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身后抬着全新的金丝楠木棺材,楚寒星三人在前面边走边聊,她丝毫没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了别人的镜头。
网红的直播间引来人数暴涨。
【卧槽,楚寒星啊!她这是…在给人看风水?】
【666,旁边那位我怎么感觉在财经频道见过。】
【昨天还有人说她上赶着去找人家钱氏集团求合作,今天就被打脸,笑死。】
【哎哎哎他们走了,主播快跟上去!】
为了让主播跟上去,有不少人开始给主播打赏。
主播笑得牙不见眼,白来的流量,都不用她主动蹭热度,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用观众说,她当然会跟上去。
不止她一个,有的机灵的直接钻到山林里拿着相机俯拍。
眼见跟在后面的人越来越多,钱盛便让保安拦住,他给他爹迁坟呢,后面跟着一群人拍算怎么回事。
已经是下午六点,对于阴事来说,最好是下午再进行,又或者是阴天。
因为上午阳气旺,太阳太大,鬼魂不会出现,不过在农村又有这么一个说法——正午时刻不要去树下。
午时,十一点到一点,阳气最旺的时刻是十二点整,此时已全部进气,到达阳气最盛的时刻。
但午时并非全阳,乃是外阳内阴,午中藏丁己,己土为湿土,丁火生己土,生出来的并非燥土。
阳中藏阴,而树大多数来说是招阴的,少有人知道,午时为阴阳交界点,午时阳气盛极而衰。
阴气在这个时候生发,阴阳交杂,鬼门半开,所以古代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砍头。
当犯人死后的,他的魂魄会进入鬼门离开,不会因为无法进入鬼界而心生怨念,滞留在刑场,久而久之变成厉鬼,搅得当朝不安宁。
此时暮色西沉,夕阳的余晖与山顶相接,瑰丽的色彩在湛蓝的画卷上晕染开来。
一步步地靠近在夜色下显得静谧又深沉的青山,耳边传来风声的呼啸,众人止步于山脚。
面前的山峰重峦叠嶂,郁郁霭霭,细观之下,竟是一个匍匐在地仰着头颅的仙鹤之象!
凌玄忍不住再次赞叹:“山形真的好啊!”
寻龙点穴,最重要的是寻龙,其次才是点穴,山峦并非一定要是龙,而是形和象,有形则有灵。
“上山。”
楚寒星走在前面,手中拿着罗盘,走到一半,天开始下起雨来,还有阵阵雷鸣,钱盛立马叫人送伞上来。
钱盛搓了搓手,犹豫地问:“大师,下雨了,这……”
刚刚还是一片大好的天,现在突然下起雨来,难道是这地儿不好?
楚寒星摇头:“继续往前走,快到了。”
凌玄也道:“快点走,不然误了时辰。”
外应和好事多磨还是要区分开来的。
都走到这一步了,要是下山返回,未必就能这么快找到龙穴。
伞也不用送了,他们一人披着一身一次性雨衣,继续爬山。
趴在树上的主播就糟糕了,不仅下雨,还在打雷闪电,一个不小心被雷劈了怎么办,他也顾不了许多,三两下就从树上下来,跑回家去了。
一行人也终于到了那块宝地。
楚寒星目光在地上绕了一圈儿,手中掐算,道:“先挖四尺。”
一声令下,钱盛二话没说就招呼保镖开始挖坑,他们越挖,雷就打得越厉害,搞得钱盛以为是自己在做什么亏心事。
保镖们吭哧吭哧挖了半晌,其中一个眼尖,瞅到土里有一窝毛绒绒又白白的东西,不可思议:“这土里怎么有鸟?!”
钱盛凑上前一看,雨衣身上的水珠滚落,只见那白色的小鸟伸出翅膀挡了挡。
“还是活的!”
凌玄啧啧两声:“是块正穴,不得了啊,不得了啊。”
所谓正穴,也就是真穴,还能从土中挖出活鸟,其中玄妙不可说。
这下,管钱盛直接要一个亿都没问题,反正他能很快赚回来。
楚寒星说要多少来着?哦,一千万。
凌玄脸皱成了包子,在楚寒星身旁小声嘀咕:“这把我们血亏。”
楚寒星轻笑:“他们祖上有福德,否则这块地落不到他手里。”
也遇不上他们,一切都是因果而已。
凌玄摇头:“我是说,咱们应该多管他要点。”
反正他有钱。
“他一个做生意的,表面不在意,其实心里门儿清,要多了他当时未必会有异议,但事后就说不定了,他想明白了,跟你我也就是一锤子买卖的事。”
更何况天下能人异士多不胜数,只要有机缘,心诚,自然能遇上。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楚寒星不认为自己天下第一。
凌玄心神一震,拱拱手,叹气:“楚道友,是我着相了。”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要是没有楚寒星,他一分钱也拿不到,那把桃木剑,可不是说能拔就能拔的。
上面附着阴气、怨气、死气,常人不说碰一下,稍微靠近都会被其扰乱心神,瞬间生出心魔,要想拔出来,哪里有那么简单呢。
钱盛见多识广,知道工地打地基最怕挖出东西。
主要他是长安本地人,修桥建房都规划好了,结果挖掘机一进场,好么,一铲子下去就是一座古墓,堪比洛阳铲还能挖文物。
而这鸟待在土地里,一看都知道不寻常,当下也不敢擅自决定,连忙问楚寒星:“两位大师,鸟咋办?”
雨声太大,楚寒星微微提高嗓音,听起来格外淡漠:“不能打杀,先连窝端出来。”
钱盛约莫知道这鸟是吉祥的,怕保镖弄伤了,直接自己跳进坑,脱下西装外套,把一窝白鸟放在外套里,包着爬上来。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楚寒星面前,白色的衬衣蹭上了红泥巴湿土,纯手工制作的皮鞋全是泥,一身脏兮兮的,街上的乞丐都比他干净许多。
雨滴进了他眼睛,他随意抹了一把,这下泥巴糊在脸上,更脏了。
钱盛捧着白鸟,朝他们笑得憨厚。
凌玄无端想起那条公益广告,一个小男孩端着盆子,笑容甜甜地说:“妈妈,洗脚。”
和眼前的画面重合。
凌玄唇角上扬,一脸慈爱。
“好儿子。”
他的声线和另一道苍老的声线相碰,异口同声,转过头,和钱大发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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