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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煦看完了手中的那本折子,做了批示,合起来放在了一旁,只见傅为格久久没有答话,才抬头瞥了他一样,正瞧着傅为格神色慌张,魏明煦这才顿住了拿折子的手,抬头漠然地瞧着他。
傅为格见魏明煦这样看着他,越发的害怕,慌慌张张道:“是……是当时娘娘担心王爷,娘娘想进宫去贴身伺候王爷,所以问了我些如何防治天花的法子,问了我要如何,如何照看王爷。”
这番说辞倒也还说得通,只是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何要摒退众人,还有傅为格此时的神色让魏明煦不禁蹙眉:“你慌什么?”
傅为格赶紧起身,躬身道:“臣……臣布衣小民,见不得世面,瞧见王爷天颜,跟王爷回话,难免,难免紧张些。”
魏明煦道:“又不是第一次回话,从前也见你在本王面前侃侃而谈,是见了本王紧张,还是本王问的话让你紧张?”
傅为格更加心惊胆战:“臣,臣,臣不敢,臣不敢。”
魏明煦肃然道:“本王再问你一遍,那日与王妃说了什么?你最好想好了再回,同样的话,本王也会再问王妃一遍。”
傅为格面色迥然,竟然一时答不出话来。
防治天花的法子和方子都是林芷萱教给他的,并且再三叮嘱他,无论如何也不可与旁人说。
傅为格也曾猜测过林芷萱的用心,也曾怀疑过林芷萱为何会知道这么多。甚至也才怀疑过真假,但是如今天花之事已经尘埃落定,林芷萱教他的法子的确是对的。
傅为格虽然如今战战兢兢,却十分惬意地享受着这份天降洪福。骤然间荣生正五品太医院院判,甚至那两张方子让他在史册上都添了一笔,何其荣耀。况且他也颇为上进,为了稳固住这份尊荣,日夜研习医术,甚至在林芷萱有孕这事儿上又立了大功。
他原本还当是魏明煦要来赏他呢,怎么一下子就揭了他的老底。
他不能说,说了他就又成了个一事无成的花架子,连个江湖郎中都比不上。甚至还要再被冠以欺瞒之罪,不知道要受怎样的惩处。
况且林芷萱也不让他说的,若他说了出来,林芷萱一样脱不了干系,她一个闺阁小姐,又是如何知道这许多的呢?若是随便找个人假装,又为何偏偏找了他呢?
傅为格心中思绪百转,嘴上只答着:“没,娘娘跟臣没说什么。”
魏明煦瞧着傅为格这样紧张的神色,额上竟然滴出汗来,越发的疑心:“没说什么?那做了什么?”
傅为格仿佛被焦雷劈中,竟顾不上虚礼,震惊抬头直愣愣地看着魏明煦,腿都不可自抑地抖了起来:“微臣,微臣,臣……臣……没有,没做什么……什么都没做……”
魏明煦倒是不曾想,自己竟然被傅为格耽搁下来了。
林芷萱此时正在锡晋斋里见着了胡一。
胡一的两个儿子候在外头,他一人在里头回话,可是脸上却不负上回的意气风发,他着实遇到了些难处。
“……蔡阁老虽然一直在京城为官,可是蔡侧妃娘娘的却是从小在金陵长大的,蔡阁老祖籍金陵,蔡家的老太君也在金陵,家里的几位小姐当初还是姑娘的时候大多在金陵,老太君膝下养大,尤其是几位嫡出的小姐。蔡侧妃娘娘也是在金陵长到十六岁,才与王爷定了亲事,从金陵来的京城,不过半年就嫁进了王府里来,在京城中不过待嫁之身,也没什么近亲的姊妹,所以也没太与什么人来往。
至于金陵那边,奴才已经拍了店里的伙计去打听了,只是路途遥远,来回很是耽搁功夫,况且奴才在金陵怕也问不出什么贴实的消息来。怕是有负娘娘所托了。”
林芷萱不曾想到蔡侧妃的事竟然还这般难办,若说到了金陵,胡一的确使不上什么劲儿了,林芷萱点头应下,却还是赏了胡一,并将他两个儿子留下了。
胡一大喜过望,原本当自己办砸了差事,林芷萱会责怪,却不想如此这般,都赶紧谢了林芷萱的恩,这才退了出去。
秋菊瞧着这样,才问林芷萱道:“娘娘不如索性丢开手,交由王爷去查得了。”
林芷萱缓缓点了点头,道:“也好。”
魏明煦到了要用晚膳的时候才回来,与林芷萱一同吃了饭,瞧着林芷萱的身子倒是一日日的好了起来,那位济世堂的老大夫胡良卿在给林芷萱调养身子一事上,着实比孟建秋还要好得多。
魏明煦与林芷萱说,西北的仗已经打完了,魏明济与蒙古签了议和赔偿和休战的条款,谢炳初已经整军,开始班师回朝了,若路上顺利,大约一个多月就能到京。
而春耕一始,各地的叛乱也渐渐压下,肃羽的差事也算完了。
毕竟跟了魏明煦这么些年,杜勤用起来终究不如肃羽顺手。
这个胡良卿做了几十年的大夫,却从未进京,并未见惯官场上的森严登基,诊的也多是百姓家的妇人,他倒也是个十分有趣的老人,与魏明煦说林芷萱成日里闷在屋里,情志不畅,若是得遐可陪她多出去走走,瞧瞧山水。
正好如今朝中无甚大事,肃羽又要回来了,魏明煦就让他去了西山别院。今儿胡大夫又说起来,魏明煦便与林芷萱商议,若是她身子好些了,等着他休沐的时候,可以趁着现在不冷不热的,带着她去西山别院小住几天,那儿的景色如今极好。
林芷萱从前是个身子懒怠的,可是这些日子身子见好之后,又不打理家事了,着实无聊的紧,李婧在帮忙照看着家中的活计,也没人来给她念书听了,自己看又总是眼疼。她原本没做他想,可是魏明煦骤然提出这个来,她却有几分心动,靖王府园子里的景色再好,看多了也是会厌倦的。只是:“西山太远了,我怕是走不了那么远的路,不如寻个近便些的地方。”
魏明煦思忖了片刻道:“那不如就去景山看看景儿,也近些,从王府过去,坐着辇轿也不过两刻钟就到了。”
靖王府的抬辇轿的小厮训练得极好,坐上去是一点都不会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