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大人,圣言室被主教大人封闭了,我们进不去。”
“上次教给你们解除屏障的法术呢~”
“额,在那之后,主教大人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又研究了新的封印法术。”
“辛苦你们了~”听到这话,两个修女松了口气,隐隐约约听到对面切断联系前,用极小的声音嘀咕着:“啧,真幼稚,下个棋而已,至于吗?”这个呢,这个就当没听见。
教堂外面的大厅,年轻的大主教一走出门就被希托洛斯看见,并从座位上站起来冲他挥了挥手:
“阿塔莱斯,在后面忙着呢?我又来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没什么,下下棋而已,这是我应该做的,人在哪?先把问题解决再来找你闲聊。”
科泽伊看着这位光明女神教会的年轻大主教把那个平民从座位上抱起来向后面走去,几个神父跟在后面,仿佛一群挂件年轻人嘛,什么事都喜欢亲历亲为,他们已经习惯了,尽管这会让他们看起来很呆。
“希托洛斯哥哥,我们能去后面看看吗?”科泽伊拽了拽希托洛斯的衣角:“我还是第一次见兽化人的诅咒能够被去除?”
“可以的,跟着过去就行,这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希托洛斯说完,也没有别的话,只是默默带头往前走。
科泽伊他们几个互相看了看,急忙站起来跟上,像是排队跟着老师出去郊游的小学生。
他们来到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大厅中央是一个较大的圣水池,下一个房间就是祷告用的大礼堂,这个池子是给信徒们净手净面用的,池子正中央有一个玉雕的光明女神像,大厅周围的光滑镜面反射的光全都集中在女神像托起的右手手心上。
那个平民已经被脱掉破旧的衣服,只穿着教堂提供的白色亵裤,后背朝上,趴在木盆中。
阿塔莱斯站在神像面前,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向神明祈祷的姿势并不是特定的,有人习惯坐着,有人习惯站着,还有人会跪着,其实神明不在意这些,只在意你的内心是否真诚,因为不真诚的祈祷他们连听都听不见。
那几个神父在用金色的水盆将水从平民的头部淋到脚部,尽管兽化诅咒的伤口的确是在特定的部位,但是诅咒不是中毒,会从伤口向身体其他地方蔓延。
同样通过伤口和血液传播,中诅咒的计量单位不会是某一个部位,而是一整个个人。
光明女神端庄地坐在自己神殿的神座上,挥了挥手哦,带有女神祝福的气息融入到圣水之中,在外人看来,那些清澈的圣水似乎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希托洛斯瞥了瞥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小豆丁,下意识地开始给他们讲课(科普):
“类人种族一旦中了兽化诅咒,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解除,除非在短时间内,在诅咒还没有彻底稳定前,饮用可以阻断诅咒的药水,或是去教堂请求当地主教借助神明的力量驱散。
不止是光明女神的神力,任何神明的神力都算是更高层次的力量,所以即使是邪神也可以用他们所谓的神力抹掉,不过如果诅咒变得根深蒂固,即使是神明也很难根除。
你们几个孩子也是胆子大,明知道是兽化人,还敢在那种情况下插手。”
科泽伊想了想:“当时只是觉得我们没有骑马,想要回城找人帮忙估计要很久,只能先靠跑得快把它引开,不然让他在人群里发狂攻击普通人会制造出更多兽化人,而且这还是在王都附近,说不定还会引发骚乱。”
“以前的确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一个村子里的人全部被兽化人攻击发狂,还在失去理智的时候被引导着冲击城市。
由于事发突然,那个国家的军队没有及时调遣,最后是守序的兽化人帮忙解决的,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兽化人之城得到了外界的支持和认可,成为了一个绝对中立,为其他国家处理类似事件的城市。”
他们在走廊外面小声地谈话,神父还在一盆一盆浇水,不过水流很小很缓慢,阿塔莱斯也还没有停止祷告,但实际上这个仪式早就结束了,只是——
神座之下,穿着金色主教袍的大主教在和女神讨价还价。
“治疗费用诚惠十步。”
“不行,我最多让您先走两步。”
“不是,其他主教祷告都是要去走正规流程,然后等待自动回复的好吗?到你这边,我亲自出手难道还不能在下棋的时候先走十步吗?”
“您先走十步还不如直接改规则宣布自己获胜,而且我是大主教,比他们等级高一级,这是我的信仰应得的。”
“那五步。”
“最多三步。”
“好好好,行行行,那我们换一个,我可以悔五次棋怎么样?”
“可以,但是仅限五场。”
“十场,治疗兽化诅咒很累的。”
“六场,您只是挥挥手而已。”
“八场,好多年没遇到过了,有些生疏,所以累一点很正常。”
“七场,不能再多了。”
“成交。”
于是,阿塔莱斯结束了祷告,对着上面神像鞠了一躬。
科泽伊看着大主教那规规矩矩的动作,已经苏醒过来的平民,变黑的圣水。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轻轻地点了点头,对这个世界的神明有了一种自认为更深层,更清晰的认识,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后遇到其他神明的真实情况会是个什么样子。
“向神明祷告的仪式原来这么简洁地吗?”他继续小声地询问,这和科泽伊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
“是的。”阿塔莱斯结束祈祷仪式后走过来,也听见了科泽伊的问题:
“教会的本质关乎一种道德,一种敬仰,而非出于虚华无实的外在仪式。
宗教的价值在于支撑人们走完自己满怀善意、善言与善行的生命,神明的能力则是人们对美好生活向往与追求所凝聚的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科泽伊轻轻抬头,眼珠向上看着,观察着这位大主教背后的两层“圣光”,谨慎地说:
“其实我,我想问个不太礼貌的问题,如果今天不是希托洛斯殿下把人送过来,您还会这么快过来处理吗?”
“在这种场合问这种问题,我难道还会有别的回答吗?”阿塔莱斯眯着眼睛笑得很狡猾,但是看起来又很暖,并没有计较小朋友的“童言无忌”:
“不过事实就是一定会的,职责所在,使命必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