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雷日渐康复,郭靖却没有急着离开。
反正哲别都在这里了,窝阔台的关注点又放在了西夏,河北之地暂时没什么战事,郭靖倒是想在拖雷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尤其是拖雷遇刺的事情,处处透露着诡异,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郭靖真的有些不放心离开。
其实,关于拖雷遇刺的问题,赤老温和蒙哥等人,也进行了全面的搜查,可惜始终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除了留下的三枚奇形暗器,就是有十来具尸体。
可惜,尸体也是不会说话的。
疗伤完毕后的第五日,就在拖雷的皇宫之中,举行了忽必烈的拜师仪式,郭靖正式收忽必烈为自己的徒弟,也算是开山大弟子。
作为“江南七怪”的传人,“大漠八法”自然是要传给忽必烈的,只是忽必烈常规的武学知识懂得很少,郭靖几乎要从零基础教起。
好在忽必烈也是聪明睿智之人,学起东西来,比起郭靖当年不知要快了多少。
就在郭靖授徒的第二个月,却收到了来自郭默的书信,以及陆冠英带着的一票人马。
原来,郭默收到了大哥的书信,尤其是看到哈吉带回去的“忍者镖”,就猜到是倭国人介入了其中。
郭默碍于自己的身份,不便于千里迢迢赶到开京,再说大哥郭靖已经过去了,想来真遇到那帮忍者,对付起来也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考虑到大哥对忍者应该一无所知,随即写了一封长信,将忍者的来历,作战手段等一一做了描述。
更是凭借着自己的“记忆”,画出了倭国四岛的大概位置。
同时,郭默建议拖雷,如果时机合适,可以派大军跨海去占领倭国四岛。
像当年郭默建议哲别不接受高丽人投降一样,郭默直接建议拖雷,但凡倭国四岛上的所有活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予以斩杀。
那就是一个恶心到了骨子里的民族,能够彻底地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将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为此,郭默甚至将陆冠英派了出去,让他带着五百“虎贲军”,又无偿地给拖雷赠送了两千把斩马刀,专门用于对付那些倭人。
“冠英,二弟为何对这些倭人如此了解,而且还对这帮人如此痛恨入骨啊?”
郭默的经历,作为大哥的郭靖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二弟为何想要将那些素未谋面的倭人给灭种了?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殿下说此事事关重大,特命我带了五百‘虎贲军’,追随郭都统您一起参与灭倭之战。”
“哈哈,阿靖,既然阿默将‘虎贲军’都派出来了,又赠送了两千把斩马刀,我拖雷愿亲提两万铁骑,走一趟这倭国四岛。”
郭默给出倭国四岛的地图不算很完备,但是,在拖雷的眼里却从来没见过这样详尽的地图了。
“父汗,孩儿愿为前部,率先拿下‘九州岛’——”
既然知道了刺客的来历,休息了小半年的蒙哥,岂能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
“哈哈,好,先命人准备足够的船只,十日之后蒙哥和者勒蔑率五千铁骑先行,我跟阿靖和哲别师傅,随后带一万五千铁骑跟上。”
“赤老温将军,你就留守在开京,负责整个大朝的军事防务。”
“父汗,儿子也想跟您一起去,就算不能亲自上阵杀敌,也想见到刺杀父汗的凶手,伏诛当场。”
拖雷派完将之后,众人都下去准备了,忽必烈却从旁边站了起来。
“也好,你就跟在你师傅身边吧,有你师傅还有五百‘虎贲军’在,也能保护你的安全。”
忽必烈已经十二岁了,却还没真正上过战场,更何况此次是到他国领土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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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雷本不想让忽必烈跟去,却又想到这个孩子,恐怕此战之后就要跟着郭靖离开了,再见之日还不知等到何年何月?
一时心软,拖雷就答应了忽必烈的请求。
......
“默哥哥,你怎么会那么痛恨那些倭人?好像你也从来没去过倭国吧?”
