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风和张通顺着看去,这座宅子可真算不小,少说也得三进三出。大门口两尊石狮子栩栩如生,三扇大门左右两边却是关着的,单单中间这扇明黄色大门,上边用着九排门钉,大咧咧的开着。
“瞧着有些古怪,弟妹,云儿,快些把灯还回去。”张通瞧过后便催促着她二人。
墨恋云和江映雪看了看手中的彩灯,问道:“张大哥,这摘他两盏灯不碍事吧?又不值几个钱!”
张通解释道:“这家主人用着明黄,门上又有九排门钉,可见与当今皇上关系不浅,大门左右两边对应青龙白虎,进出只在这两个口,中间这扇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打开,除非是婚丧嫁娶,你二人快快把彩灯还回去。”
墨恋云和江映雪一听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于是赶紧捧着彩灯要再挂回去。
偏偏此时打里边走出一老态龙钟的管家模样人来,来人身体佝偻,消瘦的脸庞刻着岁月的印记,皱纹宛如枯枝,蔓延在苍老的脸庞上。然而,那双深陷的双眼却仍然炯炯有神,犹如古井无波,默默诉说着世间的沧桑。
这双眼睛此刻正紧紧盯着二女手上的彩灯,于是这张刻满皱纹的脸庞也像复苏的万物一样开了花。
“既然二位姑娘摘了这「九曲连环灯」,那么一定有绝妙的良方,请随我来吧!”这人一伸手,示意墨恋云和江映雪进府。
二女此刻一头雾水,墨恋云先反应了过来:“什么「九曲连环灯」?我和姐姐看着好玩摘下来瞧瞧,你要我还你就是了。”
老者原本还灿烂的笑容一瞬间变得阴翳起来,“这灯可不是你想摘就摘,想还就还的。”
话毕,一双形同枯枝的手臂赫然朝墨恋云抓来,这下子来的极快,好在他并非有意伤人,而墨恋云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这双手臂还未抓到她身上,银鞭已经抽了出来。
张通和易风同时惊呼道:“「小擒拿手」!”
这是少林绝技之一,面前的老者显然与少林渊源颇深。
墨恋云长鞭打长,老者已经欺身向前,长鞭已经施展不开,老者突然一招「罗汉折枝」拿住墨恋云右肩,紧接着一招「狂风扫叶」按住她的左手,墨恋云登时动弹不得。
“前辈好无礼,我这妹子不过摘了你两盏彩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欺负没人么?”
张通阔步上前,以一招“铁山靠”硬撼老者,那老者本扎紧下盘本意不动如山,心想我数十年少林苦功,安能被你这后生晚辈动摇,不料这「金刚劲」被张通一撞之下简直如同纸做的一样,不得不撤手抵挡,饶是如此还是“腾腾腾”地往后退了几步。
老者目如鹰隼,缓了口气道:“阁下好厉害的外家功夫,不知何门何派,老夫再来领教!”
张通笑道:“小道士无门无派,功夫么,马马虎虎,领教二字万万不敢当!”
那老者不依不饶,正要摆开架势再来过时,里边有一女子哭泣着跑了出来,不知在那老者耳边说了什么,老者伸手指了指易风四人。
那女子施施然走过来行了一礼,问道:“不知是哪位摘了彩灯?”
墨恋云与江映雪见此人礼数颇为周到,于是上前说明了情况。
那女子一身幽香,不知用的什么香粉之类的,但并不浓重,只是类似淡淡花香味。身着华丽却不过分,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嘴一点点,瞧模样也就二十出头,正是女儿家大好年华。
“家父这些年病重,请了无数名医来治也不见好,万般无奈之下有一高僧指点,叫我等在门口挂上彩灯,说是半月之内有摘灯者,便可救我父亲性命,还请各位略施圣手。”说着又是盈盈一拜,虽未留人,一双眼睛却始终停在四人身上未曾动过。
墨恋云和江映雪尴尬的看着易风,她二人一个吟诗作对,一个舞刀弄枪还算凑合,给人看病却半点不会。
四人中易风是主心骨,他瞧着这位姑娘实在难受,于是过去扶起人来说道:“我四人中并无一位是医生,那高僧也许不过安慰你父亲也未可知,我们进去看看可以,但若是没法子,那也无可奈何。”
那女子听易风四人不是医生,刚刚活跃起来的内心又跌落下去,又听到他们愿意去看看,转念一想:“父亲病重多年,这四人万一真是高僧说的有缘人可千万不能放过。”索性死马就当活马医,伸手为四人带路。
那女子和管家前面带路,易风四人走进大宅,这一进来,墨恋云差点笑出声来。
原来这宅子空有其表,外边看着富丽堂皇,里面其实已经破败不堪,长廊花园已经久无人打扰,府中就连下人奴仆也不见几个。
那女子见众人打量府宅,不禁大为尴尬,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家中虽破旧了些,可几位若真能治好家父的病,谢金是不会少的。”
易风笑道:“不碍事,若真能治病救人,那些身外之物在下分毫不取。”
那女子此时才细细打量着易风: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庞,虽不少受风霜打击,却为他添了一丝成熟男人该有的气息,身材挺拔高大,好像很有安全感似的,就像父亲年轻时一样。”
想着想着她的脸越发滚烫起来,于是赶紧扭过头去。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姓赵,叫赵乐安。”
风笑道:“赵姑娘好,这位……”说罢拿眼神打量着她身旁这位老管家,从身手看他必定是少林寺出身没错,可他去过少林寺多次,从未见过此人,想必是外门弟子也未可知。
“老夫姓单名一童,江湖上也是籍籍无名,不提也罢。”
易风与张通一个眼神交汇,却都是摇了摇头,莫说易风,张通曾在少林十余年,并未见过这位老者。
六人行过一条条回廊,终于转到最后边一座修饰的还算贵气的三层阁楼下停住了。
“家父脾气有些暴躁,特别是这几年一直卧病在床,各位上去就只有一点,家父问起来,可别说家里头已经破败了,小女子在此多谢诸位了。”说着又是盈盈一拜。
易风等人虽不懂这是何意,但已经听出了她有抽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