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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亲事,林芷萱拦过一回,却不能再拦第二回,因为毕竟跟芦烟关系好,可是这样的婚姻大事还是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况且芦烟自己打心眼里喜欢,听说林芷萱阻拦,竟然还有些故意躲着林芷萱的意思在。
今年安稳,魏延显和太皇太后也只是在宫里安安顿顿地过了个年,大年初一林芷萱和魏明煦进宫给太皇太后拜年,领着九姐儿,又觉着不好将歆姐儿一个人留在府里,便一同带着去了。
林芷萱和太皇太后一众王妃们说着话,歆姐儿见了礼,竟然也远远瞧见了魏延显。
如今孩子们正是长身子的年纪,不过一年不见,都只觉得对方长大了许多。
魏延显也规矩了许多,只是瞧着各家也多有带着自家孩子过来的,都站在这里听着她们这些老人说话也很没意思。又想着是大过年的,太皇太后也不想太拘束了孩子们,便让了他们都出去玩会儿,只是再三吩咐了小太监好生看着。
魏延显再次瞧见了歆姐儿,歆姐儿对魏延显已经觉着很陌生,也并不与他去亲近,只跟着一班认识的公主郡主们玩,林芷萱原本要将九姐儿留在身边,却不想那小丫头性子最野,怎么可在林芷萱身上坐不住,林芷萱无法只得放了她跟着歆姐儿去了。
小丫头自从会走路之后就再也闲不住,整天跟在歆姐儿身后,跟个小尾巴似的。如今歆姐儿哄着九姐儿玩,魏延显远远地瞧见,却跟歆姐儿点了下头。
歆姐儿与他四目相对,原本正有些不知所措打算别过眼去,如今见他忽然对自己点头,歆姐儿更是手足无措,只忙慌慌地给魏延显略微屈膝行了个礼,就被一众公主叫出去看雪花红梅了。
而魏延显瞧着歆姐儿走远,心中莫名地寂寥,与那些世家公子也并不很相熟,觉着无聊,转身便自顾走了。却不想才出了月亮门,忽然迎面撞上了一个急匆匆进来的人。
魏延显眉头一皱,张嘴就要骂人,抬头一瞧却忽然愣住了。
眼前这人不是旁人,竟然是玉哥儿。
从前因为太皇太后不许,玉哥儿已经一年没有进宫了,此次却不知为何,想来是因着过年进宫百年的缘故吧。
魏延显一下子喜形于色,抓着玉哥儿的胳膊高兴道:“你怎么来了?”
玉哥儿瞧见魏延显更加的亲切,连忙要行礼,魏延显却一把拉起了他往自己的书房走,玉哥儿也是开心,道:“一年没进宫了,想皇上想得紧,趁着过年的功夫,求了我姑姑领着我进宫来给太皇太后和皇上请个安。”
这姑姑说的多半就是王佩珍了。
魏延显已经领着玉哥儿进了书房,挥了挥手让小太监们在外头候着不用进来。
小宫女儿给两个孩子捧了茶果点心,就纷纷退下了。
只留玉哥儿和魏延显在屋里说话叙旧。
慈宁宫里,林芷萱是来得早的,一大清早过得伺候了太皇太后用早膳,如今日渐晌午,各位亲王郡王们也都纷纷过来先给太皇太后拜年,有的陪太皇太后说了会儿话就走了去前头听戏玩乐,留下来的多是与太皇太后十分亲近的。
故而林芷萱瞧着在这里逗留许久的魏延亭,觉着十分的怪异。
果不其然这些妇人们说起各家孩子的亲事,太皇太后正在赞芦烟聪慧伶;俐,说许了个好人家,正是林家的四爷,太皇太后还问起林芷萱:“……原来是跟你们家结了亲家。”
林芷萱也并没有辩解什么,太皇太后很是高兴,说:“……孩子们一个个都有了着落,娶贤妻的娶贤妻,嫁佳婿的嫁佳婿,哀家瞧着这是最让人欢喜的事。”
一屋子的人说得乐呵呵的笑着应着,又都来恭喜李瑶琴。
这时候魏延亭竟然忽然开口了,上前给太皇太后行了个礼,说:“既然老祖宗瞧着欢喜,那婶婶不如好事成双,也成全侄儿。”
这话竟然是对着李瑶琴说的。
李瑶琴有些发愣,就连一屋子的王妃公主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魏延亭却不脸红,上前对太皇太后行了个礼,才娓娓道来:“儿臣今年也有十八了,却还一直没有取王妃。从前是瞧着儿臣年纪小,父皇和母妃都只说先立业,再成家,怕影响儿臣读书。后来父皇骤然驾崩,儿臣要守孝三年,自然更不敢有丝毫越距。”
一字一句,说得甚是可怜。
如今这孩子,没了父皇,也没了母后,连亲事这样的大事,竟然都没有人替他想着了。说得人十分的心软。
魏延亭这才继续道:“儿臣如今瞧上了婶婶家的一位姑娘,虽然出身不高,却贤良淑德,温婉大方,而且是婶婶的亲外甥女儿,也是儿臣冒失,竟然一见倾心,今日瞧着老祖宗高兴,也才大着胆子说出来了,也不怕老祖宗笑话,儿臣,想娶她为妃。”
太皇太后很是惊诧,看向李瑶琴,似是想细问个究竟,李瑶琴自然听出了魏延亭说的是梁家大姑娘,芦烟的事儿出来之后,李瑶琴对魏延亭和梁家大姑娘的事也并非一无所知。
只是李瑶琴却有些犹豫,毕竟虽然这梁家大姑娘父母都是罪臣已经被发配边疆,可是毕竟这孩子是自己妹妹的嫡亲闺女,也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儿,也不能不为她打算。
而魏延亭好歹是个郡王,若是当真能嫁给他,哪怕不是做正妃,只是侧妃也是很不错的出路。所以竟然也不曾做什么阻拦。
如今魏延亭竟然这样光明正大的提出来,要娶梁大姑娘做正妃,还是很让李瑶琴惊讶的。
只是此情此景,也只得对太皇太后解释道:“是我姊妹家的孩子,从前她爹也累官至杭州织造,家教很好,只是后来家里没落了,这孩子就一直跟着我了。很是温婉谦和的孩子,不比芦烟。”
太皇太后哦了一声,似是已经隐约知道是怎么个身世的了,但是这个场合,又不好直言拒绝,便只问了一句:“今日有没有进宫,也该带过来给哀家瞧瞧模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