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淮景气喘吁吁地跑进那处偏僻的宅院,脚步匆忙而慌乱。
这宅院极为破败,院墙有些地方已经坍塌,露出参差不齐的豁口。
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风一吹,便发出“呜呜”的声响。
屋子的窗户纸也破了好几处,在风中瑟瑟抖动。
贺淮景的心中满是对娘亲的担忧,一进院子便大声呼喊着:“娘亲!娘亲!”
声音在寂静的宅院中回荡,却没有一丝回应。
贺淮景轻叹了口气,“看来娘亲还没睡醒。”
他定了定神,立刻乖乖地走进厨房准备煎药,这样等娘亲醒来后就可以喝上热乎的药了。
厨房里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息。
贺淮景一眼便看到了角落里的柴火,那些柴火被他用麻布盖住,并没有完全潮湿。
他心中一喜,连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揭开麻布,挑选出干燥的柴火。
贺淮景熟练地生起火,架上药罐,倒入清水。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那几包被雪浸湿的药,轻轻地放在一旁。
看着药罐中的水渐渐升温,贺淮景把药全部倒进药罐,随后轻轻盖上。
贺淮景处理好药罐后,小心翼翼地走进卧室。
卧室里光线昏暗,破旧的家具在阴影中显得格外落寞。
贺淮景缓缓踱步至床边,目光温柔地落在娘亲身上,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一朵沉睡的花,他伸手想要为娘亲掖好被子。
然而,就在贺淮景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娘亲的手时,一股彻骨的冰冷瞬间如电流般传遍他的全身。
贺淮景的心脏猛地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茫然,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崩塌。
贺淮景颤抖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到娘亲的鼻子下,却感受不到一丝鼻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贺淮景呆呆地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那个一直陪伴着他、给予他温暖和力量的娘亲,就这样离他而去了?
在这个阖家团圆的冬至日,贺淮景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贺淮景一想到娘亲不能曝尸荒野,他便强忍着心中的哀伤,决心要为娘亲寻一口棺材。
可贺淮景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沿街乞讨。
贺淮景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眼中满是凄楚与无助。
那破旧的衣衫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悲惨命运。
贺淮景逢人便哀求道:“求求各位好心人,可怜可怜我吧,我娘去世了,我只想给她买一口棺材,让她入土为安。”
然而,大多数人只是冷漠地看他一眼,便匆匆离去。
当贺淮景来到一家会馆前时,正满心愁苦地准备离开,却被老鸨拦下。
老鸨上下打量着贺淮景,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小伙子,看你这般可怜。你这沿街乞讨能讨到几个钱?只要你给我工作,你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也能给你娘亲买一口好棺材。我这会馆可是个好地方,只要你听话肯干,钱财自然滚滚而来。”
贺淮景听着老鸨的话,心中一阵挣扎,他紧咬着嘴唇,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无奈,有迷茫,也有一丝决绝。
老鸨看着贺淮景,眼神愈发炽热,继续说道:“你瞧瞧你,虽说现在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可我这眼睛毒得很,一眼就看出你是个美少年。”
“只要好好地打理打理,你定会成为我们会馆的头牌。”
“到时候,那金银财宝还不是滚滚而来?你也不用再为一口棺材发愁了。”
贺淮景听着老鸨的话,心中愈发纠结,他已经十八岁了,自然知道会所是干什么的。
贺淮景低头看着自己破旧不堪的衣衫和满是污垢的双手,再想到娘亲那冰冷的身躯,痛苦与无奈在心中交织,但为了娘亲,他似乎已没有太多的选择。
“好……我……我答应你……但你要先给我一笔钱……”贺淮景怯生生地说道。
老鸨听到贺淮景答应自己后,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哈哈,好!只要你乖乖给我接客,那要多少银子就有多少银子。”
“你放心,我定不会亏待你,你不仅能给你娘亲买一口上好的棺材,还能过上富足的生活。”老鸨信誓旦旦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诱惑。
老鸨满脸喜色,趾高气扬地领着贺淮景走进会所。
一踏入会所大门,那股奢靡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璀璨的灯光摇曳着,映照着雕梁画栋的墙壁和华丽的装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和暧昧的气息。
刚一进门,瞬间很多妖娆多姿的少女便围了上来。
她们有的身着红色的薄纱长裙,如燃烧的火焰般艳丽,裙摆随着她们的动作轻轻飘动,露出白皙的小腿;有的身着淡紫色的罗裙,上面绣着精美的花朵,身姿婀娜,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
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挑逗,那或妩媚或俏皮的目光在贺淮景身上来回扫视。
贺淮景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了一跳,他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满脸通红,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老鸨见状,横眉一竖,怒喝道:“都散开!没点规矩。”
众人被老鸨的气势所慑,纷纷退去,但仍不时地偷瞄着贺淮景,眼神中流露出不甘和好奇。
老鸨随即叫了几个人来打理贺淮景,几个仆役匆匆赶来,他们恭敬地将贺淮景带到一间屋子。
屋子里面布置得十分精致,摆放着各种沐浴用品和华丽的服饰。
仆役们小心翼翼地为贺淮景宽衣解带,将他放入一个巨大的木桶中。
温热的水包裹着他的身体,让他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仆役们熟练地为他搓洗着身体,用柔软的毛巾擦拭着他的肌肤。
接着,他们为他换上了一袭白色长袍,那长袍质地柔软,如云朵般轻盈。
腰间系着一条蓝色丝带,丝带随风飘动,增添了几分飘逸之感。
他们又为贺淮景梳理头发,将他的头发整齐地束起,用一根玉簪固定。
过了许久,当贺淮景再次出现时,已然是一个翩翩公子。
他身着那袭白色长袍,纯洁如雪,长袍的袖口和领口处绣着精致的花纹,腰间的蓝色丝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的腰身,使贺淮景的身材更加挺拔。
贺淮景的面容清秀,眉如远山,目似秋水,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着,透露出一丝倔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郁,那是经历了苦难后的沧桑。
贺淮景静静地站在那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既有着少年的青涩,又有着成熟的稳重,让人眼前一亮,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
老鸨满意地看着贺淮景,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正向自己缓缓招手。
“好好好……现在就开始接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