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过天晴,原本寂静的小山村渐渐有了生机,
残存的村民陆续出门,怔怔地看着高挂的太阳出神,
“呜呜——”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哭出了声,一下子,所有人仿佛都被感染了似的,哭喊声逐渐连成一片!
“呜……天杀的老天爷呀……”
“我可怜的孙儿……他才三岁啊!!”
“就这么遭了灾……”
“呜呜……母亲……”
有人抱着亲人痛哭,有人抱着尸体发愣,一时间,不大地盘内喜怒哀乐轮番上演。
……
小屋旁,梅如意怔怔地听着上方村落的哭喊声,眼泪渐渐蓄满了眼眶,
却始终没有让它落下来。
是喜也好,是悲也罢,他们至少还可以抱着亲人痛哭一场,
而她呢,却连最后的亲人都没有了!
楚辞抬头看着暗自伤心的小女孩,内心微疼。
“喵——”
梅如意一惊,低头就看到了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揉了揉它的头,
“咪咪,你是在担心我吗?”
楚辞一跃而上,来到她的肩膀,安慰似的蹭了蹭她的脸颊。
“你还有我呢!”
看着努力安慰自己的咪咪,梅如意原本阴沉的内心都似乎变得开朗了许多。
“唔嘛!”
梅如意一把抱住楚辞,狠狠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谢谢你咪咪,谢谢你的安慰!”
这小家伙身上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哪怕只是看着它,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就仿佛都消失了一般,剩下的满满的都是开心!
趁着大雪停下,梅如意也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小屋。
清理积雪,整理物件,修缮器具,梅如意忙的满头大汗。
楚辞自然也不会闲着,刚刚融合了一虎之力,此刻的他精力旺盛的仿佛用不完。
离小屋不远处的河面上,厚厚的冰层已经开始融化,依稀可见河底有数条大鱼。
楚辞收起爪子轻手轻脚的来到河边,找到其中一处最薄的一处冰面,
竖瞳紧紧的盯着水中一条肥硕的大鱼,
那大鱼悠闲的在水里游来游去晒着太阳,丝毫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
楚辞抓住时机,弹出锋利的爪子,屈膝蓄力。
猛地一跃,
咔嚓!
厚厚的冰块在楚辞的怪力下如同一张薄饼,一触即断!
哗啦——
不远处正在维修屋顶的梅如意见到这一幕,大惊失色下甚至叫出了声!
“啊!”
工具一丢,急忙来到河边,不断地呼喊:
“咪咪!”
“咪咪你在哪?”
眼见河面没有小家伙的回应,梅如意顿时急得都快哭了!
突然,
呼——
一个小脑袋探出水面,嘴里还叼着一条青色的大鱼!
“咪咪!”
梅如意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它的身影,眼疾手快一把便将楚辞捞了起来。
楚辞将口中的大鱼吐出,赶紧示意自己没事!
“喵~”
“嗯?”
梅如意看着掉在地上还活蹦乱跳的大鱼,陷入了沉思!
“咪咪,这条鱼……是你抓到的?”
梅如意上下打量着咪咪,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噜噜噜噜——
楚辞抖了几圈甩干水分,见铲屎官震惊得样子,骄傲的抬起头,
“喵!!”
哼哼,当然是本喵干的,
都说了要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本喵可从不说大话!
然而,没有等到铲屎官的夸奖,反而听到了铲屎官的嘲笑!
“噗呲!”
梅如意看到小猫咪的形象顿时就乐了!
“哈哈…咪咪你现在的样子……”
“像个掉地上的板栗——”
“啊呜——”
楚辞有些气愤的歪着脑袋,同时又有些不太明白她在笑什么。
“喵?”
“哈哈哈——更像了!”
见楚辞疑惑,梅如意强忍住笑意,干脆将咪咪抱到河边。
“你自己看!”
楚辞抬头一看,当场脸就黑了!
只见那河面的倒影上,一只全身毛发一簇一簇炸起的小猫咪映入眼帘。
再配上团子一般的身躯,简直神似那没脱壳的板栗,一身尖刺!
