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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面转出的不是别人,正是马王镇武道阁的账房先生胡哈6,这胡先生跟着范钟文也78年了,管了1手好账,平日里的支出记录得很详细,这都是朝廷拨发的银两,另外有些世家的富家子弟来此,吃住过后会给武道阁赠银,范钟文乐善好施,来的武道中人都视为上宾,因此赠银也不在少数,不但朝廷的拨款用不完,而且每月的收入,他也让胡先生做好了账,隔半年便上交1次,云都总阁那边也因此不止1次封赏过范钟文,可他从不居功,都是把封赏的银子用在了武道阁维护和日常应用当中。
范钟文怎么也想不到,神威开国,今日来了个遣查使,这胡先生居然被这人所用,范钟文怒目而视,不知这平日里唯唯诺诺,对他马首是瞻的胡先生要说出甚么话来。
只听那谴查使道:
“胡哈6先生,范阁主是怎样将捐赠武道阁的银两中饱私囊,平日里是怎样克扣武道阁中众仆人银两的,又是如何低价强买镇中商户的物品,你那1笔笔的账,刚才与我说的那些,再说1遍吧!”
范钟文眯起眼睛,看着留着山羊胡的胡哈6,胡哈6不敢看他,低着头说道:
“回禀大人,范阁主每月的朝廷拨款,都有盈余,这些盈余是平日里压榨商户而得来的,在商户中拿的东西,大多都是赊欠,而赊欠其实就是白拿,这镇中武道阁势力第1,百姓根本惹他不起。而这些盈余银子,都进了范大人腰包。还有那些捐赠,其实真实数目可不止账上那些,还要多得多,他也都让我做了些账,就这样蒙混过去了。还有…还有阁中仆人,每个月都以各种理由少发银两,众人只是普通百姓,还要在这混饭吃,也都是有苦难言,根本不敢有1点反抗。今日这是大人您来了,我这才壮着胆子把这些事说了出来,还望大人明察,望大人护我周全啊!”
范钟文心中怒火熊熊,但却没有表现出来,他知道这胡哈6是被人收买了,在这里血口喷人,可若是自己高声喊喝与他对峙,反倒落了下乘。
他没开口与胡哈6争辩,却没想到,那谴查使却咄咄逼人,出声大声训斥,院中那群在武道阁中留宿和打尖的武者,不知其中奥妙,这会儿被那谴查使理直气壮的神情和语气感染,看范钟文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这位谴查使大人,口口声声说范阁主私吞朝廷拨银,也不能只听这獐头鼠目的家伙1面之词吧?这位甚么6,你莫要口若悬河在此控告,能拿出真凭实据,才能服众,不是吗?”
谴查使皱了皱眉,没想到还真有这爱管闲事的人出现了,转头看去,见1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就站在范钟文身后,1脸玩世不恭的模样,轻蔑的看着自己。
谴查使心头的气1下就上来了,他名叫于晋,本就不是朝廷中人,只不过云都监察院院长于悟是他亲哥哥,他这个闲散人员此次便被派了出来,朝廷1边要召集各地武道阁阁主前去云都,1边又派人下来巡查,各地武道阁见有朝廷特派谴查使前来,都是远接高迎,酒宴款待都是其次,关键是各个地方都会送礼,这1趟下来于晋吃了不少好处,嘴也吃刁了。
昨日午后到此,本来要表明自己身份,可还没等自己派人去说,就见范钟文大摆宴席款待秋忘川几人,这可把他气的够呛。他不想范钟文没有款待他是因为不知他是何身份,如果知道他是谴查使,那对来使进行招待也是理所应当,他就觉得这便是范钟文目中无人,瞧不起他。他自己平日里东走西逛,闲散至极,谁都不愿多看他1眼,这回经自己哥哥提携,冷不丁有了这个谴查使名头,身板虽是挺起来了,但心里还是极其自卑,抓着点事便以为是别人不把他放在眼里。
越想越气,叫人暗地将管账先生胡哈6叫来,威逼利诱,连哄带吓,胡哈6本就是个墙头草,哪里经得住这些?当时便表示完全听谴查使指挥,这样,于晋才让他造出伪证,来陷害范钟文。
出来说话的,自然是口不饶人的李长歌。于晋瞪着他,1字1句说道:
“有无真凭实据,我还需要向你出示吗?”
