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呼吸里搀入熟悉的药香,梁宥西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她用中药泡了澡,然后才感觉到怀里的娇躯颤得厉害,似乎很紧张。
他想,她是在怕她主动吻上来却被他拒绝。
而他的确对于她主动奉上的香吻没给予任何回应,只是神色复杂的凝着近在咫尺的容颜,脑海里幻灯般掠过许多镜头。
细致的远山眉,浅棕色的大波卷,婀娜的身形即使是白大褂加身,也掩不住姣好的曲线。
那是他在医院的泌尿科再次见到岑欢时的样子,那么地让他惊艳和心动。
其实有时候他也会困惑自己对岑欢的感情为什么会那么强烈,他到底为什么那么爱她?
可感情的事从来都是不明不白,如果能够像分析医学课题那样从头到尾都明白得一清二楚,或许,就不会那么爱了。
在他失神的当头,感觉有只微凉的小手在他胸口七摸八摸,他顿地敛神,下意识去捉住关夕不知何时探入他睡衣内作乱的那只手。
然后关夕诧异地放开他被自己含在口中的唇瓣,又黑又大的眼瞳满是困惑的瞪着他,像是在问他为什么。
梁宥西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开口试图解释:“关夕,我……”
“我知道了。”关夕迅速打断他,并抽回手握拳放在胸口。
“对不起。”她闭上眼轻声开口,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声音明显有些抖。
梁宥西一时有些心软,却也只是搂紧她,在她额头亲了亲。
关夕受不了他这种安慰式的温柔,喉咙一阵胀痛,眼眶一下子红了。
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她以为两人在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后即使他不爱她,但最基本的感情还是有的,所以分别一段时间,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想她的吧?
可原来她错了,会分分秒秒思念对方的,只有她。
沉默突袭,连空气都变得分外沉闷。
这样静默了一阵,关夕突然拨开他搂住自己的手作势要下床。
梁宥西及时拉住她的手腕,“怎么了?”
已经坐起来的关夕低着头说,“我有点渴。”
“我给你去倒水。”梁宥西松开她的手坐起来。
“不用了,我——”
“关夕!”
梁宥西开口打断她的拒绝,语气有些高。
关夕回头,昏暗的光线里梁宥西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那两汪水灵灵的大眼里转动着的水花却亮得能刺伤他的眼球。
他叹口气,揽住她的肩抱过来。
“其实我也……有些想你。”
想她如果知道试验不顺利会怎么样?想她会不会怨自己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想她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如果他一辈子不会爱上她,那她和他在一起会不会感到快乐?将来老了又会不会恨他耽误了她一辈子?
虽然这些想和她说的想不是同一个意思,但至少,这段时间占据他整个脑海的女人,的确只有她。
因为害怕自己无法回应她的感情,所以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迫切的想治好她畏光的病症,这样也算是对她有所补偿。
可是没想到,试验一开始就那么不顺利。
而他要如何开口告诉她?
关夕被他突然搂进怀,又听他说其实他也想她,哪怕语气充满迟疑,哪怕只是‘有些想’,哪怕这或许是慈悲的温柔,善意的谎言,可她不否认,在听他这么说以后,心口似有鲜花怒放。
“梁宥西……”她微仰头,小手有些怯怯地顺着他下颚的轮廓抚上他的脸,“我……我想……”
亲你。
这两个字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怕被他鄙夷,怕被他拒绝。
梁宥西望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在关夕失去耐性狼狈的想再次抽离他的怀抱逃避时,他忽地抬手攫住她的下颚,滚烫的吻随即落下来。
她呼吸窒了窒,心口鸣声如鼓,却在他的舌撬开她的牙关倾入她口腔时,本能地吮住,又心跳剧烈的用自己的舌尖去撩拨他的,轻轻碰一下又躲开,跟他玩起了猫捉老鼠。
这样青涩又显笨拙的挑/诱,却意外点燃了梁宥西体内蛰伏的欲/火。
想要他。
性/爱这回事,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将性和爱分得一清二楚。
以前他性/冲动时去找女人完全是为了缓解生理需求,而在重遇岑欢后,他认为性和爱是结合在一起的,有爱才会有性,所以那以后他没再找过其他女人。
可如果真的是有爱才会有性,那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明明对关夕只是同情和内疚,可为什么他能在她身上得到这么多这么强烈的快/感。甚至是一进入她就不想再出来。
难道是他错了,没有爱的性也可以很快乐?
但为什么和关夕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于以前和他在一起过的那些女人?
其实他刚才拒绝她触摸自己的身体,不是因为不想让她碰,是怕自己尝过她的味道已经食髓知味后会忍不住扑倒她将她吞食。
他已经很内疚自己一时冲动毁了她的清白,所以不想再三犯错。
没想到还是无法避免。
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迎合了,就连应付他的亲吻都有些费力。
相拥着休息了好一会,他坐起来抱过昏昏欲睡的关夕下床去浴室清洗身子,在他垂眸望着怀里那张娇悄的面容时,心里竟然从未有过的安宁。
其实如果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似乎也不是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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