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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未雨绸缪

    「小义,那后来呢?」

    见杜义说得神采飞扬,屋里的几个人,都不忍心打断他,直到他自己说的口干舌燥了,才停了下来。

    「后来啊,双方就各自罢兵了,虽然投入的将士并不算太多,但是惨烈的战斗场面却同样的震撼。」

    「据说最终的结果,蒙古铁骑活下来的只有六百七十人,还包括两百多轻重伤员。而燕王的护卫军,也战死的五百多名勇士。」

    在同等的人数下,五百多人的战死,换了对方两千三百多条性命,绝对是震撼级的表现。

    「貼木哥,直接带军龟缩进了瓜州城,这又过去十多天了,双方竟然相安无事。」

    说到最后,杜义竟然有些惋惜。

    毕竟,他是地道的西夏人,虽然不是党项族,但世代居住在中兴府里,到他这一辈子已经传了二十代了。

    据说,他的远祖也是来自于中原,还是隋末曾经的一路反王。

    兵败遭难,尚在襁褓中的西夏杜家先祖,被几名忠心的护卫,一路护持到了西夏。

    当然,那时候还没有西夏的影子,也没有中兴府,而是叫做灵州。

    「没想到,燕王麾下的军队,战力恐怖如斯啊,希望只是燕王护卫军如此,如果连三万「敦武军」也同样的悍勇,恐怕也非大夏的幸事啊。」

    「秃鹰」尉迟轩听完,悠悠地说道。

    「大师兄,那太上皇交代我们的事情该怎么办?我们到底还要不要做那件事?」

    一旁的「开碑掌」雷德听到大师兄这样说,忍不住出言问道。

    西夏的太上皇李遵顼,让他们到中兴府后,先查明李德旺的死因。

    如果真是新皇李睍所为,他们就要拿出太上皇的印信和诏书,通告西夏文武官员,立「银城公主」为女皇,而罢黜新皇李睍的帝位。

    至于到底会有多少人响应他们,或是说有没有效果,那就不是他们要考虑的。

    现在看来,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银城公主」在宋军的护持下,是有绝对的力量,能取得西夏国控制权的。

    只是,尉迟轩真的要那样做吗?

    首先,李德旺的死因,至今还是一个谜,人都死了一个多月了,相信也不会没有人在追查。

    既然到现在依旧毫无音信,尉迟轩不觉得凭他们几个,就能在较短的时间里,把事情的真相查明白。

    如果,就这一件事都要查上个一年半载,甚至更长的时间,尉迟轩不知道那样做还有没有意义?

    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西夏国还能够撑多久。

    其次,太上皇要立「银城公主」为女帝,到底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还是一时脑热,怒于自己儿子的惨死,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银城公主」迟早是要嫁人的,如果不是中兴府内的变乱,不是蒙古人的入侵,「银城公主」恐怕早已安坐在洛阳城的燕王府了。

    如果,「银城公主」成了女帝,那她跟大宋燕王的婚事又该怎么办?

    难道,太上皇送出了一个银州还不算完,他还想要将整个大夏国,都要通过「银城公主」的手,送到大宋手里吗?

    「秃鹰」尉迟轩内心有些纠结。

    当时在临安,他没来得及问明白太上皇,甚至也没有深入地跟慕容秋荻沟通一下,就匆匆忙忙地上路了。

    这些事情,还是到了中兴府,冷静下来之后他才想到的。

    当然,尉迟轩也明白,除非西夏能够自己强大起来,完全具有战胜蒙古人的力量,否则被灭国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是不确定灭亡在谁的手里罢了。

    可是,无论是新皇李睍,

    还是「银城公主」,貌似都没有这个能力和实力吧?

    「大师兄,我知道你会有些纠结,可是你别忘了,我们师兄弟能留在「一品堂」那么多年,背后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正在思索中的尉迟轩,突然被「开碑掌」雷德的一句话,打断了思路。

    是啊,自己师兄妹三人,又不是西夏的人,他们出自于西域的天山,这几十年待在「一品堂」里,又不是真正为西夏在效忠。

    他们尊重的人,始终都是那位西夏的皇太妃,慕容秋荻。

    「师弟,那依你的意思,我们应当怎么办?」

    尉迟轩预料到雷德可能会说什么,但是他还是想亲耳听对方说出来。

    「先救出王上的几名幼子,然后在昊王宫里聚集文武重臣,当众拿出太上皇的印信和诏书,「揭露」李睍的恶行,废伪皇、立女帝!」

    「开碑掌」雷德,一改往日大大咧咧、鲁莽少智的样子,郑重其事地说出了上述的话,尤其在「揭露」二字上,着重强调了一下。

    尉迟轩听明白了,这哪是需要去调查啊,哪是在揭露啊?

