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品灵火!八品灵火……”
徐福还在那儿难受,突然觉得周围一亮,诧异地抬起头来。
就见半空中的红须火比之前亮了许多,尤其是它体内的那个灵胎,之前都是闪一下就没动静了,此时却像个小灯笼似的。
“你不是吃撑了吧?”
徐福想到此处,就要上前把红须火收回来,只要让它进到经络里,那徐福就能帮上忙了。
“怎么了?”
徐福一抬手就发现红须火又不听话了,任他怎么招呼,依旧是一动不动地悬浮在原地,九根火须也无力地耷拉下来。
“糟了!”
徐福见势不好,赶忙跳起来去抓红须火,没想到刚一碰到,就立马被弹开了,手上的灼热感竟比在火海第三层还要强烈许多。
徐福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须火变得越来越亮。
很快红须火就变得像个小太阳似的,徐福根本无法直视。无奈之下,徐福只好举起右手,全力运转通天诀,想把那红须火中的灵力吸纳一些,至少先保住它再说。
可八品灵火的灵力岂是那么容易炼化的?
徐福从红须火外围强行纳入体内的那些火灵力狂暴异常,极难驯服,经络都好像要被撕裂了,这种感觉徐福很是熟悉。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手没有停下,继续尽力吸纳,只想着能给红须火多分担一点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总算暗了一些,徐福运转通天诀的同时还要对抗体内狂躁的灵力,这尤其让他感到这段时间过得缓慢。
感觉屋里没那么亮了,徐福缓缓睁开眼,适应了一下,就立刻去看红须火怎么样了。
一抬头,徐福一惊,红须火此时竟变成一个小火球,连原本那九条火须都不见了。
徐福赶紧尝试着把它收回来,可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徐福准备跳起来再试试看能不能抓住的时候,那火球突然抖动了几下。
“噗……”
那火球像是放了个屁,突然又暗了几分,随后一道黑线出现在火球中央,将火球分成两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福拼命地回想自己读过的那些书,却丝毫找不到能与之有关联的解释。
“啾,啾啾……”
徐福突然听到几声鸟叫,原本再寻常不过的声音进到徐福耳中却掀起轩然大波,只因为这声音是从头顶那团火中发出来的。
徐福眯着眼,赫然在那道黑缝里发现了一张淡黄的小嘴,那叫声正是从那小嘴里发出来的。
“孵化了!”
徐福突然觉得眼窝有些湿润,这一幕他想过很多次,此时终于得见,心里没有想象中的狂喜,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叹。
徐福没有再做什么,就那么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火球中小鸟一点点儿探出头,再钻出身子和翅膀。
小鸟一身淡黄色短绒毛,跟小鸡的模样差不多,只是多了一条一寸来长,稀稀拉拉的尾巴。
这鸟刚从火球里钻出来,还没看清楚四周就一头栽了下去。
徐福赶忙上前用手去接,这要是摔死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那小鸟掉落在徐福手上的时候突然化作一团火焰,随后这火焰又聚到一起变成了小鸟,完完整整地站在徐福手心。
徐福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就算是是掉在地上,这鸟也绝不会伤到分毫。
小鸟掉下来后,那火球仍旧没有熄灭,只是慢慢落了下来。
“这个也别浪费了。”
徐福心知这每一个火苗可都是自己费尽心思找来的灵火啊!立马伸出另一只手托住那火球,用通天诀将这火球中的灵力纳入体内。
这火球中的灵力比之徐福刚才强行摄取的那些完全不同,十分温顺,而且这股灵力一入经络,那些原本狂暴的灵力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地被徐福引入内丹之中。
不过其中还是有一小股分化出来,汇入到徐福体内那条真阳灵力带中,也让体内的真阳灵力壮大了不少。
没了火球,徐福又打量起那只小鸟来。
这才没多少工夫,小鸟已经硬朗了许多,在徐福掌心跳了几下,啄了啄徐福的手指,感觉什么也啄不起来,就顺着胳膊往上跳,一直跳到徐福肩膀上。
“啾啾……啾啾……”
那小鸟一边叫着,一边在徐福的耳朵上啄了起来。
徐福觉得有些痒了,轻轻把它从肩膀上捉下,十分小心地捧在掌心。
“总算没孵出个虫子来!”