陆冠英带着五百“虎贲军”离开了,黄蓉还是不理解,郭默一提到倭国为何会露出那样“凶残”的表情。
“蓉儿,有些人即便作为敌人,彼此为了争夺有限的生存资源,或者为了满足各自的野心和欲望,对决沙场、生死相搏。”
“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些也都无可厚非。可是,有些民族,骨子里却渗透着魔鬼的气息,这些人除了将其灭种,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了。”
虽然重生到这个时代已经很多年了,也许身体里流的血液是郭默或者赵昊的,但是,郭默很清楚自己的心,依然来自于后世。
金国已平,河北安定,只有西夏的战火,居然在初冬时节依旧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郭默手里拿的,正是完颜康派人送来的书信,这已经是第三封书信了。
与其说是书信,不如说是西夏的战报。
跟“听风”送来的消息对照之下,反而是“听风”的消息更全面一些。
“殿下,完颜康这接二连三的书信,意欲何为?”
因为事关西夏战局,郭默也没隐瞒,将完颜康的书信,一一让太子太师赵汝述看了一遍。
“先生,这个完颜康恐怕是心里没底,想向我们求救,却又拉不下脸面吧。”
虽然完颜康有六万之众,而蒙古军只有四万多人,但是,郭默却不觉得完颜康能是蒙古人的对手。
博尔术也好,贴木哥也罢,哪一个也不是好相与的!
而完颜康的麾下,也许只有完颜陈和尚的八千余“忠孝军”,能够给蒙古人造成一定的伤亡。
“呵呵,如果真是这样,殿下倒不用急着做决定。孟都统已经回到了银州,殿下可以让孟都统准备五万‘敦武军’待命。”
“当完颜康和蒙古人拼的两败俱伤之时,再让‘敦武军’出兵,也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看着赵汝述那双眸子里射出的寒光,郭默竟然也有点儿不寒而栗。
......
西夏,蒙州。
贴木哥的大军,已经攻上了三次城楼,却都被移剌蒲阿舍命给杀了下去。
可惜,蒙州城的西城门,早已摇摇欲坠,似乎所有人都认为,蒙古人攻破蒙州城是早晚的事情。
“陈副将,城中还有多少可战之士?”
移剌蒲阿一边给自己的左臂换药,一边问旁边的副将。
这已经是移剌蒲阿第三次负伤了,蒙古人攻城了十五天,每攻上蒙州城一次,移剌蒲阿就要受一次伤。
到底是上了几岁年纪,移剌蒲阿已经不再像当年那样勇勐了。
“禀将军,能战之士尚有六千多人,还有几百名重伤的军卒......”
在这个年代,重伤的军卒,很少有人能熬过去,更何况现在的蒙州城,缺医少药、孤立无援。
“陈副将,明日蒙古人再攻城之时,老夫率一千余众断后。你带着五千名兄弟,带着所有的战马,从东门而出,南下康城见赵王去吧。”
移剌蒲阿终于又包扎好了伤口,可惜,拳头稍稍紧握,左臂的伤口依然钻心的疼痛。
“将军这怎么可以?就算是要突围,也是您带着五千弟兄突围,末将留下来断后就是了。”
陈副将一听急了。
这位陈副将是移剌蒲阿的亲兵队长出身,这么多年来,早已习惯把主将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又怎么能撇下移剌蒲阿独自撤走?
“哈哈,几年前,在中都城里,老王爷亲自断后,让我带着数万兄弟逃了出去。”
“当时,我还不能理解老王爷的心情,如今才知道老王爷那是舍不得离开啊!”
“我移剌蒲阿已经是逃过两次的人了,我不想再逃了,这个小小的蒙州城,就已经折损了赵王一万多名军士,我也无颜再见赵王。”
“明日你务必带那五千弟兄离开,给‘忠义军’留个种吧——”
陈副将这才发现,移剌蒲阿已经老了,自己也跟在将军左右将近二十年了。
完颜康麾下另外一名将领完颜陈和尚,其实两天前已经抵达了蒙州城南五十里处,率领着一万“忠勇军”,完颜陈也没敢贸然靠近。
临行之时,完颜康交代的清清楚楚,宁愿舍弃蒙州城,也要将移剌蒲阿将军给接回来。
可是,到现在为止,完颜陈和尚依然没有找到博尔术的踪迹。
次日,修养了一个晚上之后,贴木哥的人马再次对蒙州城西门展开了攻击。
“贴木哥汗,似乎今日城上的守军少了许多?”