    这就是明确地在宣判,而不去纠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

    尉迟轩有些迷茫地问道。

    「这是临行时,大统领的交代——」

    雷德平静地回答道。

    他们口中和心中的大统领,永远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风华绝代的慕容秋荻。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在中兴府查访三天,尽量多联络一些「一品堂」的旧部,和朝中支持「银城公主」的文武。」

    「三日之内,务必将几名皇子从皇宫里接出来,然后让小南、小北先护送去临安。」

    「咱们两个再去颁布废立的诏书,带着拥护「银城公主」的文武,赶往西凉州。」

    非常时期,已经无所谓哪里是不是国府了,他们心里也清楚,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过渡而已。

    「大师傅、二师傅,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废立?什么女帝的?把徒弟都弄糊涂了。」

    看着自己这两位师傅,在那里说着一些自己听不明白的话,杜义在一旁问道。

    「小义啊,你有父母在堂,为师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此次我等返回西夏,是带了太上皇的诏令,接王上的几位幼子去临安,还要废掉李睍这个伪皇,立「银城公主」为女帝!」

    「什么?——」

    杜义睁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地神情看着尉迟轩。

    「师傅,为什么会这样?王上未必就真的是新皇所害,而且......」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杜义发现新皇李睍,其实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只是生不逢时,遇到了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罢了。

    「小义,我来问你,如果没有大宋的支持,你觉得大夏能够挡住蒙古铁骑吗?」

    「不能。」

    「如果,「银城公主」去了洛阳,大宋的军队还会替大夏去抵挡蒙古人吗?」

    「不会。」

    「那么,如果蒙古人再继续增兵,大宋还会继续增兵来替大夏抵挡蒙古人吗?他们又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是啊,这次说是来护持「银城公主」的,因为那大宋燕王的侧妃,但是又能护持多久呢?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凭什么就要让大宋的将士,牺牲自己的生命,耗费无穷的物资,去帮你西夏国抵挡外敌?

    「那让「银城公主」做了女帝,就能避免大夏的灭亡吗?」

    杜义自然也是个聪明

    人,谁做皇帝他没有太强烈的倾向,只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突然要换天了,感情上一时真的难以接受。

    「不能,大夏也要像众多的王朝一样,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说到这里,尉迟轩也有些感慨。

    别说是一个偏安边陲的西夏,就算是强盛如斯的汉唐,不照样不复存在了吗?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如今西夏的皇宫,哪里还能挡得住尉迟轩他们?

    李德旺留下了两儿一女,最大的却是个女儿,今年九岁,两名皇子一个七岁,一个刚刚四岁。

    轻车熟路的尉迟轩,又有杜义这个内应在,第二天晚上就将这三个孩子带离了皇宫。

    正好碰到四岁小皇子的娘亲,李德旺的一名妃子,跟小皇子居住在一起,索性就一起带走了。

    从中兴府到临安,四千多里地,带着三个小孩子,有个女子从旁照顾着,终究还是方便一些。

    三天的时间,尉迟轩还是召集了几十名旧部,让尉迟南、尉迟北兄弟,率领十名好手,套了一辆马车,护送这三个孩子先去临安。

    杜义还是留了下来,即便有些羡慕尉迟兄弟,却也舍不得自己的爹娘,遭逢乱世还是守在他们身边踏实一些。

    接下来的事情,尉迟轩都没有让杜义再参与,甚至还派给他几个人,让他回家去守护着父母,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再出来。

    昊王宫内,百官聚集。

    当尉迟轩当众颁布太上皇的诏书时,除了极少部分事先知道的人,其他的文武大臣都傻眼了。

    「来人,速将这个妖言惑众的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这是要废掉自己的皇位吗?李睍登时就急了。

    可是,李睍喊了好几遍,也没见人上前锁拿。

    尉迟轩是谁?

