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次她离开之后差不多大半年未曾过来,齐恒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凑近了些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
“看来月月儿这是有了小夫君的陪伴,就忘记这里还有我们在日日等你至。”
听了女子和齐恒的话,解九也皮笑肉不笑道:“怎么,我们这般见不得光,来了就想着要离开?”
江南念看着听着他俩酸言醋语,只觉无论选谁都不好过,眼皮直跳,嘴唇嗫喏着,半晌没回复他。
“解郎,齐恒,你们若觉得等待太过漫长,不如让命运所有的线回归正途可好?”
她想,这样也未尝不可。
凡人再长寿也不过百年,何必把时间浪费在等待她之上。
感觉到江南念的心不在焉,他们误以为她是想来做个了断。
解九俊朗的眉目瞬间阴沉了下来,他捏着江南念的手指,语气有些狠厉的说道:“张星月大小姐,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不管你的心在谁身上,说好给我想要的情,就别望着推开我。”
“月月儿我也是,你不能出尔反尔。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怎么说不想要就不想要了。”
我们和此方的解九和齐八做了交易,借用人家的身体共同来爱你。
你不能如此残忍,抛弃我们。
瞧见她不语,被解九捏住的手指越发有些疼了,江南念抬眼看着他俩,只觉得此时头疼。
她不明白,都是露水姻缘,怎麽到最後一个两个的,都一副非她不可的姿态来。
这世间男子都薄情寡义,贪花好色,她招惹上的男子个个这般痴情,实在让她不知说什麽好。
她叹了口气,搂着解九的脖子,倾身在他脸颊烙下一吻,轻声哄他:“解郎,我没生气,也不後悔,别闹。”
又揉了揉齐恒的脸,张嘴含住了他递过来的蜜饯。
女子伏低做小哄了他俩几句,气也消了大半。
都被她这麽对待了,怎麽可能有人会生她气的。
“解郎,这是?”
刚拿了高山杜鹃花枝哄齐恒呢!
解九就抱了一只胖乎乎懒洋洋的小三花猫过来打断了齐恒的痴缠。
“这是上次我们在湖边赏月之时,你在墙洞那处发现的,忘了?
解九见江南念好奇的湊过来,眉头一松,脸上浮起一抹笑递给她。
她确实忘了,可这种情况之下坚决不能承认。
只能转换话题,问起来了小狸奴的名字:“解郎,可取了名?”
解九用手帕擦了擦手指,他待江南念自始至终极为温柔妥帖,微微一笑:“这不是等着月亮小乖乖来取一个,好歹你也算是它的妈妈!”
前有一个二爷的爱宠山东狮子猫占据了她的心,似肤白貌美的长相非常仙气动人二月红一样首夺先机。
后有一个青梅竹马名正言顺的小夫君一起养的鹰隼,取名唯一。
想来她的小夫君自知自家的夫人多情又无情的性子,广而告知他对于她独一无二的爱意。
他一方面对她告白,一方面对外人宣示主权。
解九怎么不吃味呢?
那日她顺手救下了这只小可怜,解九照顾了一段时日。
日日抱着这普通的中华田园猫,在等待的时刻和它倾诉自己对女子的情意。
为何,她还不来?
小月亮,是不是有了更在意的人?
张星月,是否更喜欢她的小夫君一些?
我还是齐恒,只是她可有可无的调味品?
只是这些话,他很少会与她说。
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何必拿这些来逼迫她做一个选择呢?
因为他们都知,答案不言而喻。
那个被她保护起来,他们不得而知的小夫君,只有一个侧影。
她都没有他们看得分明,小夫君之于她的意义有多么重大。
张星月对他们只是喜欢,对她的小夫君是爱。
解九日日那拿着她用过的手帕给小狸奴闻味道,她一上手。
性格温顺的小猫咪在她温柔的抚摸下,声音娇声娇气喵喵叫。
“你们看,好可爱呀!”
抱着猫咪的女子笑弯了眉眼,没忍住随之喵喵叫交流了起来。
一大一小喵喵叫的声音,也不知谁的更娇气可爱一些。
“小可爱,我们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我们各自取一个怎么样?”
她说的话,解九便没有不同意的,颔首开口道:“唯月如何?”
解九这话她还没作何反应,齐恒就开始咋咋呼呼了。
原本他还觉得这发小果然心机多,借猫咪分散了这小冤家的注意力。
这取的名字,一听谁不知解九对她的情意呢?
“哎呦呦,这名可不适合小喵咪,小九也是借物喻情了不成?”
解九对于齐恒的吃味倒也没什么反应,只拉了一把女子坐在他腿上。
喂了几口茶水到女子嘴边,最后半盏自己饮了才挑眉闲闲一笑:“有何不可,先有唯一,后再盼月又何妨。夫人,你说是不是?”