先是投石机轰炸,可惜,一晚上也没能准备太多的“砲石”,只是发射了五轮,贴木哥就不得不开始弓箭压制。
同时,两千名登城队,抬着连夜赶制的云梯,开始了攻城。
而城头之上,已经习惯了蒙古人这种战法,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军士露面。
等蒙古军开始齐射之时,才有了零星的反击,只是比起以往,城上的弓箭要少了很多。
“都小心着点儿,蒙州城内不可能才这么一点儿人马——”
双方交手了十几天,贴木哥也知道城里的移剌蒲阿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要不然蒙古军也不会被从城头杀下来三次。
此时的蒙州城里,陈副将在蒙古人一开始攻城,就带着五千军卒离开了。
即便是恋恋不舍,终究还是军令难违。
而移剌蒲阿,则召集了剩下的一千五百余名军士,饱餐战饭之后,矗立在蒙州西门二十丈处。
当蒙古人开始“砲击”时,移剌蒲阿根本就没与理会,反正也知道对方不会在那个时候登城,真派兵上了城头,只能是自寻死路。
“弟兄们,陈副将已经带着五千人马,去抄蒙古人的后路,只要咱们多坚守半个时辰,必然能够全歼来犯的蒙古军——”
即便是身处险境,移剌蒲阿也不想窝窝囊囊地死去,还是想着法子,激发这一千五百人的潜能。
移剌蒲阿很清楚,他们能够多杀死一名蒙古人,今后赵王那里就多一分的安全。
老王爷,末将能为您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上城,蒙古人要攻上来了——”
......
天亮之后,完颜陈和尚发现昨晚派出去的十名斥候,到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回来,就知道博尔术应该就藏在附近。
“向北行进三十里,随时注意警戒——”
完颜陈和尚还是不甘心,好歹他也带着一万人马,就算不敌还不能逃跑吗?
可是,当他们向北前进三十里之后,依然没有见到博尔术的人马,完颜陈和尚的心不免就有些焦躁。
“禀将军,发现前方来了五千人马,好像是‘忠义军’的人。”
正在这时,一名斥候前来禀告。
“扎住阵脚,注意警戒——”
完颜陈和尚不敢大意,这个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五千人马,让他想到了很多。
时间不大,完颜陈和尚也看到了前方的人马,看衣着果然是“忠义军”的人。
“完颜将军,我是移剌蒲阿将军的副将——”
陈副将确定来的是自己人,直接打马来到完颜陈和尚面前。
“你是陈副将?移剌蒲阿将军呢?怎么只有你自己在此,蒙州城呢?”
看到来人真是移剌蒲阿身边的陈副将,完颜陈和尚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完颜将军,请您救救移剌蒲阿将军吧——”
陈副将就把这十几天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地向完颜陈和尚讲述了一遍,一直说到今早蒙古人开始攻城,移剌蒲阿让他率军离开的情景。
无论是移剌蒲阿,还是陈副将,完颜陈和尚也说不好谁对谁错。
军人特有的情怀,在特定的场合总是那样的不近人情,又是那样的情深义重。
“陈副将,我来问你,蒙州城外现在还剩下多少蒙古军?”
