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启奏道:“这些人当中,强占田地者有之,勾联商贾陷害百姓农民者有之,横行乡里者更是有之,一个个都能按照大明律惩处,刑部那边已经定案审核过了,每一个也都对自己所做,供认不讳,现在请监国决断。”
朱瞻镛合上这一份奏疏,看着殿外的那些人一眼后,说道:“今日早朝到这里结束,外面的勋贵们全部跪好了,本监国要与内阁跟太子商议,于谦你也留下。”
“于谦遵命!”
“退朝!”小太监尖细的嗓音高声朗道。
“臣等告退!”
百官山呼跪拜。
御书房内。
朱瞻镛看着面前的三杨跟于谦,还有自己父亲太子朱高炽,说道:“这一百多个勋贵里,不能全杀了,我们得想个办法。”
于谦自然知道这一点,他上奏和朝会上的所言,就是要吓住外面跪着的勋贵们,所以,这时提议道:“禀监国,如你之前所言那样做就好,‘杀一批,关一批,吓一批’此三言,就可安定民心,还可震慑勋贵,更能从他们手里拿回多余的土地,返还给百姓。”
杨士奇也出言说道:“监国,这里面有许多都是老臣老将,都是跟着陛下参加靖难之役的功臣,大多数都是被夺了权柄后,陛下念他们劳苦功高,所以赏赐了爵位,使得他们跟后代子孙,富贵不缺,世袭罔替。”
太子点头说道:“对,所以断不能全杀了,最好的就是‘小惩大诫’,但是首恶必斩,这首恶就是他们之中最为恶劣者,这其中的几个家伙,有的呢良田千顷,粮食无数,有的呢一整座山都有他家的茶林果园,这些可都是百姓手里抢来的!如此兼并土地,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太子说到这儿,却也紧接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若全部杀了,正如忧心的一样,大明朝不能全部得罪光这群家伙,我们还需要他们来办事做事,而且土地是跑不掉的,我们让他们吐出来,还给百姓才是最重要的。”
朱瞻镛听着太子跟内阁于谦他们的建议。
心底里也开始细细的谋算起来。
全部得罪死了,确实不值得。
现在更具实际意义的就是将土地还给百姓们。
下一刻。
朱瞻镛有了决定。
“传旨吧!”
“是!”
……
跪了一整天的勋贵们,终于等来了一个公公,宣读了监国代天子颁布的圣旨。
旨意里,将林护军几人首恶元凶,全部收押关入诏狱,依大明律例来处罚。
家产全部抄没入国库。
田地也全部按村子每户每亩分给原先的百姓。
还佃户们自由。
其余的勋贵们,则是降低爵位,且重罚每人白银一百五十万两,名下不属陛下赏赐的乡下田舍,也全部得退还百姓。
最后,又点名当场诛杀了一名勋贵。
给的罪名是——公然忤逆圣旨,藐视圣上,违抗新政。
这么一番弄下来。
还活着的勋贵们,也不用坐牢的这群家伙们。
一个个感恩戴德,一个个劫后余生,当场痛苦流涕,谢恩不已。
一个个都对着圣旨山呼“谢主隆恩”。
至于林护军那几人,脸上早已经没有了血色。
苍白得吓人。
接下来的一周。
大明各地掀起了乡野间农民们的狂欢。
各地霸占土地的勋贵们。
每一个都在检察院官员,还有当地锦衣卫的陪同下。
每家每户的开始退还本不属于他们的田地。
一时间,整个大明朝全境内。
贫苦的农民们都在齐夸“大明新政”。
也都说监国就是活菩萨。
根本不是什么屠夫!
坊间也传唱起了,有关少年监国的曲调小歌。
发生的这一切,传到朱瞻镛的耳里时,他只是微微一笑,又专注于眼前手里的奏疏,并没有过多觉得自豪或者骄傲。
朱瞻镛只觉得这是本职而已。
自己现在可是大明朝的监国。
冬去春来。
京城的初雪已经渐渐融化。
取而代之的是万物复苏,春暖花开。
玻璃制造的玻璃制品,已经步入正常的稳定小批量生产中。
朱瞻镛给这些不同于这个时代的琉璃制作出的“玻璃制品”,取了一个“皇室琉璃”的名字。
并且每隔七天就拿在京城最大的拍卖行出售。
那所拍卖行是太子府手底下一个皇商经营的。
也是胡善祥按照朱瞻镛的意思,近些日子才正式盘下来的。
今天正好又是时隔七天后,新的一批皇室琉璃制品拍卖的日子。
正午,京城里最大的拍卖行门口。
停满了官老爷们的娇子和富商巨贾们的马车。
门口遇到相熟的人们,都彼此热络的互相攀谈起来。
“诶,王大人你怎么来了啊?”
“这不是早朝结束,近来无事,就早点来这里等着嘛。”
“嘿嘿,王大人不是喜欢古董字画吗?今日拍品里可没有那些风雅之物。”
“李大人说笑了,自从上一次在杨大人那里瞧见一眼那透明琉璃打造的砚台后,我就天天想着自家书房里也有一件那玩意,今日一听这皇室琉璃又有了一批,这不,赶紧就拍马赶来,就怕没有我的份了!”
“嘿,看来今日到这里的都是冲着那皇室琉璃来的了。”
“那是自然!”
“哟喂,两位大人,你们也在啊?”一个穿着华贵的男人,朝着王李两位大人就走了过来,抱拳打招呼道:“看样子这七天就一次的皇室琉璃拍卖专场,还真是让所有的达官显贵们,趋之若鹜啊!”
此时的这里越来越聚满了人。
都是为了拍卖皇室琉璃而来。
控制销量,抬高价码,物以稀为贵。
这就是朱瞻镛最开始的策略。
同时,一些玻璃制品,朱瞻镛也会赠送给一些,他特意安排的朝廷大官们。
借着赏赐的名义让他们带回去。
再吩咐他们“炫耀”出去。
如此一来,这个东西就很快进入到了京城里有钱人们的视野里。
这也是一种营销手段。
甚至连朱瞻镛自己也在“带货”“炫耀”。
就比如,有一天朝会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