“嗷呜!”
“哈哈哈哈——”
梅如意笑得差点露出后槽牙!
楚辞奋力挣扎,试图脱离无良铲屎官的怀抱,
“好了好了。”
梅如意用平生最强的毅力勉强收起笑容,不断地抚摸安抚咪咪。
“咪咪我不笑了,我错了好吧!”
“我帮你理清毛发,给你赔罪好不好?”
哼!
楚辞一扭脸,本喵不高兴了!
最终,梅如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终于安抚好了小猫咪。
楚辞也顺势也就原谅她了,
毕竟,自己选的铲屎官,除了原谅还能咋样?
……
而原本的大鱼因为离开了水,鱼眼早就开始闪烁着诡异的光了!
楚辞一溜烟来到刚刚的大鱼面前,一口将它叼到梅如意面前,
“喵!”
楚辞炫耀似的将大鱼给梅如意过目,
“咪咪你可真厉害!”
梅如意一边揉着咪咪的头,一边打量着至少有四五斤重的大鱼满脸惊讶。
她可从来都不知道哪里的一两个月的小奶猫可以抓到那么大的鱼!
“果然,咪咪你是最厉害的,你简直就是一只小老虎!”
那当然!
楚辞摇着尾巴顺理就把小老虎的称号笑纳了。
本喵都有一虎之力了,四舍五入,本喵是小老虎没毛病吧!
眼见咪咪没事,梅如意自然也不再拘着它了,任凭它在河边乱跑。
自己则回去继续修理屋顶,再不修好,今晚可就只能天为被地为床了!
楚辞则继续蹲守在河边,毕竟,就逮一条鱼够谁吃的?
楚辞所融合的一虎之力,除了力量敏捷之类的有一虎之数,那饭量自然也提升到了一虎之大。
依靠天生的隐蔽能力和敏捷的身手,不一会儿,楚辞就抓到了近七条大鱼,每一条都有一尺长短,在岸上不断地翻动,劈里啪啦的格外活泼。
楚辞又抓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这一窝都被抓完了还是其他的鱼被吓得不敢过来,小半个小时过去了,它一条都没抓到!
楚辞磨了磨爪子,抬头看了看太阳,发现已经接近傍晚了。再瞅瞅岸上的一堆大鱼,打了个哈欠!
“喵!”
“不抓了,这么多也应该够吃了!”
就算自己的饭量大增,可铲屎官这小体格又能吃的了多少,一条?两条?
而这有七条鱼呢,足够了!
另一边,梅如意也基本干完了自己的活,呼唤之下,一人一猫相伴走进了自己破烂却温馨的小家!
……
夜晚,楚辞看着大快朵颐,毫不在意吃相的铲屎官一脸懵逼!
“这TM是第五条了吧??”
他此刻极度怀疑人生,七条鱼啊,铲屎官居然一个人就干掉了五条!
而眼见着吃了那么多她的小肚子却一点不见鼓起,楚辞终于慌了!
奋力撕咬自己的那条,用极快的速度干掉,
终于,
赶在梅如意伸手之前把最后一条拉进碗里!
“喵~我的!”
梅如意讪笑着缩回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
“还是饿!”
楚辞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靠!这屋里谁才是老虎啊!
她这饭量,属饕餮的是吧!!
梅如意大大的脑袋里面充满了大大的疑惑,自己的饭量……以前有那么大吗??
吃过晚饭不过才六七点,
古代的农村夜晚自然没什么其他的娱乐,早睡早起只能是无奈而为之!
梅如意再次将自己脱得赤条条的,小心的将自己唯一的衣服放好,随后一把将趴在火炉边休憩的咪咪抱在怀里。
“喵??”
楚辞一惊,浑身紧绷试图脱离,直到看到是自己的铲屎官才作罢。
“走,跟我睡!”
楚辞一脸不情愿,这小女孩一身排骨,着实硌的自己背痛!
