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柳尘的询问,虞美人强装镇定的回答道:“刚刚有个大婶儿说咱们的粮食让虫蛀了,奴家去瞧了眼,才知道是大婶儿看错了。”
“哦?是吗?”柳尘不置可否的看着她,“你手里拿的什么?怎么攥那么紧?”
“啊?没……没什么,路边捡的一个小物件。”
虞美人面露慌张的回答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虞美人竟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丝心虚。
不是被看破想法的心虚,而是一种被丈夫撞破奸情的心虚!
这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很不可思议!
“是吗?什么样的小物件,也叫我瞧瞧呗。”柳尘好奇的凑了上来。
“是个被弄脏的小木人,没什么好看的。”虞美人说着,就慌慌张张的,把木人丢进了旁边的厨余桶里。
丢掉木人的那一刻,她自己也怔愣了片刻,要知道,信王做为她的心上人,平常他送的东西,她都是无比珍视的。
可是刚刚,自己竟然想也没想,就丢进了盛放垃圾的桶里!
要知道,她原本应该有无数个理由搪塞柳尘,可是刚刚,她的第一反应,却是不想让柳尘看到!
没错,自己居然在害怕被柳尘误会!
这个感觉让虞美人十分的不自在,同时还有点害怕。
“我……我有点累了,先去歇会儿。”目光有些躲闪的虞美人,匆忙掠过柳尘,并快步朝后堂走去。
而站在原地的柳尘,则若有所思的看向厨余桶内的小木人,同时不由失笑一声,“你是真不擅长说谎啊。”
与此同时,一名庄卫走来说道:“禀报庄主,刚才那妇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她曾于前朝时,在皇宫里当过宫女。”
“后转去成了赵榛的奶娘,靖康之前离开皇宫,回到鼎州定居。”
柳尘沉默片刻,“果然如此。”
入夜之后。
柳尘刚准备睡下,外头就被衙役给包围了,看数量,少说也有个百十人!
透过闪烁的灯光,站在窗口观望的柳尘却忍不住苦笑出声,官与商勾连至厮,竟胆大到派衙役为奸商张目!
然而,正当柳尘准备派庄卫去拿人的时候,却感到衣摆一紧,于是扭头看去,就见虞美人此刻正脸色煞白的紧攥他的衣服。
从她微微颤抖的双手,以及惊恐的目光,不难感受到她此刻的恐惧。
柳尘起初还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就仿佛想到了什么,“当初,他们也是这么抓走你全家的吗?”
虞美人怔愣片刻,点了点头,“嗯。”
柳尘闻言一叹,接着双手将她抱进怀里,并轻抚玉背,细细的安慰着。
那种不久前才刚刚体会过的安全感,再次充斥她的全身,让原本紧绷的身子,也逐渐恢复过来。
“谢谢你。”虞美人低声呢喃。
“谢什么,丈夫保护自家娘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柳尘语气轻松的调戏道。
埋首在柳尘胸前的虞美人安静片刻,“嗯。”
而柳尘也同时拿出手机,通知下方庄卫,“去跟对方交涉,如果他们按照律令办事,一切好说,如果狗仗人势,杀。”
“是。”庄卫应了一声。
然而柳尘还是低估了对方的狠毒程度。
甚至都没等庄卫出门交涉,领头衙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拔刀大喊:“铺内之人皆为造反贱民,弟兄们!给我格杀勿论!”
“冲啊!里面有不少钱,谁抢到算谁的!”
“我听说里头还有个倾国倾城的小美人儿,等会儿大哥耍完以后,也给弟兄们爽爽好不好!”
“屁话!钱可以随便拿,但美人儿当然是要先献给咱们通判大人了!”领头衙役笑骂道。
听完这些话以后,冷着脸的柳尘当场拿起一个茶杯从窗口摔了下去!
“杀!杀!杀!”连续三个杀字,从柳尘口中喊出。
屋内庄卫听到后,立刻持刀走出!
而与此同时,周遭也有几十庄卫手持长刀涌现出来!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衙役们,见状也有些傻眼,但见自己人数不输对方,底气便又再次上来了。
但没想到的是,下一刻,柳尘只是轻轻打了一个响指,那些人手上的兵器便瞬间消失不见!
正在衙役们愣神的时候,庄卫已经拖刀赶至!
一场屠杀,正式摆开!
夜色下。
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腔腔污血撒遍长街,汇聚成一条条红色溪流,涓涓涌向路边的排污口。
整场交战,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
次日清晨。
街道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队照排,粮照卖,一切还是那么的井然有序。
有些得知昨夜情况的平民,也知道城里来了个不怕衙役的狠人,于是更加有底气来购买日常所需的粮食。
要知道,之前虽然有人排队,但也有害怕被知州报复的,不敢过来排队。
但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同样的,随着购粮的人增加,这边的人手也逐渐不够了,柳尘只能让百名庄卫全都参与进来,往各地送粮。
但即便如此,人手依旧短缺,无奈只好聘请平民帮忙。
有些胆大的,知道这是帮助乡邻的事,于是也都纷纷参与了进来!
然而就在这边正忙碌的时候,州衙里却忽然传出消息,鼎州知州,已经连夜携家眷潜逃。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与他有血海深仇的虞美人第一个坐不住了,“为什么不直接抓他?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他逃跑?”
面对虞美人焦急的质问,柳尘则随口解释道:“放长线,钓大鱼。”
“什么意思?”虞美人疑惑不解的看着柳尘。
“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这次的事,并不简单,这知州背后还有指使者,他这次逃走,必定是要去投靠那主谋之人,我打算将他们一网打尽!”
柳尘漠然答道。
没错,就在前两天,柳尘察觉到这个知州行为异常之后,便立刻派人调查了他。
虽然知州跟赵榛的联络十分隐蔽,但天底下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最后还是让柳尘成功找到了,知州与信王赵榛勾连的蛛丝马迹。
虞美人听后,这才放松下来,“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奴家刚刚语气有些重了。”
看着虞美人的表现,柳尘若有所思。
看来这虞美人确实不知道知州跟赵榛的关系,这也让他不禁稍稍松了口气。
原先,柳尘一直以为,虞美人已经疯狂到,“献祭”自家一十四口,只为把他引来这边。
如今看来,这整件事,虞美人恐怕不光是受害者,还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
想及此,柳尘的心里不由生出一丝同情。
唉,这即痴情,又憨傻的姑娘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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