    在「一品堂」里待了二十多年的人,伺候过两朝西夏王,出入皇宫就像自己家一样。

    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其他什么人,只有「一品堂」锁拿他们的份儿,在这里,谁还敢动一下尉迟轩?

    没看到,那个平日里杀人像疯子一样的「开碑掌」雷德,正带着人守在大殿的门口吗?

    「李睍,虽然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你派人毒杀了王上,或许真的就是你做的呢?这个大夏的国主,你还是让出来吧。」

    「先别说你得位正不正,就说西边的强敌蒙古,是你李睍能抵挡得了的吗?」

    「太上皇烛照千里,立「银城公主」为女帝,是为大夏几百年福祉着想,太上皇能留你一命,你就够烧高香了。」

    尉迟轩没做停留,强行将大夏国主的印信拿在手里,带着愿意去西凉州拥立「银城公主」的文武和军士,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至于中兴府,现在也算是暂时的无政府状态,有些正直的中立大臣,自发地留下来,看护着这份基业。

    至于将来会怎么样,谁又能知道呢?

    ......

    桃花岛,几个脱得赤条条的小子,正在海边的沙滩上追逐打闹。

    都是七八岁的年龄,一个个就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有两名身手不错的丫鬟看护着,当心这些孩子真跑到海里去。

    旁边还搭着一座简易的凉亭,凉亭里正躺着一个中年人,穿着宽敞的汗衫却也湿透了,有些羡慕地看着不远处疯跑的孩子。

    而在中年人的旁边,还坐着两个孩子。

    一个也是七八岁的样子,眉清目秀,尤其是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如黑珍珠一般,透着聪慧的神色。

    另一个小孩,却要小一些,有

    五六岁?

    在一个石凳上,正襟危坐,即便汗水湿透了衣衫,这孩子竟然能忍得住,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了去疯跑。

    「逸儿,你要热了就把衣衫脱去吧,这样可能会捂出痱子的。」

    躺在摇椅上乘凉那名中年人,一身落魄书生相,看着眼前的孩子额头不停冒汗,忍不出劝说道。

    「二师公,我不怕热,祖父说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和穿着,未必要多华贵,却一定要端庄得体。」

    「哥哥们嫌天气炎热,在水边打闹嬉戏是一种天性,我这样心静自然凉,却也是一种修行。」

    中年书生无奈地笑了笑。

    看着眼前这个还不满五岁的孩子,他不知道要是二徒弟回来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名中年书生,就是「妙手书生」朱聪,眼前那名七岁的漂亮男孩儿,就是小杨过。

    而跟他反唇相讥的五岁男孩,却是郭默的长子,小郭逸。

    当然,不远处在海边沙滩上打闹的几个小子,就是一起在「育英堂」里读书的郭平、叶风、陆秉和赵思默等人。

    今年的夏天,出奇的炎热,江南还好一些,毕竟是水系发达的地方,其他诸如关中、淮北、河南、河北等地,就麻烦了。

    从五月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没下一滴雨,要是再过几个月还是滴雨不下,恐怕今年就是一个旱年了。

    从去年开始,郭逸刚刚过了四岁,身在临安皇宫的赵扩,就派出两名经验老道的宫女来专门伺候郭逸。

    随行的,还有一名官家特派的文学博士,那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学究,据说在大宋的儒林之中,也有很高的地位。

    他是来给郭逸开蒙学的,倒不是要抢朱聪的饭碗,这位老学究主要讲授「礼」和「孝」。

    这是要从娃娃抓起吗?

    还是觉得不能让小郭逸,长成他爹那样的「散漫」之人?

    既然官家都派人来了,桃花岛自然也不好拒绝,好歹说明官家对小郭逸的重视,谁让他是郭默的长子呢?

    这也就是赵扩的长孙了,也许将来肩负的责任重大呢?

