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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暴乱?猛男与冰霜

    教导主任今年七十多岁,在大学里待了接近四十年,今年这个暑假是他四十年来过得最离谱的一个,恐怕要深深烙印在他的骨子里。

    他前脚刚和诺伦驾着博物馆馆长来到了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的大门前,还没来得及敲一下门,里面就被一层血色的雾气所笼罩,门被敲得哐哐响,像是在里面塞了一群疯狗。

    这是在干什么?

    不过教导主任到底是从前在阿瓦隆魔法团里混过的,他立刻就明白过来放在这里面的血术士出了大问题,让诺伦带着博物馆馆长先离开。

    然而还没等诺伦反应过来,看似坚硬的门就拱倒在地,露出了大门后乱作一团的场面。

    被血浇灌得膨胀得一坨一坨的血术士们在试图外逃,黑袍的少女试图以一己之力挡住了他们所有血术士,巨大的镰刃每一次挥舞,便会带起纷飞的血肉,但本人被暂时包围在血术士的鲜血魔法之中,没办法顾及到这边。

    看到即将冲出的血术士,教导主任的外衣就此爆开,他露出了健壮的肌肉,眼镜反光为一片白色,岩石铺在身上,包裹上巨大岩石的拳头轰出,揍在向着他撕咬而来的血术士头上,血术士的脑袋像个西瓜一样被打得稀碎。

    “我来顶住,你去处理后面的!”

    他对着披着黑袍的少女如此喊道,同时拱起肌肉,在身体上附着上一层厚厚的岩石,挡住了朝着自己撕咬而来的血术士。

    “太久被束缚住,就忘记了鲜血魔法的使用方式吗?”教导主任的双手插入这家伙的腹部,不费吹灰之力地就从中生生撕开,同时还带上了作为教师的点评,“作为血术士,也不合格!”

    教导主任年轻时也是一代猛男,对付血术士有一套,这种刚刚从标本状态恢复过来的血术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双手一拍,两根巨大的石刺便交叉着刺穿另一个血术士的身体,教导主任像是开瓶盖一样,一把就撬开了血术士的天灵盖。

    诺伦在后面人都傻了,这还是平日里的教导主任吗?

    就连疯癫中的博物馆馆长都老实了下来,两个人在后面瑟瑟发抖。

    有人帮忙,咕噜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可是这么多的血术士,也绝非她一个人能横扫而过的。

    现在的她重新裹上了黑袍,爆出漫天的血色,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来。

    鲜血魔法的媒介是鲜血,除了血族外天生就有强大的造血能力,还有人类这种仿佛生来就是作为血袋而进行配合的生物,其他生物想要把鲜血魔法玩得转还是很困难的。

    也因此,行刑官的鲜血魔法大多是防御性质和侦察性质的,用多了是真的吃不消。

    “都过来,都来我身边!”

    在此时刻,咕噜注意到了终于反应过来,在向外冲的医务人员们,她大声喊着冲到了那群人的身旁,在空中甩出自己的血花,让自己的血落在所有医护人员的身上。

    有了咕噜的血作为干扰,几乎是遵循本能行动的血术士们更混乱了,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的医生护士们一齐出动,斧子,撬棍,锯骨刀亮出来,一群人大喊着就往血术士的身上招呼。

    一时间,刚刚组合起来的血术士又被分成了块块,护士拿来特制的拘束服——其实就是一条裹尸袋,扣在那些肉块上,然后扑倒在地,向内刺入连带着橡胶软管的放血针,将强行灌入他们体内的血抽出。

    在三方的配合之下,局面迅速被控制下来。

    可那个站在所有人中央的瘦小老头,圣伊丽莎白院的副院长,此时此刻就差哭出来了。

    血术士暴乱在他看来无所谓,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本来就是索尔王国用来研究血术士的地方,再大的锅也有人帮忙顶着,关键是这些血术士本身,这些可都是他珍贵的研究素材。

    还想在退休前升迁到院长的他是心痛不已。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能留下这么多家伙已经不容易了,他赶紧上去,看看有没有珍稀的素材活了下来。

    非常可惜,几乎所有的血术士都死了,没死的身体组织也有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少了一个,少了一个!”

    清点完数量后,副院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少了那个权杖会的家伙!”

    咕噜为之一震,她知道权杖会中的血术士有多么难缠,更何况,那一只血术士也得到了大量的鲜血,如果让他到处乱跑,危害性远超现在的这一窝。

    “你——教导主任?你们有在门口看到外逃的血术士吗?”

    教导主任卸掉了身上的岩石,他推了推眼镜,“所有的人都被拦住了。”

    副院长看向诺伦,“真的吗?”

    诺伦很茫然,这家伙在看到里面的情况时,就已经彻底呆住了,到现在还是恍惚的状态。

    倒是博物馆馆长在点头,不过这是圣伊丽莎白院的常客,副院长很干脆地略过了他。

    教导主任很冷静地说道:“是的,没有放走一个,我记得,你们不是会在血术士的身体里植入标记魔法吗?不能追踪这一个吗?”

    副院长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可他就是因为知道才问的,“那个是最近才抓到的,放血都还没放干净,根本没办法在他身上上标记。”

    那这下子就麻烦了。

    一瞬间苍老了四十岁的咕噜疲倦无比地问道:“那有没有他的血,有没有保存他的血?”

    人们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位来自异国的行刑官,这一位也是对付血术士的高手,既然她这么问,或许还有办法。

    副院长赶紧推了一下身旁那个壮硕的医生,手持短柄斧,上面还滴答滴答落着血的医生迅速冲回院内,只花了不到二十秒钟的时间,就带着一小瓶血液回来,交到了咕噜的手中。

    咕噜接过那小瓶鲜血,一言不发地摘下了兜帽,露出了半羊人的样貌,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搭在了脑袋一侧的弯角上。

    她喃喃道:“母亲啊,请原谅我。”

    伴随着那样的低语,咕噜用略带颤抖的手,拔出了自己弯曲的羊角,带出了最后一丝鲜血。

    稀薄的血液凝聚出脆弱如纸片的魔法阵,落在了被捏碎的瓶子上,诱导出了一层血色的幻幕。

    看得出咕噜已经尽力了,但这层幻幕依然很抽象,在十分不稳定地扭曲着,仅能看出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家伙猛啃的样子,不远处有一个门。

    “在国立魔法大学,就在大门处!”

    教导主任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门他走了几十年,化成灰都认识。

    为什么那家伙会去国立魔法大学?

    淡红色的虚影在此刻剧烈扭曲,在这个夏日的午间,他们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冷意,并非心理上的冷意,而是真正的冰冷之意。

    淡红色的虚影透出了一股蓝色,一个小小的身影挡在了血术士的面前。

    教导主任目光一抖。

    那个小小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魔法公爵的小女儿,她携带万里的冰霜而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