齐恒:小九这话让人更生气了!哼,我是不是也给月月儿找个什么爱宠?
她:“…”原来搁这等着她呢!又醋上了!
江南念感受到解九放在她腰间的手指动了动才开了口,声音又轻又软,甜美动人,直叫听得人耳廓发痒,酥麻了人半边身子。
“这小东西是解郎在养,若叫我来取名。不如叫它解花花,又可爱又符合它的花色品种。”
“解夫人都开了口,那就是解花花了。”
解九搂着她,抚摸了一下眼眸眯起来的小猫咪面上温柔低声含笑附和她:“解花花的名字是妈妈取的,你可要记住妈妈的味道。”
齐恒哼笑一声,扁扁嘴拉拉她的手。
他忍不住道:“月月儿,下次你也要和我养个小可爱,我们去五爷家领养只小狗好不好?”
江南念轻轻撇了他一眼,“齐恒,乖一点,我有你就够了。不需要养什么狗来证明我们的羁绊,没有不喜欢你。”
江南念挠猫咪一样挠了一下他的下巴,这安抚的动作让齐恒脸红了一片,灵活的口舌像上了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半响凑近偷香窃玉,亲满意了才呐呐低声同意:“这可是月月儿说的,不养就不养。”
这乱世他养活自己都费劲儿,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养什么狗崽子。
一堆墨脱那边不值钱的鲜花枝,水果哄好了齐恒和解九。
解九借解花花哄得了美人心,各自心里都满意。
收了一些糕点,她就在他们恋恋不舍的搂搂抱抱之下回去了。
江南念回来的时候,张千军还在那片野生柚子树林里。
背篓里已经满了,他靠在树干上正吹着树叶打发时间。
发上落下几片花瓣,女子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小道长,我回来了。”
他抬眸看着树上身姿窈窕,面容妍丽的美人儿,不由松了一口气。
“嗯,不算晚。”
伸手接住了往下跳的人,放她下来顺手给她理了一下裙摆。
其后,俩人坐在柚子树下一起品尝她带回来的小吃。
“小道长尝尝桂花糖油粑粑,刚出锅的赶紧吃。”
这次,刚好遇上陈皮过来,给她带了一些。
她还没来得及尝,就回来了。
留下脸色难看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上话就跑了的陈皮,想到此她就笑出了声。
“小月亮,笑什么?”
张千军接过油纸包着的小吃,就着手喂到她嘴边。
将糯米粉制成的小圆饼炸至金黄,再淋上用桂花和糖熬制的糖浆,外皮酥脆,内里软糯,桂花的香气与糖浆的甜味完美结合,让人一吃难忘。
江南念也不矫情,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小个就不吃了,有点油腻。
“我笑送这糖油粑粑的人,脸色可难看了。还没来得及邀功,我就走了。”
“小道长,好吃吗?”
江南念拿着手帕擦过嘴,托着下巴支在腿上歪着头询问他。
她记得他还蛮喜欢吃这种甜甜的糕点,好似张家的人就没有几人不喜欢吃甜的。
估计,小张们小时候过得都太苦了吧。
吃一点甜的,心情就好一些。
“好吃。”
只要是小月亮给我的,都好吃。
“那你可不许告诉他们,我偷摸玩去了哈!”
说完还嘟囔着:“小官知道了,又要生气折腾我了。”
唉,男人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张千军点点头,看着她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便垂下眼睑,掩住了眸中的异样。
最后还是含着笑意低声告知她:“小月亮,偷吃记得擦嘴。”
他一语双关的话语女子没有听出来,还拿着手帕往自己嘴上擦了擦:“我那有偷吃吗?我就玩了会小喵咪,糖油粑粑带回来就给你了呀!”
哭笑不得的张千军直言不讳:“小月亮的唇很红,族长一看便知…”
他咳嗽两声,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接着开了口:“还有些肿!”一看,就知是被人亲吻了。
她每次和小族长欢好之后,唇就是如此颜色艳丽红肿。
“……”
“哦。”真他妈尴尬啊,她低低应了一下。
见她有些不好意思,张千军故意戏谑她:“小月亮的糖油粑粑是贿赂我吗?”
“小道长,你污蔑我,明明我知你喜欢吃才立马回来的。”
“难不成不是怕族长抓到你看什么故人去了,所以急急忙忙回来得?”
“好哇,小道长也越来越坏了,肯定是被小美人带坏了…”
蓝色道袍的男子背着背篓,牵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手腕往回走。
她怀里一捧白色的柚子花留下清幽暗香,似水流年盈盈笑语不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