无奈,小女孩抱的紧,楚辞又不敢用力生怕伤到她,只能勉为其难的给她当抱枕。
梅如意心满意足的抱着咪咪温软的身躯,不一会儿便嘴角含笑着陷入梦乡!
过了不知道多久,月光照耀进小屋,将所有东西都蒙上了一层银纱。
月光中,楚辞的大眼睛反射出幽幽的绿光。
楚辞蹭了蹭梅如意,
咂了咂嘴,毫无反应!
“很好!”
小心的脱离她的怀抱,再小小的打了个呵欠。
“哈呜~”
“该办正事了!”
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残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月光中!
梅园村,
三婶一家正在吃饭,得益于自家收的地租够多,她那一家子除了脸色差了点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然而,正所谓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气!
回到家的三婶越想脸色越差,想她三岁丧父,八岁丧母,十五岁嫁给村里的老光棍,在略施手段整死那老光棍之后,之后带着所有财产改嫁给了村里最秀气的后生,就这样财和色她都享受过了!
现如今更是依靠自己名下的田大做收租的无本买卖,混的风生水起。
哪次外出她不是村里的焦点?
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一个个的,更是羡慕嫉妒的眼珠子都差掉出来!
她这前半生从来都是顺风顺水的,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
想到今天自己被一只小畜生吓的坐地嚎哭,她就恨的牙痒痒。
“丢人,太丢人了!”
老大一脸懵逼的看着突然发火的老母亲,
“娘你这又是怎么了?”
“砰!”
三婶愤然的将碗摔在桌子上,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还有你们两个废物,老娘都被人欺负的满脸是血了,你们还能吃得下饭?”
“一个个的都是饭桶!”
“是猪!”
老大老二被骂的狗血淋头,内心直撇嘴。
“我们是猪,那还不是随了您啊?”
“再说您老人家直接上场了都没占到什么便宜,我们上去又有什么有?给那小畜生多加几条战绩吗?”
嘴上却安慰道:
“娘啊,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今天您先休息休息,待明儿养足了元气,再狠狠的报复回来,不就得了?”
老大听的直点头:
“老二说的对,您老先养足了精神,再想想怎么对付他们,也不急着一刻不是吗!”
“哼!”
“可我现在就是看着死丫头片子不顺眼,你们给出个主意,怎么报复回来?”
三婶咬牙切齿眼神毒辣,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扒了那小女孩的皮。
“老二你机灵,你先说。”
“呃……”
老二眼睛滴溜溜一转,歹毒的主意就想出来了。
“娘,咱们梅园村上头不是有一户屠夫吗?”
“明儿你带上些好酒好菜,以减免一个季度的地租为条件去见见那两兄弟,让他们出手处理了那畜生不就好了。”
“他们两兄弟那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好手,对付一个毛茸茸的畜生,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三婶眼睛一亮,
“我怎么没想到那两兄弟呢……”
“到那时,没了那小畜生护着,这小丫头片子还不是任你拿捏?”
“妙啊!”
三婶眉开眼笑的夸赞道:
“老二还是你聪明,不像你老大。”
说着就不自觉嫌弃着看了一眼正在干饭的老大,
“跟个饭桶似的!”
老大咽下米饭,也不甘示弱:
“我也有个主意,村尾不是有个娶不着媳妇地六十岁老光棍吗,娘你不如就将那死丫头片子嫁给他糟蹋好了。”
“到时候娘你除了能多拿一份说媒钱,还能每日看着她生活在折磨里。那不比直接弄死她好吗?”
“嘶!”
三婶和老二惊奇的看着老大,啧啧称奇。
“老大你这主意好啊。够恶毒,不愧是我的种!”
“就是不知道,这老光棍死了没,要是死了,我还得再给她找一个,麻烦!”
“嗨,”
老二摆摆手一脸恶毒的笑意,
“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老光棍那不是哪都有吗?”
“也是!”
紧接着三人相视一眼,是认可的眼神:
“桀桀桀桀——”
房顶上,透过照明瓦,楚辞冷漠的看着三人,幽绿的眸子中杀气凛然。
“你们有取死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