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泽伊和韦斯特先生在酒馆里讨论事情的时候,三个学姐已经搬着装有鸡蛇兽肉的木桶、动物油脂和各种锅碗瓢盆,以及科泽伊制造出的一叠木盘在门外摆起了摊位。
这个木盘是由瓦妮拉学姐设计的,科泽伊这几天根据对方的要求在木头上浮现出花纹费了很大一番心力,说真的,完全不比直接雕刻轻松到哪去。
“你们已经说好了?我们可以直接占着这个地方摆摊?”瓦妮拉学姐其实已经把锅支起来了,莎依诺都开始切肉、沥干水分、煮熟、裹面衣。
在她的操纵下,手里的菜刀把大块鸡肉分成合适的形状放到一边的锅里用香料炖煮,为了加快速度他们换了个方式,把炖煮改为用蒸屉蒸熟。
出锅之后,鸡肉上面的水分自动汇聚到一起然后顺着网眼回到锅底,鸡肉本身则进入有一双筷子在搅动水淀粉的木盘中。
这个比较害羞的学姐上牙咬着下嘴唇,也不去看周围的路人,就是闷头自己做自己的。
科泽伊赶紧走过去把火点起来,然后开始热油,并把准备完的炸鸡放到一个崭新的方形带孔容器里,没错,就是金拱门那些快餐店用来炸薯条、炸鸡块的大漏勺,盖乌斯甚至都没让他第二天再跑一趟就把东西做出来了。
锅里半满的浅金黄色动物油在热量的催发下开始逐渐升温。
被莎依诺用法术做饭的情形和蒸屉里带有香料的水蒸气吸引过来的路人看着科泽伊把那些原本白色的食物块放到锅里,再提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浅金色,并在他重复这一过程后变成更深的颜色,还散发着油炸食品那诱人的香气。
所有人都围在小摊位四周不愿离去,一旦走开,那香料炸鸡的香气就像被魔素操控一样把他们勾引回来。
但是同样他们也只是纯粹围在四周,小摊位旁边用各种颜色手绘出来的羊皮纸牌子就摆在那里,半个银币的价格清清楚楚的写在上面,不知味道就花这个钱属实有些难以接受,可要喊贵还真说不出口,那锅里的油都够生活还不错的一家人吃半年了,水蒸气附带的香味也说明香料绝对没有少放。
顺带说一下,牌子是在其他成员的协助下,由卡米拉亲手画出来的,具体内容是一个比较呆萌的Q版鸡蛇兽,两只眼睛一上一下,看起来不太聪明。
“两种可以给我各来一份吗?”一个听起来很年轻的男性声音从人群里传过来,同时一只手递过来一枚银穆尼和一枚铜库普:“酱料全要,顺便帮我撒点那个粉。”
路人向两边挪了挪,把年轻的小伙子从里面让出来。
“哦,谢谢。”这个黑色头发、梳着背头,穿着海蓝色立领外套,披着一件灰色披肩,面容有些青涩的男人冲友好的路人点了点头。
“带走还是直接吃?”科泽伊一手拿着油纸包一手拿着盘子。
“装盘子就行,我听说这家酒馆里的啤酒很不错,刚好可以一起尝尝,你们准备盘子也有这样的意思吧。”
“是的,这东西特别适合和啤酒一起吃,味道绝对不会让人失望,所以我和老板商量了一下他就允许我们在这里摆摊了。”
“外表就已经很值得期待了。”
年轻人接过盘子走进酒馆,同样的铃铛声和起哄声过后,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中,一帮酒鬼挤在酒馆门口探头探脑,有几个被年轻人分享过炸鸡的当即出来买了两盘,就像瓦妮拉说的,法利龙湾不缺有钱的人。
他们接过盘子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炸鸡塞到嘴里,面衣破裂的咔嚓声响在其他人的心里:我都不敢想那东西有多好吃。
见此情景,已经有比较外向的路人开始跟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商议着组团点一份进去喝酒,喝酒嘛,进去的时候都很陌生,出来的时候全是熟人。
“学姐,你有没有觉得第一个买炸鸡的小哥看起来很眼熟?”科泽伊趁着取鸡肉的功夫,小声地问了问莎依诺。
“小哥?”莎依诺对这个称呼感到有些好笑,然后安静地想了想,又微微摇了摇头。
“好吧,那有可能是我看错了。”科泽伊也没多想,继续做炸鸡,周围等着的人可还有不少呢。
酒馆里,已经在一杯又一杯啤酒中逐渐熟络起来的路人们——
“话说,创世之日第一天就泡在酒馆里真的好吗?”
“这有什么的,节日不就是应该用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吗?”
“你喜欢做什么?”
“我喜欢喝酒”
另一桌喝酒的路人,其中就有那个年轻的小哥——
“你说做吃的人脑袋里是怎么想的,这玩意放到嘴里,他就得劲儿。”
“说的没错。”另一个人用手拿起一块放在嘴里,酒馆嘛,没那么多讲究,也用不上刀叉,炸鸡里蕴含地肉汁在他反复咀嚼中回荡在唇齿之上:
“用那么多油来制作的食物,味道的确超乎我想象的香,但是吃得多了就会变得像直接吃下很多油脂,但是呢”
那个人拿起自己的啤酒一饮而尽,在校外没有法师制冰的情况下,啤酒里居然比较罕见的浮着几个冰块,随着杯子被举起来晃晃悠悠撞击玻璃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嘭~”玻璃杯子厚厚的杯底碰到光滑的实木桌子,随之而来的是“哈~”的长音:
“但是呢,啤酒这独特的苦涩又轻而易举地把炸鸡油腻的感觉一扫而空,让我再吃一口依旧会感觉味道新鲜感十足。”
他仰起头靠在椅子上:“真想在这里吃一整天。”等他再起身想要拿炸鸡的时候,发现盘子里已经干净的连油花都没有了:“嘿!你们都没给我剩一块的吗?”
不像其他人大开大合,畅饮谈天,那位年轻的小哥端庄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口啜饮苦涩清冽的啤酒,对于他们吃光自己那份炸鸡也没有任何不悦,反而放下空了的杯子走出去,喊科泽伊给那桌又加了一份,自己则是拿着打包好的鸡柳离开,继续在这条街上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