    朱聪索性将授课的时间做了调整,把所有的孩子都编了进去,整整六个人。

    上午由这位老学究来授课,下午才轮到他的时间。

    朱聪的授课方式就多种多样了,这不,今天太过闷热,他就直接带着孩子们到海边来了。

    还真别说,这几个孩子里,最大的郭平八岁,最小的郭逸也五岁了,都已经学会了游泳,水性最好的却是杨过。

    也许话应该这么说,除了读书,无论做什么事情,杨过都是最出色的。

    今年开始,朱聪已经正式教孩子们武功,按郭默的要求,所有人都修炼的「大漠八法」,这已经是后来郭默改良升级后的。

    多年下来,「妙手书生」朱聪,依然还停留在第六层「流云赶日」,只是修炼了郭默这套新版之后,许久未有进境的内力,多少出现了松动。

    半年时间过去了,已经入门的只有两人,一个是郭平,一个是杨过。

    郭平样貌随了华筝,性子却像郭靖一样敦厚,练功也是最勤奋、刻苦的一个。

    杨过则不然,他是所有人里,最先学会的。

    「大漠微尘」、风乍起,一路烟云。

    月前,朱聪亲自查验了杨过的进境,发现这小子已经练成了「大漠八法」的第一层「大漠微尘」,隐约约有突破的迹象。

    这个发现顿时惊呆了「妙手书生」,他也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修行内功怎么进境如此

    之快?

    要知道,修行内功,最忌求快,尤其是在打基础的时候。

    其实,杨过这种情况,除了他本身的天赋异禀,主要还是归功于,当年郭默在他身上的一番摆弄。

    朱聪不敢自专,拿着「大漠八法」的功法,亲自去见「东邪」黄药师。

    黄药师这半年倒是逍遥的很,冯衡带着小郭襄去洛阳了,连他教了快两年的七徒弟金玉风也跟去了。

    黄药师大多数的时间,都待在「听雨轩」里,读书、练字、弈棋、弹琴、吹箫......

    他已经稳定了「半步先天」的境界,但是前边的路,似乎根本就看不清楚了。

    他也问过郭默,郭默甚至把自己从终南山密洞里得到的「归元剑法」,与黄药师一同参详。

    看得黄药师是一头雾水,剑法当然可以看懂,也能按照剑谱所示,完完整整地演练出来。

    可是,威力跟郭默相比,却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黄药师方知,「后天之路有迹可循,先天之路各凭缘法」,并不是说说而已。

    看来,自己的先天之路,只能自己去探索了。

    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也许终其一生也难以达成,谁又能知道呢?

    放弃了心中的执念之后,黄药师就安安静静地,做着他喜欢做的事情。

    可惜,岛上的几个孩子都太小了,给他们打基础的事情,还是交给「妙手书生」朱聪去做吧。

    至于,官家赵扩派了文学博士来给郭逸授课的事情,黄药师出奇地赞成。

    虽然他的思想和观念,从来都是离经叛道的,但是却固执地认为小郭逸需要一板一眼地去学各种礼法。

    至于自己的女婿郭默,早已不在黄药师的「管教」范围,那是天才之上的天才,或者他做什么,怎么做都是有道理的吧。

    朱聪找到黄药师的时候,他正在研究阵法。

    门下的徒子徒孙,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出类拨萃,他想象重阳真人那样,给门人留下一套合击阵法,以备不时之需。

    「黄岛主——」

    「朱二侠?有什么事吗?」

    这么多年的相处,朱聪一直当黄药师是长辈一样的存在,虽然年龄才大了自己十多岁。

    朱聪把杨过的事情说了,并将郭默送来的「大漠八法」递给了黄药师。

    在「东邪」这样的高手面前,朱聪当然不会敝帚自珍,更何况这套改良的功法,还是出自人家女婿之手。

    他也听郭默说了,「大漠八法」练到极致,绝顶有望,而人家黄药师已经是「半步先天」了。

    「默儿于武学之事上,堪称不世之奇才,这套「大漠八法」,经他改良升级之后,每层突破的风险就降低了很多啊。」

    一刻钟的时间,黄药师认认真真地看完了朱聪递过来的「大漠八法」,赞不绝口。

    「过儿那孩子,我也曾留意过,确实根骨俱佳,小小年纪就透露出一份常人不及的聪慧,真不知道默儿怎么就有这么好的运气?」

    老「东邪」有些吃味了,自己一共收了七名弟子,要说最有灵性的,应当数死去了的曲灵风。

    即便如此,曲灵风的资质还赶不上女儿黄蓉。

    像郭默那样的,黄药师已经「不屑于」去说他,没想到收了个杨过也如此的逆天?

    「默儿说过,这个小杨过将来会是他的衣钵传人,没想到七岁不到,天赋就显现出来了,恐怕除了小襄儿,没有哪个孩子能比上他了。」

    小襄儿?

