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未知的东西,他宁愿出去和毒尸拼命。
难不成这货被控制了?
那专业不就对口了嘛!
凌庚道:“我怀疑风江有问题,试探一番应该可以吧?”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屠夫,在场的只有屠夫修为最高,只要他同意,其他人就不用管了。
屠夫迟疑道:“若是风江没问题,那…”
凌庚无所谓道:“若是我搞错了,你们回去只管上报就是了。”
见凌庚都这样说了,大家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了。于是凌庚朝朝着风江走去,风江本还想抵抗,然而此时连他的好友齐少华都开口道:“阿风,你让他查,有屠都尉在,他不敢随意污蔑你。”
风江也别无他法,只能任由凌庚探查。
凌庚手中变幻着印法开口道:“守墓人对于鬼魂有压制效果,我派秘术,能镇压重创附身的鬼魂,但对正常人没有伤害,你放心。”
说着他的指尖就要点上风江的天灵盖。
就在这时,风江突然邪魅一笑,开口道:“罢了,虽然我不信你的说法,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不能让你随便施展作为。”
说罢只见他迅速朝凌庚挥出一拳。
势大力沉的一拳让凌庚坐在地上后移撞至墙边,屁股和胸口都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幸好他没托大,提前调动鬼气,否则侥幸不死治好了估摸着也得流口水。
就在他挣扎着准备起身,却发现意识逐渐开始有些模糊了起来,整个身体异常沉重了起来。
他赶忙趁着清醒扯着衣领一看,胸口竟开始龟裂,并且越来越宽,越来越深。
遭了,这不对头…
季盈盈跑来查看凌庚的伤势,凌庚用尽最后的力气朝她感道:“快跑,他远非厉鬼…”
话音刚落,他就不受控制的晕了过去。
从风江偷袭凌庚的那一刻,大家都知道风江已经不是原来的风江了,然而正准备对他出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就这么愣愣的站在原地。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原本只是轻微的划开食指一个小口,如今竟在慢慢扩大,鲜血直流入棺下圆盘中。
“风江”呵呵一笑,看着东边那副棺材中,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复原,感受着血气与灵气的温养,几千年了,从没像今天这般舒坦过。
“别费力了,从尔等踏入此地之时,就注定成为养料,弥补这具身体这么多年的亏空,唯一对本座有威胁的,叫什么?守墓人对吧?受本座全力一击身陨,此局本座已胜。”风江满脸惬意道。
此时季盈盈明白,自己等人从一开始进来就被监视着,众人中没有一个是这东西的对手。
但凌庚怀揣诸般秘密,让这东西看不透,故而直到现在才摊牌。
可真是谨慎到密不透风啊,先前众人都没有怀疑风江从而被引诱,可他却依旧硬要让凌庚也入阵,从始至终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此时众人皆被那诡阵控制,只剩季盈盈一个,她轻咬皓齿,在她的操纵下,季婴一掠而出,朝着封门石撞去。
风江并没有阻止她的举动,因为在他眼里,季盈盈的举动无异于自杀,毕竟外边围满了毒尸。
“你逃不掉的,卿本佳人,何苦浪费这副好皮囊?男人才是你的归宿,将吾哄开心了,便免去你身死道消的下场,如何?”风江满脸轻浮的打量了季盈盈一眼。
就在这时,季婴终于将封门石撞碎,顿时大量的毒尸涌入。
“早说了你逃不掉,快些做决定,本座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风江说罢,只见他一挥手,整个墓室都动了起来,那棺材下的圆盘分裂开缓缓朝外移动,顿时露出一个圆形大坑。
只见坑内的面积比整个墓室还要大上两倍,且坑中具是骸骨,阴气聚集着十分浓稠。
与此同时十具棺材漂浮着,下九上一,最上边的赫然是位居青龙位,那风江身体里凶物的身体。
面对风江的调戏,季盈盈用一声清脆的铃铛声来回应对方。
“无定河边骨,栤杺行尸路。除尽人心善灭绝尸气恶。铃音摄心,召将!”
