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川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被吓得不轻,一介书生,遇到这种事情确实会慌,陆柏川能理解、。
他便放松语气问道:“康先生之前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康秀才仔细想了想,说道:“前些年,我一直在县城教书,接触最多的便是孩子的父母,后来到了府城备考,除了院子里同住的几位有来往,其他的也没结识什么人,实在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
康秀才在府城读书这段时间,基本上没什么交集,因为考试时间紧迫,他每天除了去书院念书,就是回这个小院念书,没空去社交。
至于跟小院里同住的这几位,大家都是争分夺秒的学习,平日里见了面都会客气问好,都是好相处的人,并没有与谁结怨。
这就奇怪了,那会是什么人这么恨康秀才,要把康秀才和前来贺喜的人全都害得中毒?
“先生不必忧心,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陆柏川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便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
康先生点点头,说道:“有劳陆三爷了,昱儿怎么样?好些了吗?”
“在他娘那边,不会有事的,放心。”
“真是对不住,实在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康秀才很是愧疚,在陆柏川面前头都抬不起来。
“这不是先生的错,先生无需自责。”
陆柏川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虽然确实很心疼儿子,但这件事怎么都不能怪到康秀才身上,一来是有人有心陷害,而来是自家儿子嘴馋所致,跟康秀才是没有直接关系的,要是因为这件事就去责怪人家,那就是他们的不是了。
康秀才扯开嘴唇笑了笑,但脸上的愧疚之色却怎么都消散不开。
不过现在不是难过和自责的时候,前面还有好些前来拜贺的人也受了无妄之灾,他还要去招待,并且带人去找何玖娘看看能不能彻底解毒。
这些人都是在他这里出事的,这些费用都应该由他来承担。
考上举人是有奖励钱财的,他如今手上还算宽裕,不至于没钱去看病。
陆柏川继续在后院查案,手下的人过来,送上一个小瓶子,说道:“这是在角落里找到的瓶子,应该是装那些毒粉的。”
手下的人很小心,戴了手套才去碰的瓶子,陆柏川没接,只是说道:“收起来,一会儿送到玉源堂去,另外,外面有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没有,大概是下了药之后就跑了,我们来晚了。”
陆柏川却说道:“不一定,多留意一下,下了毒,要是不亲眼看见效果,还有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很明显,怀疑下毒之人就在这条巷子里。
“是。”
手下刚离开,磊子就带着杰子过来了,杰子开口说道:“三叔,我有个怀疑的人选!”
陆柏川并没有因为他们还是小孩子,就不听取他们的意见,说道:“说来听听。”
杰子和磊子对视一眼,开口说道:“是这样的,之前康先生被诬陷作弊的时候,就有好多人先来嘲讽,看他的热闹。其中有一个名叫石定的书生,很是狂妄,带头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那天我们正好去看望先生,狗儿见状,就让凌琴姐姐出手教训了那个人,那人心有不甘,离开的时候,表情还很吓人。”
陆柏川听着,仔细想了想,说道:“但这并不能确定他就是下毒之人。”
磊子就说道:“可是刚刚大家吃了茶水感觉不舒服的时候,我看见他站在人群里笑得很得意,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幸灾乐祸,现在想来,估计是为自己得手而高兴。”
“他住在什么地方?”
“就在旁边的院子!”
陆柏川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你们先去帮着先生安抚客人,我去看看。”
两个娃点点头往回走,幸好他们几个早上出门的时候吃饱了的,没吃这里的茶点,不然肯定也会中毒是。
就是可怜狗儿,偶尔嘴馋这么一次,还中毒了。
他们都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先生这里还需要人帮忙,他们肯定要去医馆陪着弟弟的。
陆柏川找人打听了一下那个石定,然后悄悄跟着观察。
这石定确实是幸灾乐祸得过于明显了,康秀才这边愁云惨淡的,他在隔壁的小院开怀大笑,甚至都不用打听,陆柏川一来就认出了他。
石定此时正在跟自己的小厮说话:“那病秧子真是活该啊!哈哈哈,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既然是个病秧子,那就安心在那县城里教书好了,何故要来跟我们争这几个名额?明明都已经被判作弊了,还能上榜,真是气煞旁人!”
身边的小厮笑着说道:“是啊,这就是人在做天在看!那康秀才平日里看上去为人正直,不与人交恶,实际上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肮脏事才把作弊的事情揭过去,这下好了,他竟然给来贺喜的人下毒,哈哈哈,这算是把人都得罪透了!”
“那火云司的人还来查下毒之人,把下毒的可不就是康秀才自己吗?还有什么好查的?依我看,直接把康秀才拉入大牢关上个十年八年的,最好不过了!”
“谁说不是呢?只不过那康秀才跟火云司的总指挥一家好像关系匪浅,人家背后有人撑腰,怎么可能被抓进去?”
……
另外还有几个书生也过来凑热闹,一个个都是柠檬精,在大声地嘲笑着旁边院子里的康秀才,那声音大的,就担心康秀才听不见一样。
陆柏川皱了皱眉头,看这样子,石定好像不是下毒之人。
他没有立刻下决定,而是摸进石定住的房间搜索了一番,什么有用的证据都没找到。
他便离开小院,准备再去康秀才院子里找线索。
刚进门,就见跟康秀才同住一个院子的书生想出去,正在跟火云司的人交涉。
“各位大人,在下有好友也中举,在下要去恭贺,还请行个方便。”
书生很是有礼,手中拿着一柄折扇,看上去仪表堂堂,温文尔雅。
陆柏川却注意到他的斜面上有些白色的痕迹,虽然被擦过,但还是能看出痕迹。
并且,鞋底还有些泥土,是已经干了的,不多,但就是引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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