徐福美滋滋看着蹦来跳去的小鸟,越看越觉得喜欢。
“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小黄,怎么样?”
“不好不好,好像有点儿太简单了,要不叫小福?”
“那以后会不会有人把咱俩叫混啊?那叫黄雀?听着跟朱雀像姊妹,不好听!”
……
徐福发现自己非常不擅长起名字,想了许多名字,都不满意,最后熬到小鸟都困了,徐福这才把它捧起。
本想让小鸟到床上睡,没想到刚把小鸟捧在掌心,它竟化作一团火光直接钻进他的经络里,那感觉跟红须火十分相似。
“这样也好。”
小鸟能进到经络,这对徐福而言是好事,以后他保不齐会去什么危险的地方,要是一直带着它,还是会多一些顾虑。
徐福躺在床上,感觉一下子轻松了不少,总算是少了一块儿心事,不过名字还得继续想。
第二日,徐福一早就被小黄的叫声吵醒,眼皮更是被它啄了好几下。这鸟真是把徐福的经络当成自己客栈了,它从经络中跑出来的时候,徐福都没发觉。
“早啊,小黄!”
徐福迷迷糊糊地跟他眼前这只精神抖擞的小鸟打了个招呼,昨夜熬到最后,徐福还是决定先叫它小黄,他也知道鸟长大了都长羽毛,到时候指不定变成什么颜色,大不了到时候再改。
“小黄,来!”
徐福起身一招手,那小黄便呼扇着翅膀跳到徐福的手心,然后迅速跳到徐福的肩膀上。
徐福先给小黄喂了点儿水,突然又开始犯愁了。
“你是吃什么的?”
徐福扭过头,有些担忧地问道:“不会还是吃灵火吧?”
“啾啾……”
也不知道小黄说的是什么意思,徐福只好先带它出门,看看它能不能自己找点儿吃的。
清早起来,屋外难得有几丝清爽,小黄见到这开阔的天地,立马兴奋地从徐福肩头扑扇着毛绒绒的小肉翅跳了下来,在地上蹦蹦跳跳,一会儿啄几下地上的砂砾,一会儿又跳到一棵小树的细枝上折腾那几片叶子,看上去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徐福则是耐心地看着四处玩耍的小黄,也没催促,也没打扰,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不知不觉竟露出“老父亲”般“慈祥”的笑容。
“呀!这是什么鸟?”
张坤的声音突然出现,把沉浸在小黄世界里的徐福吓了一跳。
徐福看着张坤有些疑惑,“朱雀七宿”不是得分管上灵院的各项事务吗,怎么感觉这位柳宿很闲呢?
“它叫小黄。”徐福答道。
“小黄?”
张坤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嫌弃这名字不好,但随即伸出手来,朝小黄招呼:“小黄过来,我这儿有好吃的。”
小黄像是没听见张坤的话,依旧自顾自地在石屋门前的空地上跑来跳去。
“你从哪儿抓来的?”
张坤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只是凑到徐福身边问了一句。
“柳宿姐姐这么聪慧,猜不到吗?”徐福没直接回答,而是打趣道。
“反正不是朱雀上灵院的,这边可没有鸟。”
经张坤一说,徐福才意识到,这几日确实没听到一声鸟叫。
“看模样像是孵出来没多久,昨天你屋里的灵力躁动了一阵子,就是它闹的吧?”张坤双眼盯着小黄,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感知到了?”
徐福闻言一惊。
“那么大动静,想不知道都难。”张坤白了徐福一眼,道。
“那怎么……”
“院长下令,不准打扰,我们还当是你突破了呢!”
