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夕阳西下,昏暗的天光里,面容瘦削得厉害的男人躺在病床上,两眼空洞的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脸色苍白得胜过那一头白发。
生不如死。
身体每一处骨骼引发的如万千虫蚁噬咬的剧痛的确让他深刻体会到这种感觉。
而他每日忍受着这种痛苦的折磨,简直度秒如年,却偏偏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一切,都是拜那个混蛋所赐!
开门的声音牵引住他空洞的目光看向门口,双眼瞬间瞠到极限,而各种愤怒的情绪从那双死寂的眸子里流泻出来,仿佛要用目光杀死背光走进来的挺拔男子。
“你似乎过得还不错。”藿莛东淡然望着因见到自己而愤怒得脸色潮红的宽威,轻轻开口,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让宽威窥不出他跑来看自己的目的。
“我当然过得不错,因为我知道你比我过得痛苦。”他回他,声音沙哑而有气无力,甚至因强忍痛苦而有一丝颤抖。
藿莛东轻轻一笑,黑眸却凛冷如寒潭。
“你真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没办法找到我女儿?”
宽威也笑,笑得噬血,“藿莛东,你这是在自欺欺人。明知道你女儿死了还死不承认,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防若没听到他的讽刺,藿莛东继续道,“我已经让人查到是谁在幕后指使你做这一切,或者说是谁和你共同谋划了这出绑架我女儿的戏码。而答案让我很意外,没想到他一把年纪了居然还会自寻死路,往刀口上撞。”
宽威神色骤变,瞠大的眼紧盯着藿莛东,像是在审视他这番话的可信度。
可这个男人把情绪藏得太深,他不确定他这么说是真的查到了什么还是只是在试探他的反应。
“我说了你女儿已经死了,没想到你不但不信还编出这样一套来欺骗自己,真是悲哀。”他转开眼,被子下的手却不自觉握拳头,而那只曾被藿莛东拿餐叉刺穿的左掌顿时因他握拳的举措疼得让他忍不住抽口冷气。
“我查到你出狱后在意大利一直混得很不如意,所以一年前才回国混。”藿莛东盯着他的脸,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继续道,“你想报复我,可惜手头没钱没势,你很清楚凭你一人之力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你找到他。凭你手上握着那个和他息息相关的秘密让他答应和你交易,由他支付给你巨款,而你则负责绑架我女儿交给他。”
宽威被他紧迫的视线盯得浑身发冷发颤,却强装镇定,“一派胡言乱语,如果你真的认为有这么一个人,你为什么不去直接找他?”
“因为我想让你更痛苦,让你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白费心机,往后会痛苦一辈子的是你,而我很快就能把我女儿找回来,一家团聚。”
宽威狠吸了几口气,忽地剧咳。
藿莛东冷眼望着他,凉薄的嘴角缓缓勾扬,绽开一抹让人心寒的冷笑。
其实宽威说的没错,刚才那些话不过是他的猜测。而就是因为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所以他才跑这一趟,希望通过宽威的反应判断自己猜测的真假。
而从宽威瞬变的表情和飘忽闪避的眼神及说话的语气判断,他的猜测就算不是百分百正确,起码也对了百分之六十。
现在只要确定那个和他交易的人是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思忖间,宽威已经停止剧咳,粗喘着很用力的深呼吸,浑身如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你别想……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死……死心吧……”他憎恨的瞪着让他痛苦不堪的藿莛东,幻想着自己变成魔鬼让他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心虚了?害怕了?因为我出乎你意料的查到了和你交易绑架我女儿的幕后黑手?”
“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宽威歇斯底里的怒吼,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反驳。而他越是动气,身体里流窜的那股让人欲生欲死的痛就越清晰。
“混蛋!”他面目狰狞的咬牙怒骂。
藿莛东却笑出声,“要不要我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来证实我说的这一切并不是想试探你的猜测?”
宽威怒视他不语,神情却忽然紧绷,而周遭突然静下来,死寂得让人心头发慌。
不可能的!他布局那么严密,他不可能查得到什么。退一万步就算他查到那笔巨额的来历,找到的也只是那个一无所有的老头。
他不可能知道是谁和他交易。
宽威心思数转,脸色一点点缓和下来,心里认定藿莛东是在诈他。
只是他刚这样想,就听见从藿莛东口中吐出一个人的名字,而他控制不住自己因愤怒而上涌至脸上的血色迅速尽失,晦暗的眸子里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从他的反应中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藿莛东不动声色的轻舒了口气。
“你在M市购置了两套别墅,其中一套你打算送给和你断绝关系多年的父母,而另一套是留着准备迎娶那个跟你从意大利回国的女人。”
看着宽威惊骇的脸,藿莛东给他最后重重的一击:“你大概不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而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见到你的孩子出生。”
这一击犹如万箭穿心,宽威一瞬间犹如堕入了地狱,不论是肉体还是灵魂,都在饱受痛苦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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