    好吧,那也是郭默的女儿,似乎一切天才都要沾上那小子啊。

    「这

    样吧,默儿一时半刻也回不来,咱们做长辈的也不能耽误了他的宝贝徒弟。」

    「这本「大漠八法」你就先留在我这里,后日夕阳西落之时,你将杨过小子带到我这里来,我为他护法冲关。」

    得到「东邪」的肯定,朱聪才完全放下心来。

    杨过这样有天赋的孩子,真要是荒废在自己手里,朱聪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徒弟。

    看来,自己也要多多努力练功才行啊。

    现在的「江南七怪」,几年也难得聚在一起,彼此之间的书信却从没断过。

    老二朱聪在桃花岛替郭默教授这些孩子,老三韩宝驹在关中帮郭默带兵驻守,老四南希仁在临安替郭默守着大本营。

    老五张阿生和老七韩小莹,倒是一直居住在嘉兴的「鸳鸯山庄」,陪着大哥柯镇恶。

    老六......还是不要说那小子的好,居然跟呼延凤走到了一起,低调地举行了婚礼,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日子。

    这七位的武功,这些年也拉开了层次。

    「飞天蝙蝠」柯镇恶,完全的闭门造车,内功却是最为深厚的,只是碍于身体上的缺陷,实际战力恐怕要弱于南希仁。

    南希仁是最支持郭默的人,这些年掌管着「皇城司」,除了处理公务,就是不断地修炼武功。

    他本来就擅长掌法,有了郭默最终版的「朝阳落日掌」,对这套掌法的理解和运用,恐怕他才是仅次于郭默之人。

    这两人无疑是「江南七怪」里,排在第一档的,原本跟南希仁并驾齐驱的韩小莹,这几年却懈怠了。

    似乎厌倦的江湖生涯,在「鸳鸯山庄」里,踏踏实实地跟张阿生过日子去了。

    现在的韩小莹,恐怕也就比朱聪强了一线,这二人算是排在第二档。

    韩宝驹彻底把自己从一个武林人,变成了军中的将军,武功进境缓慢,跟老六全金发和老五张阿生,落到第三档。

    这也是他们一流、二流、三流境界的分档,而处在第三档那三位,随着年龄的增长,或许再想突破,希望渺茫了。

    「东邪」黄药师,何止是医武并修?

    有他的全力护法,虽然小杨过才七岁,但毕竟只是去突破「大漠八法」的第一层,算是无惊无险地度过了。

    不过,黄药师却提醒杨过,至少要沉淀两个月,才能继续修炼第二层「风过旌起」。

    因此,这些日子杨过都要无聊地读书,或者练练那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南山掌法。

    ......

    洛阳城,燕王府。

    赵汝述和程珌,再次联袂到了燕王府的后宅。

    郭默、黄蓉、李莫愁、小郭襄和小龙女,正在「红雨阁」内吃晚饭。

    「二位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我刚从群英殿回来,好像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啊?」

    郭默刚刚坐下来,饭还没吃一半,这二老就上门了。

    「哈哈,实在抱歉,打扰殿下跟王妃用餐了——」

    说着打扰,程珌却没有一点抱歉的样子,眼睛还不时瞅向桌上的饭菜。

    「二位应该还没吃吧?听香再送些饭菜过来,我陪两位先生一起吃个晚饭。」

    到郭默后宅蹭饭的事情,老程珌没少干,赵汝述比他在燕王府多待了那么多年,蹭饭的次数连老程的零头都赶不上。

    「哈哈,怎好又让殿下麻烦?问芙姑娘,就让人把桌子摆在这里吧,离着门口近,也凉快一些。」

    老程珌倒是不客套,直接就指挥起问芙来,就在郭默他们原来饭桌的外侧,又摆放了一张桌子。

    郭默当然不好意思再跟自己

    的妻女一起用饭,起身跟这二老坐到了一起。

    「说吧,有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两位大忙人,一起在这个时候到我这里来蹭晚饭。」

    看到老程这样的自来熟,郭默还是没来由有些来气,直接指出对方是来蹭饭的。

    「殿下,确实有两件事情比较棘手。」

    赵汝述终于说话了,无论怎么说他才是燕王府的大总管,却又不能做到老程珌那样的自来熟。

    「老朽刚才从杜杲那里过来,他也出去跑了一天,情况不容乐观啊。」

    赵汝述进门到现在,眉毛就一直皱着。

    「怎么?情况很严重吗?」

    郭默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从五月份开始,整个河南府、汝州,包括南边的邓州、唐州就滴雨未下,别的地区也有旱情显露,却不及这四处严重。

    当然,作为郭默的近邻,现在大金国的地盘上,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更加的严重。

    大金国丢失了三分之二的土地后,除了东边的大海,三面已经被大宋包围了起来。

    在狭窄的数州府之地,却要养活十几万的金军,从年初就传出对方粮食不够了。

    现在,种种迹象表明,今年很可能是一个大旱之年,如果秋粮欠收,不知道大金国会如何自处?

