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丹药乎?非也……」林宇摆手道:「实则此影片,吾乃负使命而来。」
「唔……使命?」吴凯确是一阵愕然。
他此行目的,只为打压刘芒,兼踩一脚胆敢接纳刘芒的林宇罢了。
来前他已探知,区区数百万投资之影片,何以言前途?既非文艺之作,反是战乱题材。
及至现场,连营造爆破之道具亦未见其踪。
如斯业余班底,原不屑一顾,若非碍于刘芒之流,早已离去。
「此事稍后细说。」林宇笑道:「吴导,刘芒如何得罪于你?」
「哼。」吴凯轻蔑言道:「彼曾窃吾剧本,而后被吾逐之。」
窃取剧本?
林宇心中自是不信。
刘芒此人,自负之辈,焉能窃人剧本?
且慢,或有可能。
作曲之人,何以创作佳剧?
不对,或许刘芒这胖子确有真才实学。
毕竟,他是唯一洞悉吾影片剧本不可靠者。
仍不对,其后行事,对影片如此上心,估摸也是同吾般不入流之辈。
「故而尔对其针锋相对?」
「有那些刺头在,直言不讳,尔之影片无望矣。」
「哦?」林宇双目一闪,笑颜绽放,「无望方妙!」
「呃……?」吴凯疑惑满面。
何意?
林宇斜睨一旁,低声言道:「实言相告,此影片投资人非苏总,乃其女也。」
吴凯一怔:「女儿?」
「然也,小辈多叛逆,是以大小姐私奔,用私钱摄制影片。否则,影片怎仅投资七百万耶?」
林宇透露内情:「可知叶总予吾何使命?吾之使命,乃令影片失败,而后携大小姐归,承继亿万遗产。」
吴凯满脸狐疑:「戏言耳!世间焉有此等荒唐之事!」
「吾何须欺汝,彼此素昧平生。况且君既至,自当观吾之处,匮乏至极,连演员皆临时凑集。」
林宇指了指旁侧面容冷峻、目光凌厉的燕双鹰:「见否,此乃影片主角,其正职却是大小姐之护卫。」
「竟有此事?」吴凯良久,吐出一语,「富贵人家,确会玩乐……」
他自然也算富有,却须看与何人相较。
若比尔·盖茨相比,即便为村中首富,亦是贫寒之辈。
「然也,吾亦有此感。」林宇搭其肩,「然需知一事,若影片不成,大小姐必不甘休。富二代之心性,君当知晓,三分钟热度。越阻之,愈欲为之。待其父兄助力,豪华班底,巨制影片出世,刘芒借此镀金,君可安忍?」
吴凯自觉几近被说服。
「汝之意是?」
「任其摄制!」林宇挥手道,「不瞒吴导,吾乃门外汉,于影片摄制一窍不通,又领一群更业余者,尚有何虑?届时影片败绩,刘芒唯有狼狈退出影坛,君岂不快哉?」
「快哉,何不快哉!」吴凯信其七分,「然贤弟,此处尚有一难。」
竟以贤弟相称。
林宇眉梢微挑:「哦?何难之有?」
「君太过业余,岂非易被叶家大小姐识破端倪?」
吴凯实难放心。
布景道具,倒颇显专业,毕竟那群刺头昔日皆业界精英。
唯林宇导演之术,太过业余,全然不解如何摄制战乱片。
「告汝,首当增群演。战片看点何在?场面也!场面不足,何以唬人?数十人足何?」
「再者,爆破场景。言之,特效非万能。国内特效水准,君岂不晓?真爆炸,方显真章!再炸几车,方显专业!」
林宇谦逊求教:「兄长,不瞒言,大小姐私财仅二百万,余下四百万乃其兄暗中相赠。预算有限,爆破场景只得俭省。」
吴凯蹙眉。
实乃忧心林宇。
非因对方别青眼有加,乃忧林宇不敌被替换。
届时若真来一专业人士,影片大成,刘芒那厮岂非咸鱼翻身?
断不可!
念及此处,吴凯牙关一咬,脚下一跺,决然道:“贤弟但放宽心,放手施为便是!费用之事,无须挂怀!再者,此间群众演员实乃稀少。吾稍后便邀几位熟识的领队,携众人助你,至于膳食,亦无需贤弟费心,由为兄一手承担!”
“兄长高义!”林宇满脸笑意,递过一支利群,“不过小弟须得事先言明,倘若吴兄招徕之群演技艺太过纯熟,此事便难以从命!”
“勿忧!群演何来演技之谈!此片投资八千万,而今仅耗去四分之三!”吴凯轻轻推开他手中烟卷,自怀中取出软中华,“来,品吾之烟!”
“此情此景,无言可表!吴兄之谊,小弟铭记于心!”
“何须客套,你我本是同道中人!”
吴凯笑声爽朗。
剧组上下,皆为我所控!刘芒,尔等何以与我相争!
窃汝剧本又如何!时至今日,尔不过蝼蚁之辈!
林宇之笑,更胜吴凯。
将敌手纳入麾下,此等烂片若不能翻身,我便随苏沐凛之姓!
“兄长,小弟尚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防患未然,若影片乏人问津倒也罢了,一旦引人注目,兄台可有熟练水军?借小弟一用。”
“片名《华夏队长》,对否?无虑!吾结交多名水军首领,届时必叫你这影片好评如潮,否则我随你姓!”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兄长!他日影片落败,吾必与兄把酒言欢!”
“贤弟放心!吾片公映之时,票房若爆,美酒管饱!”
“兄!”
“弟!”
一旁沉默的燕双鹰缓缓摩挲衣内录音笔,面上浮现出一抹了然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