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着玻璃窗望着患脑溢血半身不遂的沈主任,梁宥西心头滋味杂陈。
沈主任的妻子是个大沈主任好几岁的妇人,一辈子相夫教子,没想到到头来一向乖巧的儿子走错一步做了犯法的事气得丈夫半身不遂。
大概是觉得这辈子没什么盼头了,面对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内的丈夫,她显得异常冷静,甚至是木然,对前来探望丈夫的同事或亲朋好友只是面无表情的点头算是招呼,其他就再无表示了。
梁宥西看惯了人生百态,虽然对沈主任一家的遭遇表示同情和难过,却也仅此而已。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每一个家庭都可以幸福美满,如同月有阴晴圆缺,这种天灾,谁能躲得过。
而相比他的淡然,一起来探望的关夕心里却异常难受。
尽管她二十一岁之前的那些年的每一分一秒都过得很煎熬,但她好在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爱她的父母和兄长,他们的爱弥补了她因身体缺陷而失去的那些快乐,所以她才能一直保持乐观的心态去看待每一件事情。
而眼前神情木然的妇人却一夕间什么都没有了,研究生刚毕业的儿子因和人争执发生口角持刀杀人,本是众人眼中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转眼成了阶下囚;而工作顺利的丈夫又落得半身不遂重度昏迷的下场,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该是怎样致命的打击?
她想说些什么安慰妇人,又觉得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那些所谓安慰的话语不过是一些不起半点作用的废话而已,若真希望妇人好过一些,还不如做点实质性的东西。
“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减轻沈主任他儿子的罪名?”
离开医院时,关夕忽道。
梁宥西没想到她还在惦记沈主任家的事,牵过她的手说,“案子都已经定下来了,对方被刺成重伤,只判他五年已经是念在他第一时间主动自首而酌情减刑了。”
“不是还没被送去监狱么?可以再诉的吧?既然是对方挑衅在先那也有可能是他正当防卫才失手误杀的吧?”
梁宥西侧眸,“你倒是挺适合吃律师这碗饭,当初不该学中西医,改学法律就好了。”
关夕白他:“我和你说正经的,我觉得阿姨好可怜,如果她儿子能够改判无罪的话她也不至于那么绝望。”
“改判无罪?”梁宥西失笑,不知该说她天真还是说她傻。
“你以为这是拍电影还是拍电视?法不容情,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会因为谁可怜而纵容那些犯法之人。”
“谁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钱权面前法律照样要低头。”
梁宥西愕然看她:“你听谁说的?”是谁灌输给她这样的权势观念?
“我大哥。”
“……”
钱权面前法律照样要低头,这样嚣张狂妄,甚至是目空一切的话语,出自关景之那样的男人口中,的确不足为奇。
而实际上,这个世界有太多像关景之这样的人。
他们之所以藐视法律,是因为他们有足够的本事让法律向他们低头。
“如果我找我大哥帮忙,他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他不会让你失望,但你这样的要求却会让他为难。”
“为什么?”
“法律不是大哥定的,他想让法律向他低头就必须要付出能让法律低头的东西,而沈主任他儿子这个案子并不存在误判,你说你是不是让大哥为难?”
他的劝解关夕似懂非懂,在她看来要付出的东西无非就是一笔庞大的金钱罢了,如果钱能买来希望,又何乐而不为?
电话响起,打断关夕的思绪。
梁宥西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后递给关夕:“妈打来的。”
这个妈指的是关母。
关夕接过,而梁宥西走去取车。
电话一接通,那端立即传来关母温和的声音,“宥西,你们晚上回来吃饭吧?珩珩和彦彦也在这边,嚷嚷要找你们。”
想到二哥家那两只小宝贝,关夕笑出声。
“妈,是我啦,二哥他们一家都回去吃饭么?”
“你二哥带丝楠去F市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怕两个小鬼捣乱没带去,要两三天才回来。”
“两三天?那您和爸带得过来么?”
“所以才让你们俩回来,我和你爸老骨头了,哪经得起他们折腾。”
“可是今晚他爸妈叫我们回家吃饭。”
“咦?他们都回来了?”顿了顿,“那你们明天再过来。”
关夕想了想说,“妈,不如我们现在回去接珩珩和彦彦,这几天就让他们兄弟跟着我们玩。”
“这样啊?那宥西不去医院上班?”
“他先休息几天。”
“你和宥西商量下吧。”
挂了电话,梁宥西也恰好把车开来。
关夕打开副驾的车门坐上去,趁梁宥西给她系安全带时说:“二哥和丝楠姐去了F市,要两三天才回来,珩珩和彦彦爸妈又没精力管,我们现在去把他们接来和我们一起住几天好不好?”
梁宥西之前还在纠结要怎么打消她要帮沈主任一家的念头,闻言没做半点犹豫,立即点头。
只要能够让她转移注意力,带两个小鬼根本不成问题。
*****
从关家接了两只打扮得帅气可爱的小美男上车直奔父母家,途中两只小鬼加一个小女人不时爆发的笑闹声让驾驶座的男人感觉头皮阵阵发麻,有种这几天都别想睡安稳觉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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