思考了一会儿,完颜陈和尚问了一个陈副将没有想到的问题。
“这个......贴木哥总共有两万人马,攻城这十几天,至少也应该损失了五六千人马。”
说这话的时候,陈副将都感到有些脸热。
蒙古人是攻城的一方,而他们“忠义军”是守城的一方,结果十几天下来,自己占有守城之利,折损兵马却是对方的两倍。
“这么说对方也只有一万三四千人,而我们这里也有一万五千人,移剌蒲阿将军还在蒙州城头牵制着蒙古军。”
“如果你我合兵一处,突然对城外的贴木哥部发起攻击,也许就能救出移剌蒲阿将军。”
完颜陈和尚是一个喜欢进攻的将军,可惜,他这次带来的是一万“忠勇军”,而不是自己麾下那八千重骑兵。
能够解救移剌蒲阿将军,陈副将自然没有二话,当即就让出了自己的指挥权,让完颜陈和尚全领这一万五千人。
二十里地,而是都是骑兵,就算是完颜陈和尚再小心谨慎,两刻钟的时间也赶到了。
“完颜将军,你看,蒙古人已经杀上城头了——”
果然,数十架云梯靠在城墙上,源源不断的有蒙古军顺着云梯爬上了城墙。
因为此前西门已经被从里边封死,一时间想完全打通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蒙古人就只好舍弃了战马,从云梯进城。
“弟兄们,前边就是杀千刀的蒙古人,用你们的弯刀割下蒙古人的头颅,为死难的‘忠义军’兄弟报仇啊——”
城头上,移剌蒲阿将军的大旗已经看不到了,虽然还有喊杀声,完颜陈和尚也不确定移剌蒲阿是否还活着。
顿时他就有些急了,完颜康给他的军令就是要救回移剌蒲阿,如果人都死了,他还怎么去完成军令。
这一瞬间,已经不容他过多的考虑,直接就抽出了自己的战刀,率先杀向贴木哥的帅旗。
“贴木哥汗,敌人......敌人的援军——”
贴木哥早看到了从南边来了一支人马,看情景不会超过两万人。
“哼,终于出现了,本汗还以为这次只能拿下移剌蒲阿了,没想到临了啦又等来了一些杂鱼。吹号——”
贴木哥一声令下,牛角别列号就响了起来。
此时,贴木哥的身边,加上一千名亲卫,也只有不足六千人马,其他人已经杀上了城头,或者已经在冲锋的路上。
很快,完颜陈和尚这一万五千人,就跟贴木哥的六千人马撞在了一起。
“贴木哥汗有危险,速速下城——”
城头上的战斗还没结束,还有少许残存的“忠义军”,正在垂死挣扎。
听到震耳的牛角别列号声,这些正在厮杀的蒙古军,也顾不得再去追杀对面的那些残兵。
登上城墙之后,他们早就看出来,这城中已经没有多少守军了。
蒙州城就放在这里,又不会长脚跑掉,而贴木哥汗却遭到了大股骑军的攻击,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
这攻城的七八千人,也纷纷调转矛头,攻向完颜陈和尚的后方。
可惜,这七八千人因为要攻城,已经舍弃了战马,同完颜陈和尚的人战在一起,着实吃亏不少,瞬间就被砍翻了一大片。
“快,杀人夺马——”
其中一名蒙古的千夫长,一刀砍死了一名马背上的“忠义军”,直接将对方的尸体摔到马下,一翻身坐上了对方的坐骑。
其他蒙古军见了,也纷纷有样学样。
可是,杀人夺马、以步克骑是那么容易的吗?
三名蒙古军想完成杀人夺马,最终能有一人做到就算是不错的了,而其他两位,自然就死在了“忠义军”的刀下。
完颜陈和尚亲率一万“忠勇军”在前开路,跟贴木哥的六千铁骑杀的难解难分。
而陈副将的五千“忠义军”,却足以抵挡从攻城撤下来的七八千蒙古步卒。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双方将近三万人战在一处,反倒是蒙古人的损失更大一些。
“贴木哥汗,这些杂碎真会挑时候,那些攻城的蒙古勇士,失去了战马战力就大打折扣了。”
站在贴木哥汗的身边,自然居高临下,能看清楚不远处敌我交手的场景。
“司号手,再吹号——”
贴木哥阴着脸,面沉似水,声音毫无感情地吩咐道。
“都都都——”
牛角别列号的声音,再次响起,厮杀中的蒙古军卒,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手中的弯刀似乎都舞动得更有力了。
“都都都——”
突然,从战场的西南角,也响起了牛角别列号的声音,紧接着大地仿佛都震颤了起来。
骑军,大量的骑军——
“啊,不好——”
正在厮杀的完颜陈和尚,听到了蒙古人牛角别列号的响声,又见到西南方烟尘滚滚,就知道自己还是上当了。
“后队变前队,往东南撤走——”
见对方的援军离着还有一段距离,完颜陈和尚也顾不得再去杀近在迟尺的贴木哥,果断地下了命令。
可惜,双方已经搅在了一起,哪有那么容易脱离战场?
