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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惯犯

    “一共九十一块三,算你九十,扫码还是现金?”

    迟迟没有得到回答,对方又说了一遍,并主动地把袋子往温恬手上送。

    “扫、扫码……”温恬磕绊着说。

    老李愣了愣,声音略带迟疑:“你是……”

    温恬一慌,“啪”,没拿稳的塑料袋掉在地上,她慌慌张张地蹲下身去捡,动作太快,墨镜被膝盖顶落,把手背砸得通红。

    温恬脸色一白,下意识埋头,把脸藏起来。

    头顶响起一声从鼻腔哼出来的笑,那是对于手中猎物逃脱后,再次相遇时猎物对自己刻在骨子里的畏惧而表达的满意。

    温恬猛然抬头,对方挺着大肚腩,围裙上还有一点肉沫,腥臭和热水烫过猪毛后残留的味道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鼻腔。

    画面高度重合让温恬有些恍惚,分不清今夕何夕,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充满黑暗的日子,幼童的反抗对成年人来说,十分可笑。

    对方拉着温恬胳膊让她站起来,回头朝宰杀台的老板喊道:“老张,她买鱼的钱记在我账上。”

    老板娘好奇:“你认识?”

    “我女儿的小学同学,小时候她们俩感情很好,南南前两天还跟我念叨呢,这不巧了。”老李笑呵呵的。

    老板娘笑道:“正好可以带回家让俩人说说话,行,你忙去吧,我给你看店。”

    老李憨厚地道了谢,有些拘谨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在这边,走吧。”

    ……

    楚寒星和傅嘉吃完饭,步行前往菜市场,刚从弯拐进去,便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被拉上车离开。

    傅嘉眼尖:“哎,那不是……”

    话还未说完,傅嘉便陡然觉得四周温度骤降,转头,见楚寒星盯着温恬离开的方向,眸中一片冰冷。

    温恬动作机械迈着步子,依旧在发着抖,动作迟缓,心里麻木,像是完全丧失了自主意识。

    在温恬再次遇见这个人之后,她完全忘记自己可以拒绝,可以反抗,可以说不,甚至还可以……报警。

    她陷入了牢笼。

    他箍住她的脖子,像是捏着小鸟纤细脆弱的喉咙,轻而易举地就能掐断。

    她被男人从背后按在墙壁,围裙上的肉末蹭在她的身上,令她反胃恐惧的味道再次把她包围。

    肥厚的嘴唇凑到温恬耳边,露出与憨厚截然不同的神情。

    “南南的同学长大了,真漂亮啊,不过叔叔还是更喜欢你小时候的样子,你看,你初中的校服我都还留着呢。”

    他把沙发上的校服扔在温恬的小腹:“换上。”

    温恬一抖,如影随形的噩梦再次在生活中出现。

    “不……求你……”

    “换上。”对方的语气不容置喙。

    温恬死死攥着校服,对方见她答应下来,便松开手,温恬深吸一口气,用校服掩盖手提包,摸出那块玻璃,却陡然被后面男人抓住头发,胳膊被卸了力,他夺过玻璃,扔进垃圾桶。

    “恬恬小同学,反抗的话,叔叔会生气的,叔叔生气的话,后果很严重。”

    他扯着温恬头发,狠狠往墙上一撞,轻轻松松就把温恬放倒。

    温恬额头渗了血,眼前花花绿绿,世界扭曲颠倒,头晕目眩,生理性的恶心让她想吐。

    然而还没完,她被扯着头发拖到卫生间,有一个刮完腻子被洗干净的空桶,中年男人蹲下身,拧开水龙头,往桶里注水。

    温恬惊恐摇头:“不、不要,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

    “是恬恬同学不听话,把叔叔惹生气了,不受惩罚,怎么能长记性呢?

    几年没见,恬恬好像不懂规矩了,正好,叔叔帮你回忆一下。”

    水桶很快装满水,中年男人一手抓着温恬头发,一手维持着桶的稳定,狠狠把温恬按进水里。

    温恬剧烈地挣扎,脑袋却被腥臭的手死死摁着,她被埋进水里的那一刻,中年男人开始悠闲地倒数。

    “30、29、28、27、26……”

    “唔……不……唔……”

    “15、14、13、12、11、10……”

    温恬疯狂摇头,水流灌进她的鼻子、耳朵,嘴巴,窒息一阵阵涌来,眼前也开始发黑,她快要死了。

    “受不住了?你以前可是能忍一分钟呢。”

    中年男人笑呵呵的,却没有放过温恬。

    “5、4、3、2——”

    “砰”,客厅传来一声巨响,男人手一松,温恬趁机挣脱,抬起头,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趴在地面抽搐,大口大口吸入空气。

    中年男人急匆匆站起来,还没转身,就被来人抬腿一脚踹在后背,脑袋咚地栽进马桶。

    接着,他又被人抓住衣领,从马桶内揪起,来人不由分说,提着他脑袋哐哐哐往墙面撞。

    他引以为傲的成年男人力气,在来人面前,宛如蝼蚁。

    楼下响起警笛声,对方松了手,像扔垃圾一般把他扔到客厅。

    始料未及的变化让温恬愣愣地抬起头,意料之外又好似情理之中,单一个背影,她便认出来了。

    是她厌恶憎恨却又无比熟悉的女人,温恬趴在地上,仰头望着她的身影,口中无意识低喃:“楚寒星……”

    楚寒星正接过傅嘉递来的纸巾擦手,闻言微微侧身,用极淡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神佛垂目,不是睥睨众生,是慈悲六道。

    ……

    “是个惯犯,恋童,先是诱哄骗至家中,随后囚禁锁闭,用残暴的手段让她们不敢反抗,反复洗脑让她们听话,甘愿向父母撒谎,温恬被他在地下室关了六年自己逃出来的。”

    “温恬在乡下的养父母知情,嫌疑人给了她养父母钱,他们就不管了,他专门盯这种留守儿童。”

    “还有她女儿,为了不被他侵犯殴打,骗女同学回家任由嫌疑人猥亵。”

    做笔录的民警一一向严毅汇报。

    严毅皱眉:“温恬当年被护士抱错的案子有没有新的进展?”

    “有。”民警翻着档案道,“温恬父亲年轻时搞垮对家公司,让他们背上巨额负债,还让对家不满十六岁的儿子染上了毒瘾。

    对家在他老婆生产这天准备把温恬抱走威胁他们,不过没看顾好,被人贩子抱走了。

    婴儿不见,护士担不起责,怕坐牢,恰好楚寒星是个弃婴,她就偷偷塞进保温箱,补上了温恬的位置。

    而温恬么,被人贩子几道转手卖到乡下,本来是打算给自家儿子做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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