徐福想到昨夜与马月明说得那番话,一时有些出神。
“呦!张坤姐姐这么早就来了?”
徐福还在愣神儿,一个柔美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只是语气带了几分戏谑。
张坤闻言眉头大皱,显然是很不喜欢这个声音。
徐福抬起头,就见尹清波拍打着一对巨大的蝶翼飞在半空中,落地之前,那对蝶翼迅速变小,最后直接消失不见了。
“跟千里翼很像啊!”
徐福看着尹清波的蝶翼心中感叹,这千里翼不知道是不是烤坏了,从火海出来后就一直贴在自己后背上,这让徐福有些失落,毕竟这千里翼他用起来十分方便,弄坏了也太可惜了。
尹清波刚一落地,还没等说话,突然觉得脚上落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只黄毛鸟,吓得叫出声来,赶忙一脚将其踢到一边,口中骂道:“哪儿来得扁毛畜牲?”
“小黄!”
徐福见状大惊,赶忙跑过去,见小黄没事,这才松了口气,但火气却是升腾起来。
“你干什么?”徐福脸色阴冷,盯着尹清波,质问道。
“我不知道这是你的……鸟。”
尹清波一看徐福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捅娄子了,赶忙解释。
“这是我的灵宠,你刚才踢它了。”
徐福脸色依旧阴沉,面对“朱雀七宿”之一的轸宿,没有丝毫退让,自家的宝贝灵宠,怎么能让一个外人这么欺负。
徐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火,若不是对方是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徐福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我真不是有意的!”
尹清波也很委屈,她自小与虫亲近,可七岁那年,自己最宝贝的一条小青虫却被一只又黑又丑的怪鸟给吃了,自那时起,她就痛恨所有的鸟。即便是成为轸宿,平日外出只要见到鸟,也都是直接用术法击杀。
朱雀上灵院是很好的,自打尹清波入院起就没见过一只鸟,这也让她没有什么防备,如今突然有鸟跳到她脚上,也是把她惊出一身冷汗。
张坤打一开始就知道尹清波的目的。鬼宿那番话,大家都明白什么意思,能得到鬼宿如此器重,再加上为朱雀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难题,日后可以说是不可限量,此时若是能多结一些善缘,必然不是坏事。
但人算不如天算,偏偏一见面就惹恼了徐福。
张坤躲在一旁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跟它道歉!”徐福冷声道。
“跟它?我是……该道歉!”尹清波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脸上又露出十分柔美的笑容。
“它叫小黄是吗?”尹清波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小黄跟前,蹲下身,刚想伸手去摸一摸,却摸了个空,那小黄一下子钻到她的袖子里去了。
尹清波惊叫一声,赶紧抖了抖胳膊,把小黄抖落出来。
徐福赶紧上前帮忙,却发现小黄出来的时候,嘴里多了一根半寸来长,灰黑色的虫子。
“那是我的……”
尹清波刚伸手想从小黄嘴里把虫子救回来,话没说完,却见小黄鸟嘴一抬,整条虫子已经进到它嘴里。
“轸宿前辈,是我教导无方,还望恕罪!”
徐福嘴上虽然说得客气,但脸上却没有半点歉疚的模样,只是径直走到小黄身旁,把小黄又送到肩上。
“一条灵虫而已,算不得什么,就当给小黄赔礼了。”尹清波挤出一丝笑容,勉强笑着说道。
看着徐福肩上的鸟,尹清波几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意志力才克制住击杀它的冲动,刚才那一幕,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幼时那段难以磨灭的记忆,整个人心跳都快了许多,最后是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下才挤出了一丝笑容。
“轸宿就拿一条虫子赔礼道歉?是不是有点儿小家子气啊?”
张坤自然是知道尹清波对虫子的喜爱,此时见到这个令人讨厌的女人吃瘪,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见这场好戏似乎要结束,她又赶紧添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