    「殿下,本来咱们这四州府,还能做到自足自给,只是给西夏送了两次军粮之后,如果秋粮欠收,恐怕就只能从江南调粮了。」

    「咱们这四地也算好办,只要能挺半年,问题应该不大。只是大金国境内如果闹了饥荒,恐怕会有大量灾民涌入......」

    赵汝述说的很明白,这是一定要未雨绸缪才行。

    大金国虽然现在地盘不大,人口却不少,算是后世的河南中东部,山东西南部和ah东北部,平原居多,都是人口密集的地方。

    问芙指挥着下人,已经给三人重新上了饭菜,郭默和赵汝述却没什么心思吃喝,老程珌倒是煞有其事地吃了几筷子。

    「赵长史,如果发生最坏的事情,有大量灾民涌入,你估摸着咱们还需要准备多少粮食?」

    郭默这样问,根本就没考虑过将饥民拒之门外。

    「殿下,这个缺口可大得很,我们既要保证自己四地百姓和军队的供养,还要留出一定战备粮,虽然西夏那边现在送的少了一些。」

    「这杂七杂八的算下来,如果涌进来百万饥民,至少也得预备一百万石粮食啊。」

    一百万石?

    郭默都不知道江南的官仓里,会不会有这么多的存粮,尤其这次的旱情,波及面还挺广的,除了应对饥民,恐怕还要预防粮价上涨。

    「赵长史,咱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明天你跟杜杲说一声,让他拟一道告示,今年的秋粮可以用徭役来抵。」

    「让他组织青壮,务必确保每一个有人居住的村落,都要有两口水井,每村都挖一个大池塘出来,用作日常存储水。」

    「让岳翱带一万「岳家军」,到黄河边也去挖十个大水池来,将现在黄河里的水存进去,再过几个月要还不下雨,恐怖黄河都要断流了。」

    至于说,他们上游截留了黄河水,中下游的大金国该怎么办?

    郭默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再秘密派人到江南、两湖等地收粮食去,多分散几个地方,尽量不要引起人们的注意。」

    「另外,我亲自写一封信给临安的史相,他不是要支持我吗?就让他帮本王筹措五十万石「造反」用的军粮吧。」

    咱们史相那可是有名的大地主,是该他慷慨解囊的时候了。

    当然,

    郭默也不会白要人家的粮食,李莫愁过门的时候,史弥远不是送来了一百万两银票吗?

    直接用这钱去向他买粮食就是了。

    「赵长史,粮食是一方面,另外还要准备饥民住宿、过冬的一应用品,还要注意治安问题。」

    「咱们的造酒作坊先暂停一下,那玩意有些太费粮食了。燕王府从明日起,将日常用度缩减一半,先挺几个月再看看吧。」

    「你跟杜杲和岳翱多多沟通一下,咱们应该有三四个月的准备时间,一切还来得及,务必不能让进入我大宋的饥民,有一人冻饿而死——」

    郭默在那里自顾自地说着,赵汝述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纸笔,飞快地在那里记着。

    旁边的老程珌也没在吃喝了,连另一边的黄蓉等人,也停止了吃喝。

    「殿下,您真是菩萨心肠啊!老臣程珌替天下饥民,多谢您了——」

    老程珌已然是泪流满面,颤巍巍地在给郭默行礼。

    「哈哈,这些都是本王应该做的,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啊!对了,不是说两件事吗?还有一件呢?」

    在天灾面前,郭默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情有限,他只是一个先天高手又不是神仙,希望一切损失能够在可控范围之内。

    「殿下,另一件事倒是也挺有意思的,西夏的「银城公主」,如今成了西夏女帝了——」

    赵汝述放下手中的毛笔,从袍袖中抽出了一封,刚刚递到燕王府的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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