季盈盈一声娇喝,顿时再度化身,随着摄魂铃不断响起,原本外头嗷嗷叫着冲进来的毒尸全都犹如魔怔一般突然不动了。
下一秒便齐齐面对着漂浮着的风江。
“哦?未曾见过的术法!她有对手了!”风江眼神中闪烁着光泽,似是在看一件势在必得的东西,“若当初有你,陛下之雄心何愁无法实现?”
说罢他似是自言自语喃喃道:“现在倒也不晚!”
此时的季盈盈又变成了先前那短暂如仙的模样,她轻轻招手,顿时群尸狂暴,一股脑冲了进来。
大量毒尸朝着风江涌去,还有一部分竟朝着那漂浮在最上头的棺材扑去,并且紧紧的贴在棺材上。
先前季盈盈便注意到了,虽说这凶物是为了引凌庚上钩,但他所说的似乎并非全是胡扯瞎掰,或者说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懒得编造。
他所说的以九棺净化应该是此阵必要的一步,既然如此,她便让这至阴至邪的毒尸全都攀附在青龙位的棺材上。
如此一来应该能暂缓风江想做的事。
现在只能拼了,只要解决风江,还是有生路的,实在不行的话…
她看向坑中的骸骨,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忌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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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路上,彼岸花开,不外乎命运捉弄。
忘川河中,噬骨千年,红鸳衾卷。
三生石旁,忆断成觞,过往如烟。
奈何桥头,转身回眸,旧韵如初,不曾归尘土。
万丈寒芒可掀,是非对错可付?
可笑,可笑,可笑无错亦是尽错。
“谁在说话?我在哪儿?”
我,可以是你,也可以不是你,如今的你,还在你的身体里。
“就是说我还没死透?”
差不离。
“你是谁?难不成是我的前几世之一?”
是,也可以不是,你可唤我盘爷。我且问你,若你只是你,想如何活?
“桃花院落闲散人,一亩良田,一间草屋,一亿存款。”
若是你生而至强呢?说说最真实的想法,我能知晓你是否说谎,懂得起?
“说了你能救我?”
或许可以。
“嗯…那成!那就先苟住,看有没有比我强的,若是有,我便是世间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苏迫猛!若是没有,那么奢靡的日子随便过,看上的姑娘随便搂,想吃的东西随便吃,不爽的家伙随便揍!”
呵呵,你更适合当心魔!
“我又不是圣人,只想一生锦衣无忧,无人敢惹,若是能再稍稍放肆一下,就更好了!”
不论在何方世界,生灵总是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藏在连自己都难以看清的最深处,不论旁者亦或他自己都看不清对错。
“这是在夸我坦诚?”
不,只是在可怜,一只被左右的利剑,救你的人不一定想要你活,害你的人更想要你死,似乎这天地都容不得你。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样?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和我说?即便我的前途不能透露,可那份因果中的因,又为何不能透露?非要我一点一点去摸索?”
身陷泥潭恶沼,你不动,下陷地总是会慢些的,一旦你全然知晓,在你未成长前,你会过的比什么都不知道更难,更累。
“为什么?不都说死后前尘尽消么?”
我曾经也问过相似的问题,为什么有些人拼了命不想失去一世记忆,却硬要他喝下孟婆汤,而有些人却被迫生生世世寻回记忆。
后来我明白了,天道尚且不公,轮回又怎会公允?一切都只是价值罢了。
天道不尽善,地狱道不尽恶。只要有七情六欲,便不利代行天事。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说了这么多,完全没说嘛!”