完颜陈和尚这才想起,现在统帅的,并不是自己那战无不胜的“忠孝军”。
“陈副将,带着你的人先撤,我来殿后——”
完颜陈和尚也发了狠,手中的战刀挥舞起来,直接砍倒了周围的几名蒙古军将,那副骇人的气势,一时间竟无人敢靠近。
“完颜陈和尚,任你再怎么骁勇,也逃不出本帅的手掌心——”
这时,西南来的蒙古援军已经赶到了。
整整两万铁骑,带队之人正是“失踪”了十几天的博尔术。
不算高明的围点打援,却正是因为一个蒙州城,一个移剌蒲阿,让完颜康放不下,也不敢放下。
“哼,老匹夫,就凭你还想留下你完颜爷爷?”
跟对方打交道也不是三年两年了,离得这么近的距离,还尚属首次。
“大蒙古的勇士们,能取下完颜陈和尚首级者,封千夫长,赐黄金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博尔术一颁布赏赐,麾下这两万蒙古军就沸腾了,嗷嗷地挥舞着弯刀就冲了上来。
“完颜将军,退路已经打通,您快走我来殿后——”
陈副将也知道中了蒙古人的奸计,而且正是因为他的请求,让完颜陈和尚和一万名“忠勇军”也陷入了险境。
“陈副将,你怎么还在这里?这里不是你能应付的了的,快快带着兄弟们撤退,能逃走多少算多少。”
原本他们就跟贴木哥的人马差不多,现在,突然又多了博尔术的两万生力军,要想取胜除非这些人都变成重骑兵。
“贴木哥汗,你去收拾蒙州城的残局,这个完颜陈和尚就交给老夫吧。”
博尔术简单地跟贴木哥打了个招呼,领着麾下的两万大军,兜着屁股就追了下来。
“易尔拓,你率领五千铁骑,跟着博尔术大帅南下,本汗稍作休整也一同赶来。”
收拾蒙州城的残局,有那几千步卒足矣,多给博尔术五千铁骑,也能多增加一份力量。
完颜康的手下有六万人马,蒙州城里折了一万五千人,如果再能将眼前这一万多人歼灭,完颜康将失去半数兵马。
最关键的是,完颜康仅有两员大将,如果都能留在这里,完颜康的势力说不定就能给一举荡平了。
一路打马疾行的完颜陈和尚,此时脑袋清醒了下来,却是无比的懊悔。
看看身前身后的兵马,还能剩下七八千人?
可是,博尔术的人马却总是不远不近地吊着,他们明显有着充分的准备,连清水和干粮都是现成的。
又仗着人多,分出两队不停地袭扰完颜陈和尚这几千人,一刻都不让他们休息,更不要说停下来吃饭、睡觉了。
“完颜将军,您还是先行撤退吧,给末将留两千人马,要不然咱们所有人都走不掉的。”
陈副将再次提出断后的申请。
他的五千“忠义军”,现在已经只剩下几百人了,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还不如跟移剌蒲阿将军一起死在蒙州城呢。
陈副将的话,完颜陈和尚何尝不明白。
可是,他更加清楚,一旦真的分兵了,这七八千人会死得更快。
不分兵是死,分兵也是死,这仓皇逃亡的七八千军卒的命运,似乎已经无法改变。
......
