到了《搜魂术》,只不过被邪毒老怪一直把持着,以便在他需要的时候用来和他做交易。
好在他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他那些珍贵的丹药法器都是随身携带,洞府之中仅仅存放着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而已,也并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
徐山把自己伪装得如此完美,甚至连他都被骗了过去。
江平心中不禁疑惑,为什么这么巧,偏偏是自己遭遇了这种事情?
他仔细回想当初在那个筑基交流会上的情形,想起了当时存在的那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现在想来,恐怕这就是在广撒网,而自己恰好就中了招。
而且当时徐山的神情看起来并不像是在作假,也许他当时是真的想把冉燕卖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徐山就是这样把他骗得团团转。
当初徐山发了天道誓言,可当时表述模糊,自己也没有仔细深究其中的含义,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就跟他玩起了文字游戏。
江平眼中凶芒闪动,心中满是懊恼,“罢了,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今日邪毒老怪种种怪异举动,他猜测此次任务恐怕会有诸多变故,还是做些准备为好。
想罢,他转身朝着三睦商会的方向走去。
……
七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江平与其他三人早已在井生处的凉亭之中等候着。
巴毅和方何二人分别坐在两角,正若无其事地把玩着手上的茶具。
巴毅那粗糙的大手轻轻摩挲着茶具的纹路,方何则是用两根手指优雅地捏着茶杯,缓缓转动着,似乎在品鉴这茶具的质地。
邪毒老怪紧闭双眼,仿若老僧入定一般,也不知道他在思索着什么。
而坐在一旁的江平,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昨日。
昨日景灼在子时邀请他入府,江平应邀前往。
进入景灼府邸之后,景灼先是与他寒暄了几句,之后便神色庄重地拿出一枚二翎令以及一本丹道详解赠予他。
声称自己时日无多,想要照顾一下后辈,所以便提前将这些赠予自己,还说颇为看好他。
江平总感觉景灼的举动有些不太对劲,可是仔细琢磨他所说的话,却又没有丝毫破绽。
之前景灼给自己的《黄羊奇典》那上面所记载的药方他也曾仔细研究过,药方中的药材搭配、剂量配比以及炼制的火候要求等都极为合理,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而且书中所写的那些关于丹道的感悟,江平在自己的炼丹实践中也验证过,确实都是准确无误、对他大有裨益的。
就在这时,几声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井生推开阁楼木门一边走着,一边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丝毫没有避讳在场的四人。
透过那虚掩的门缝,江平可以清晰地看到,在井生身后的阁楼之中,有一名女子的尸体倒在地上。
那尸体的头颅如同干尸一般,向上翻着,眼睛里全是眼白,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井生离去的背影。
“几位道友,今日兴致颇高,多玩了会儿,哈哈哈,莫要见怪啊。”井生穿戴整齐后,脸上带着一种满足后的惬意笑容,目光逐一扫过在场的四人说道。
“井道友高兴就多玩会,俺们也是刚到呢。”巴毅依旧身着那身火红的甲胄,声音洪亮地接过话茬。
他那爽朗的笑声在凉亭中回荡着,似乎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江平的脸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也附和着点头。
“如此甚好,那我就祝几位道友此行一路顺风了。”井生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密函,将其交给了为首的邪毒老怪。
毕竟在众人之中,邪毒老怪的修为最高,由他担任此行的领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江平虽然因为前些日子的事情对邪毒老怪有些不满,但也并没有擅自与其发生冲突,自己如今在井生心目中地位还不够与邪毒老怪比肩,
而且,自己并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来指证邪毒老怪。
倘若在这个时候一味地去兴师问罪,说不定自己都会因此而丧命。
邪毒老怪接过密函之后,只是匆匆扫视了一眼,便好像已经将其中的内容了然于心。
接着,他将密函递给江平,他的目光快速在密函上扫视着。
只见密函上仅仅写着寥寥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