知道的越多,就越做不回你自己了。
我只能说,遇事不决当问心,心之所向,即是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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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中。
面对季盈盈企图对青龙棺动手的想法,风江也是失去了耐心,只见他一挥手,顿时被季盈盈操纵的毒尸被莫名力量扇飞大片,包括青龙棺上的毒尸。
季盈盈喷出一口鲜血,就如同凌庚不好对付僵尸一般,面对这等有大法力的大凶,她也是难以应对。
眼见手段都被破除,她再次将想法打在那大坑之下。
季盈盈感觉的出来,那坑下还有一尊可怕的尸体,绝对不是她能够驾驭的。
然而此时已经别无他法了,她只有尝试将其唤醒从而控制,然而当季盈盈试图越过坑中巨量的阴气想要唤醒坑中的东西,却只是一瞬她就脸色惨白,整个人被莫名的恐惧占据。
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扯出身体,被那深渊之物吞噬。
而此时被迫主持青龙阵的六扇门众人已经是濒死之状,浑身血液都要被抽干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搭上了季盈盈的肩膀,瞬间将她所有的恐惧尽数泯灭。
“你竟然还活着?”风江目光直视季盈盈身后惊疑不定道。
他自然看得出凌庚表面还未凝结丹胎,实则是已经朝着化神前进,可即便如此,也不该能够承受他的攻击才是。
季盈盈艰难的转过头去,只见凌庚满脸平静的站在她身后。
掌控着凌庚身体的神秘盘爷舒展着浑身筋骨,神色有些迷茫,喃喃自语道:“好久,都没有动手了。”
只见他一抬脚,下一瞬人便出现在青龙棺旁。
“这阵法,颇有意思,然即便复生,也非人哉,何苦结下如此因果,致使业障缠身?”盘爷摇了摇头,遂一脚踢出,十尊棺材瞬间化为齑粉,棺中尸体却是安然无恙。
随着青龙血阵破,六扇门的人全都瘫倒在地,不少人更是当场气绝。
虽然凌庚莫名的实力让附身风江的凶物大惊,但看到阵法破,他也是惊怒不已,只见他怒吼一声,顿时气浪滔天。
“六爷,求求你救救风江哥,求你了六爷。”勾青玉眼角含泪苦苦哀求道。
然而此时盘爷却是轻轻摇头,因为风江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如今即便将那魂体打出也无用。
此时原本放置在那尊青龙棺的尸体蓦然朝着风江飞去,风江脸上尽是疯狂之色,只见他竟一掌将尸体的头拍掉,随后竟抽出脊梁骨。
风江手持脊梁骨为剑与凌庚对峙着。
“还能动吗?”他朝季盈盈询问道。
见季盈盈点头,盘爷道:“此魂实力不弱,已经步入大凶之境,我来拖住他,你速去救人。”
“好!”季盈盈虽然不清楚凌庚的情况,但还是应声而去。
随后盘爷手一招,召魂幡入手,他握在手里抛了抛,轻声一笑:“老伙计,好久不见!”
二者战斗迅速打响,风江率先出手,那脊骨竟可以伸得十分长,如蛇一般冲向盘爷,盘爷大幡前刺荡飞,却不料脊骨竟瞬间碎成无数块,继而朝着他暴射而去。
盘爷单手捏印,一股莫名力量化作一个模糊圆盘挡在他身前。
别看圆盘模模糊糊,却尽数接下了所有碎骨,没有伤到分毫。
“这一世,都弱成这般了么?”
盘爷摇了摇头,手中印法再变,召魂幡一分为六,漂浮在风江四周,形成一个无法逾越的雷池。
眼见六幡尽出,却不料对方竟不做任何反抗,而是直愣愣的看着召魂幡发呆,口中喃喃道:“六道…你…你是盘…盘爷?”
“咦?你认得我?”盘爷有些诧异,竟然还有认识他的,他都不知多久没有现身世间了。
“我是刘官,赵国刘官!盘爷,你不记得我了?”风江满脸欣喜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盘爷闻之微愣,但很快似乎就想了起来,随后脸上充满怪异之色。
然而自称刘官的大凶之鬼却是浑身激动的颤抖了起来,神色癫狂的大喊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一直以为你死了,这辈子都没办法亲自手刃你,没想到啊没想到,哈哈哈哈!”
盘爷眉头一紧,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