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鱼幼卿相向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表兄楚云空。
至于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找鱼幼卿帮忙引荐到吏部,然后入朝为官。
按说六品郎中的官职,在吏部是没有这个权利的,但众所周知,鱼幼卿是女皇陛下钦点女状元,且对其褒奖有加。
所以自然就能让人刮目相待了。
而反观楚云空,属于北宋未亡时,被赵佶钦点的三甲进士,并发往了房州充当一名从八品的县丞。
后来北宋灭亡,房州归于南宋,且正好处于新宋与南宋的交界处。
众所周知,在古代,靠近边界的地方,一般都不会有太大发展,主要是因为,如果打造的太富有,就很容易被抢。
继而让多年努力一朝成空。
也正是这个原因,房州也从原本的太平州县,变成无人问津之地。
更不要提以后的晋升了。
楚云空见未来无望,碰巧听说自己的青梅竹马鱼幼卿,如今已经在新宋官场得到一席之地,随后又想到她对他的“痴情”。
觉得如果前来投靠的话,不仅能抱得美人归,以后在官场上,也能靠她平步青云。
但是。
一别数年,曾经那个稚气未退,只知痴心一片的鱼幼卿,是否还未忘记初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的你,总喜欢跟在我身后,柔柔弱弱,更不敢大声说话,如今,却仿佛换了个人。”
等到鱼幼卿跟食客们说完话重新坐下,楚云空随即笑着说道。
“过去的我,少不更事,倒让表哥见笑了。”鱼幼卿微微一笑,说道。
“不,我不是在笑你,倒不如说,我反而很喜欢那时的表妹。”
楚云空赶忙说道。
鱼幼卿笑而不语。
“表妹……”
“嗯?”鱼幼卿应道。
望着她那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楚云空心情复杂的停顿片刻,接着忽然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表妹,其实……其实不瞒你说,这些年,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说完,就要伸手去抓她的玉手。
却被鱼幼卿不着痕迹的躲了开去,并微笑说道:“表哥你醉了,开始说胡话了。”
“不,我没醉,说的也是真心话,表妹,我心里真的一直有你!”
楚云空坚持说道。
听到这话,鱼幼卿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表哥,今日我招待你,出于亲戚之情谊,并无其他,还望表哥不要过多误解才是。”
楚云空听后,脸上瞬间充满诧异,“表妹,你……”
没错,在他看来,鱼幼卿对他的痴情早已深入骨髓,死去活来,非他不嫁。
只要他露出还愿意回头的样子,哪怕施舍给她一个深情的眼神,那她肯定都会立刻丢掉矜持和尊严,迫不及待的扑进他怀里,讨好他!
可结果,事情却并未往他想的方向发展。
但很快的。
他就又仿佛又明白了似的,说道:“对不住了表妹,我忘了这还是在外面,这种私房话,我该跟你回去以后再说。”
“……”鱼幼卿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表哥,说真的,你是不是一直在想,只要你还愿意回头,哪怕施舍我一个眼神,我都会丢掉尊严和矜持,扑进你怀里讨好你?”
“我,这……怎,怎么会?我从未这般想过!”
楚云空被说穿心思,脸上顿时一阵尴尬,但还是强撑着语气说道。
“算了,不管有没有,其实都不重要。”鱼幼卿的脸上古井不波,“我只是希望表哥知道,过去的都过去了。”
“我还是那话,过去的我,少不更事,总是着眼于前方一步远的景色,可如今不同了,世道变了,我也变了。”
“所以,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亲戚,也只是亲戚,我也希望表哥自重。”
听完这话,楚云空顿时呆若木鸡,这一刻的鱼幼卿,不再是跟在他身后甜甜呼唤他的小女孩儿了。
而是真正站在雪山之巅,让他高不可攀的冷傲神女!
“不,我不会放弃的!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我,只是气当初相遇时,我未停下听你说话而已!”楚云空慌张说道。
“表哥,你这样,有点难看了。”
鱼幼卿忽然十分无奈的说道。
“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再次喜欢?”
楚云空激动问道。
“……”鱼幼卿思索片刻,“你做不到的,因为我喜欢的人,要有经天纬地之才,乾坤倒转之能,神鬼莫测之功,包藏天地之志。”
“若真有这样的男人,他会喜欢你吗?”
楚云空不甘心的说道。
鱼幼卿却笑了笑,并摇头说道:“不会,但无所谓,也许我此刻在他眼里还很微不足道,但我会使自己努力变得更好。”
“好到有一天能进入他的视线,让他愿意为了我驻足为止。”
“……”楚云空彻底无话可说,最后只能默默离席而去。
……
次日。
早朝。
女皇登朝,大臣们三呼万岁。
随后,不等朝臣开始上奏政务,女皇就直接素手一挥,让人把几个金国特使押解到了朝堂之上。
“昨日之事,想必众爱卿已经有所耳闻。”女皇眉眼微抬,面无表情的说道。
大臣们没有作声,显然是都已经知道了,只等女皇陛下做出圣裁。
“都说说看吧,这般行径,当如何惩戒?”
女皇淡然道。
底下大臣面面相觑,在摸不准女皇的想法前,都不敢率先开口。
直到女皇等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却见李纲率先站出来,说道:“这些人,身为一国特使,却不知礼义廉耻,行为嚣张跋扈,人神共愤!若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
话音刚落,礼部尚书出列言道:“陛下,臣以为,新宋建国不久,又经历战争摧残,百废待兴,实在不宜再与外邦大动干戈。”
“此时若惩戒了他们,必然会给金国留下口实,若以此为借口发兵来犯,我新宋届时怕又要再经历一场摧残。”
他的话音刚落,又有大臣出列说道:“启禀陛下,若朝廷真要为区区一名百姓,而与一国交恶,继而引来战乱摧残千万百姓,实属不智之举。”
“依微臣之见,对这些外邦友人,适当训诫即可,不必过于苛责,望陛下三思。”
听着这些大臣的话,被押解着的金国特使,也逐渐再次露出傲慢之色。
强国又如何?只要当政的是软蛋,早晚还是要臣服与金国铁蹄之下!
前面的何祭酒这时候实在看不过去了,于是大声怒斥道:“区区金人,怕他作甚!既然这几个人来到了新宋,那就该服新宋之法!”
“还有,孙大人方才说什么‘区区一名百姓’,言语间尽是不屑,这一点,本官不敢苟同!若新宋连‘区区’这一名民女都保不住,你还谈什么保护新宋千万百姓!”
另一列的王禀听后,也站出来说道:“陛下放心,若金人再来,末将愿请命再与之一决生死!”
听着大臣们的朝论,女皇平静的转头看向柳尘,问道:“并肩王以为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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