范钟文见李长歌出声为他出头,心道不能让1个孩子牵扯其中,更何况这是许白竹的徒弟,刚想说话,却觉得身后有人拉了他衣袖1把,回头1看,许白竹笑着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范钟文1脸茫然,却见李长歌完全不顾于晋表情语气如何,自顾自说道:
“既然是要服众,那必然要把证据公布出来,不然红口白牙,说出就算,莫非谴查使大人以为那胡哈甚么的家伙是皇帝吗?这么多人围着看,1句话就要定1位阁主的罪,未免太过牵强了吧?”
身
于晋其实没甚么脑子,整天游手好闲跟着1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昨日因生气范钟文宽待他人忽视自己,这才临时起意要诬陷,让那胡哈6造假账造了1夜,现在这才趾高气扬的出来训斥,没想到自己表明身份后,还有这不怕麻烦的人接话,当时便道:
“我这有朝廷发派的旨令,你无官无品,此事轮不到你插嘴,赶紧退下,否则别说我连你1块办了!”
李长歌毫无惧色,说道:
“你说你是朝廷谴查使你就是了?我还说我是呢,你信也不信?”
于晋大怒,呵斥道:
“大胆刁民!朝廷亲派使者,也是你可胡说得吗?来人,拿下!”
身后56个人便要往上冲,李长歌1摆手道:
“且慢。我劝几位,莫要鲁莽,我若不是朝廷亲派官员,你们抓我还好说,可万中有1,我若真的就是命官,你们可就闯了大祸了,几位自己想想,我说的是与不是?”
于晋气极反笑,问道:
“好啊,我想放你1马,你却不识抬举,偏要生事,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谴查使,也罢,拿出旨令来,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我便不做计较,但你若是拿不出旨令,哼哼,有何后果你可要有个准备!”
李长歌道:
“旨令自然是有,可我对神威帝王下的旨令恭敬得很,都是卷得好好的放在行囊内,可不敢像高大人1样,随意就放在怀中了,若你要看,我拿来便是,可是我说大人啊,你的那份旨令是不是也得让我过过目?不然我还说你是个假的呢!”
于晋笑道:
“来来来,你赶快看个清楚,诬陷我你可是瞎了眼了,来看看这字迹,这印记!”
说罢从怀中又把旨令拿出,吩咐胡哈6道:
“胡先生,送过去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仔细看看!”
胡哈6本来诬陷范钟文,心中就直打鼓,接过旨令手都在颤抖,1步步挪着走了过来,也不敢看范钟文的眼睛,直接把那旨令双手递给了李长歌。
李长歌接过,缓缓展开,见上面写的确实是刚才于晋所读的内容,那朱漆印记也盖的很明显,神威荣光。不过这旨令1看便不是甚么高阶旨令,没有帝王印记,只有国号印记,可这国号印记许多官员都可以加盖,其实这就是他哥哥于悟加盖的,监察院的印记而已。
又看了看,合上旨令,递给了胡哈6,胡哈6接过,赶忙回到于晋身旁,将旨令递了回去。
于晋得意洋洋,问道:
“如何?看清楚了么?可是伪造而成?”
李长歌道:
“倒不像伪造,好吧,你且稍等,待我去房中取旨令与你1观。”
转身道:
“范阁主,请随我前来,同请朝廷旨令。”
说着转身便往后走。
范钟文也不知李长歌这唱的是哪出,许白竹又不让他出声阻拦,他只好看着,突然听李长歌叫他同行,也不明白他是何意,也就没多言语,赶紧转身跟着李长歌向后走去。
身边的手下低声提示于晋,可得防备着这人暗中逃跑,于晋摇了摇手,心道本来自己便是诬陷这范钟文,若出头这个年轻人逃了,更能说明他是假的,范钟文与假朝廷谴查使同流合污,给他扣1个谋反的罪名都不为过,他巴不得这小子1去不返呢!
李长歌往后走,范钟文紧紧跟随,到了后厅,范钟文才开口问道:
“我说小兄弟,你这是何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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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歌笑道:
“范前辈,在下看不惯这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家伙,行事如此霸道,我也明知你是被诬陷的,我相信秋大哥的眼光,他相交如此深厚的前辈,绝不是那个甚么狗屁谴查使口中说的那种人!”
范钟文苦笑道:
“他说他的,没有真凭实据,想来冤枉我却也不易,可小兄弟你这1插手,倒叫我为难了,不然你从后门跑了吧,前面我去周旋。”
李长歌连连摆手道:
“万万不可,范前辈,你只需给我准备1个木块,1些红漆印泥,给我找来文房4宝,我自有道理,现在不便多言,麻烦前辈速去准备便好。”
范钟文1愣,心里越来越迷糊,这小伙子究竟是要做甚么?他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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