康城,赵王府。
一大早,完颜康就起来了,在后宅里陪着两位小妾用饭。
这几年,完颜康也先后纳了几位妾室,却只给他生了两个女儿,没有诞下一个男丁。
这件事情,也让他麾下的将士颇有微词,好在完颜康还年轻,有的是大把机会。
“禀王爷,您派出的斥候回来了一个,不过那人已经昏迷了,医匠正在抢救。”
完颜康尚未用完早饭,一名护卫就来禀告。
“在哪里,快带本王过去——”
听到终于有斥候回来了,完颜康也顾不得再吃饭,起身就随着护卫出去了。
果然是他派出去的护卫,后背偏右的地方中了一箭,应该是失血过多,此时人已经昏迷了。
“本王先封住他的穴位,你再将他背上中的箭拔去。”
完颜康出手如风,封住了中箭部位的穴道,让他感觉不到疼痛,甚至从自己怀中拿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一枚丹药。
“九转灵宝丸”,这是全真教的独门丹药,还是当年“长春子”丘处机所赠,完颜康也只剩下两枚而已。
医匠拔去箭支,快速上好金疮药,又仔细地包扎好。
完颜康亲自撬开斥候的牙关,将这枚“九转灵宝丸”给他服了下去。
就听到这名斥候的肚子里“咕噜噜”一阵声响,完颜康又渡了一道真气给他,加速药效的扩散。
也就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这名斥候终于醒了过来。
定了定神,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卧房,而赵王爷完颜康竟站在自己的床前。
“王爷......”
斥候挣扎着,想从床上下来,可惜有心无力。
“你就躺着吧,为了救活你,还耗费了本王一枚珍贵的丹药,希望你能带回来有价值的消息。”
完颜康拉了把凳子,坐在床前。
“谢王爷救命之恩。属下奉王爷之命,前往蒙州城打探消息,在蒙州城西南三十里处,遇到了蒙古人的斥候。”
“他们足有百十人,我等力战不敌,是李头舍命护着我,属下才杀了一条血路回来的。”
这名斥候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
一起出去了三十人,只有他自己活着回来了。
“蒙州西南三十里?可看清楚是谁的人马?”
“禀王爷,是蒙古人的旗帜,离得远看不清上边写的什么,不过以属下判断,至少要有两万来人。”
做斥候的,总有自己过人的地方,而粗略地估算敌人的数量,就是其中必备的本领。
“两万人马?再加上蒙州城外贴木哥的两万人,蒙古军几乎是倾巢而出了,就为了一个小小的蒙州城吗?”
完颜康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报王爷——蒙古铁骑杀来了,离康城已经不足三十里。”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斥候跑进来报信。
“什么?已经杀到了康城?移剌蒲阿呢?完颜陈和尚呢?怎么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闻听此言,完颜康有些慌了手脚。
这么多年,打仗的事情,他都是委托移剌蒲阿和完颜陈和尚在全权处理,现在这两人生死不明,而蒙古铁骑即将兵临城下。
“你立刻到银州去,务必见到孟共都统,就说蒙古军围城,我完颜康危在旦夕。”
完颜康把自己的令箭拿出一个,交给了进来禀告的斥候。
“来人,立刻通知关闭康城南北二门,让‘忠勇军’各自把守城门,每个城门不得低于五千守军。”
康城之内,就只有完颜康自己的“忠勇军”,可惜,已经被完颜陈和尚带走了一万人,现在城里还剩下两万人。
而完颜陈和尚自己的八千“忠孝军”,却驻扎在离此五十里的西北方。
午时刚过,正是买卖开张的时候。
这几年下来,康城也发展成了一座不小的城池,城中商铺林立,南来的北往的,也总爱来此歇歇脚,很多人却未必住在城里。
这南北二门一闭,顿时就有些乱套,更何况大街上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军兵?
竟然一直等到掌灯时分,蒙古人才来到康城,立刻就堵住了南北的城门。
贴木哥在南,博尔术在北。
奇怪的是,蒙古人却没有进攻,堵着城门之后,就按部就班地安营扎寨,一切显得那样的平静。
“王爷,我们该怎么办啊?”
赵王府的后宅,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
完颜康的这几个侍妾,尤其那两个抱着孩子的,早已哭成了一团。
“哈哈,完颜老弟,有这么多如花似玉的美妾不知道珍惜,要不要老兄我来帮你一把啊?”
完颜康还在一筹莫展着,突然,墙头上有人说话了。
“什么人?”
完颜康好歹也有一流的身手,打垫步拧身跳到天井当院。
看到院墙之上,有一位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四十岁不到,手摇一把洒金的折扇,面如冠玉却目露淫邪。
“是你?”
看到了来人的模样,完颜康就知道是恶客上门了,暗叫一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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