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来的,正是吴衙内。
从家里听闻王家来了下聘的人,当即火冒三丈的带家丁护院赶了过来。
打算先把提亲的人暴打一顿再说!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们姑老爷家大呼小叫!”
没等对方冲进偏厅,外头守着的王奔,就直接虎吼道。
“呀呵?”吴衙内被人喝斥,当即也被气笑了,“你又是什么东西?可知爷爷我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
“柳家庄教头!王奔是也!”王奔瞪眼回道。
“呵!我道是什么人!感情是一群不入流的泥腿子?”吴衙内轻蔑笑道。
“你找死!”王奔怒道。
说话间就伸手往后摸去,却忘记今日是来迎亲的,双戟被放在了家里。
但这却难不倒王奔,毕竟就眼前这几个蝇营狗苟,即便不动兵刃,他也有把握轻松撂倒。
“住手。”
就在王奔正准备撸袖子开干的时候,偏厅里却传出了柳尘的制止声。
王奔最听柳尘的话。
立马收敛火爆脾气,闷声垂首站到了一旁。
柳尘走出偏厅,接着淡然说道:“在下柳尘,今日来王家只为下聘,你若是来庆贺,在下欢迎,若是来找麻烦的,慢走不送。”
他不是怕得罪这个吴衙内,主要今天是喜庆的日子,不想见血。
况且这还是老丈人家里,闹得太凶也不合适。
“下聘?一个浑身馊臭的乡下田奴,能拿得出什么好东西来?也敢恬着脸到官宦之家下聘?”
吴衙内鄙夷的说道。
之后,还十分嚣张的,顺势朝旁边食盒踹了一脚。
只听得“哗啦”一声。
食盒一个不稳直接倒地,连带着里面的东西也洒了出来!
上面是成垒的丝绢。
中间是成堆的金砖。
下面还有一对五色梅鹿玻璃樽,被埋在一堆珍珠玛瑙当间!
好巧不巧的是。
正是这一摔,玻璃樽正好磕在地上。
“啪嗒”一下摔了个四分五裂。
看到这一食盒的宝物,吴衙内也不由一阵愣神。
光是这财物,恐怕就不下十万贯了吧!
当然最吓人的,还是那对玻璃樽。
这东西他认得,上次在城里有人拍过一对,出价高达两万贯!
吴衙内心里一阵惊讶,这真是一个区区乡下人能拿出来的宝物吗!莫不是偷来的吧!
是了,一定是偷的,不然根本解释不了!
“好贼人!竟敢拿偷来的东西招摇撞骗!来人啊!给我拿下他,送官纠办!”
吴衙内大喝道。
身后家丁护院也立刻摩拳擦掌,打算捉拿柳尘!
却不料。
没等几人近前,就见王月婵手持百花枪走了出来,“哪个敢动我家夫君!姑奶奶一枪捅了他!”
还别说,她这一句话,真就把一众男子给吓得连连后退,尤其是看见百花枪时,更是唯唯诺诺,不敢正眼直视。
从这点不难看出,这帮人肯定是已经吃过百花枪的亏了!
吴衙内也是当即瑟缩在护院身后,并色厉内荏的喊道:“好!你们厉害!今日就算了,不过这事儿还没完!”
说罢,便带人扭头离开。
柳尘看了看地上摔坏的玻璃樽,于是顺手招呼王奔,“在我岳父家不能动手,但出去就不一样了,你带点人把他给我截了,要他家里拿五万贯赔偿损失,记住,少一个子儿,剁他一根手指头。”
“好嘞!”原本就憋着火的王奔,听完立刻兴冲冲的带人离开了。
待王奔离开后。
柳尘回头看向英姿飒爽的王月婵,“婵儿,他们仿佛很怕你啊。”
一听这话,王月婵却忽然扭捏起来,“是……是因为上回他们来的时候,我一生气,就顺手挑了他几个护院的脚筋。”
“难怪了。”
“夫……夫君不会觉得婵儿野蛮吧。”王月婵弱弱的看着柳尘,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柳尘一听,开怀一笑,接着轻捏她精致的下巴,“怎么会野蛮?倒不如说,为夫正喜欢你不让须眉的样子。”
“真的?”王月婵喜欢的看着柳尘。
“真的,为夫还喜欢你所有的样子。”柳尘的情话,是张口就来。
而情窦初开的王月婵,也恰恰就很吃这套。
“夫君……”
“嗯咳!”
就在王月婵刚依偎进柳尘怀里的时候,偏厅里又忽然传出一声咳嗽。
柳尘无奈苦笑,“岳父大人,咱每次咳嗽就不能迟些吗?”
“你俩还未成亲,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王行瞪了柳尘一眼,说道。
柳尘自知理亏,也不再狡辩,摸着鼻尖讪讪的站到了一旁。
王行见柳尘如此受教,也不再为难他,而是招手说道:“好了,我已叫下人备好了酒菜,你陪我喝两杯再回去吧。”
“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说罢。
便一同去了饭厅。
席间,两人推杯换盏,王月婵则一直为两人斟酒夹菜。
“贤婿之才,文韬武略,可比古之管乐!”
“纵使闭门不出,亦能纵观天下,连为父都佩服不已啊!”
酒过三巡,有些微醉的王行不由称赞道。
“岳父大人过誉了。”柳尘谦虚道。
“这可不是胡乱夸的,你可知那北方燕云十六州结果如何?”
“如何?”
“跟你当初说的,简直一字不差!”王行啧啧称奇,“连还了几个州,都与你说的一般无二!”
之后,就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北方的情况。
而一旁的王月婵也听得入迷,尤其每次父亲夸奖柳尘的时候,她也都会忍不住仰起小脸蛋儿,一副骄傲的样子。
“不过有件事你绝对没猜到,那就是当初投降金国的辽将张觉,如今已经私下降了大宋。”
“并且是举平、营、滦三州之地十万大军投降。”
“最难得的是,之前金人从六州北迁的百姓,大多也安置在这三州。”
“如今我大宋白得十万大军不说,还凭空多了数十万人口。”
“更重要的是,张觉举降之后,我大宋北部边境,也已经北推至榆关以南,为我大宋又添一道屏障。”
“而且,六月初时,金军南下讨伐张觉,结果却被打的丢盔弃甲,那张觉可算是好好扬了一把我大宋国威!”
王行兴致勃勃的笑着说道。
不料听完这些话以后,柳尘却忽然叹了口气,“这大宋,危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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