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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状元

    沈远鹤无奈的叹息一声,抿了一口茶水便放下了。

    下一瞬便听时凌道:“你这次的文章写的很好,连太傅那边都对你赞不绝口,圣上过几日大概就会颁布诏书下来,你做个准备。”

    “从我进贡院开始就准备好了。”

    沈远鹤自信一笑。

    他与时凌是在书院认识的,那时候的时凌刚被寻回,便被秘密送去了书院受教,直至今日知道他曾在书院待过的人少之又少。

    那时的沈远鹤比时凌早去了一年多,便想着多帮衬一二,却未料这人比他想的要厉害得多。

    功课若是比不上旁人,他便挑灯夜读不给自己任何休息,将别人人好几年才能看完学完的东西硬生生在一个多月里全部学会,还能与先生对答如流。

    先生说他是天才,可只要沈远鹤知道,他不过是拼尽全力在赶上所有人罢了。

    “你倒是自信。”

    时凌说完,不自觉的想是不是沈家人都是这般自信?

    沈远鹤抬眼瞧他:“朝堂如今什么情况?”

    时凌正色:“圣上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朝中不少仗着自己是老臣为非作歹,不过这些都是明面的,如今最棘手的是有人在屯私兵,造军械,甚至想要搅乱长庸关。”

    沈远鹤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那您需要我做什么?”

    “我会让圣上将你入职户部,将我想要处置之人一步步拔掉,不过在此之前你我就当不识的,最好,你能去亲近三皇子。”

    沈远鹤凝眉,当下拒绝。

    有些赌气道:“那三皇子让我家阮阮受了奇耻大辱,我怎可与他交好,若我与他亲近别说阮阮,就算我爹娘也不会让我安生。”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道:“阮阮的脾性最是说一不二,我得罪不起。”

    时凌挑了挑右眉。

    “那丫头有那么可怕?”

    沈远鹤煞有其事的点头,靠近时凌:“我家妹妹从小就被娇养长大,哪知道什么天高地厚?你别瞧着她现在温柔可人,实际可是个张牙舞爪的小刺猬。”

    时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反问道:“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沈远鹤眯眼,笑道:“说不定,以后用得上。”

    “......”

    没多久沈远鹤就收起了调笑的心思,开始认真思考时凌的建议,而后道:“接近三皇子不太可能,我家与他,自阮阮退婚之后就已是老死不相往来了,三皇子又非是痴呆,我若刻意接近,他怎看不出来?”

    时凌点头:“有道理,那就想想办法吧。”

    沈远鹤:“......”

    还不等他拒绝,时凌忽然举起茶杯,眼中似有星海熠熠闪光的看着沈远鹤,道:“你我做了八年同窗,朝堂之上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今夜之后你我将不会再有坐在此处饮茶谈笑的机会了,如此便预祝你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沈远鹤轻笑,也拿起茶杯点了点他的杯子,道:“那便以茶代酒,承了王爷这番好言。”

    说罢,二人一同饮尽早已变温的茶水。

    -

    三日之后,圣上身边的老公公拿着圣旨来了定国公府,同行的还有宣王时凌。

    全家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连沈瑶和魏姨娘也跟着一同到了前厅去接旨,沈娴在见到时凌的时候一个劲的朝他使眼色。

    怎奈何时凌只低头看着诏书,根本不带看她一眼的。

    沈娴气的嗔他。

    前几日还送药膏,今日就不敢看了?

    “定国公府听诏。”

    沈重元领着众人缓缓跪地。

    时凌提高了音量,一字一句念着诏书上对沈远鹤的夸赞和奖赏,沈娴在底下笑的眉飞色舞,她就知道她的阿兄会是这次的状元!

    她本想偷偷抬头看看时凌的,刚一抬头就发现时凌居然也在看自己,然后时凌瞪了他一眼。

    怎么?只允许你偷看本小姐,本小姐就不能偷看你了?

    她偏看!

    诏书上说他在此次科举中脱颖而出,圣上十分喜欢他所作的文章,两日后会特意宴请沈远鹤及家眷入宫。

    直至时凌念完诏书,喊道:“状元郎,起身接旨吧。”

    沈远鹤不卑不亢的起身走到时凌面前,微微低下头,双手接住那代表着他未来前途的圣旨,高呼:“多谢圣上,此后臣定为大呈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时凌面无表情的点头,随后有个老公公看向已经起身国公爷殷勤道:“国公爷真是好福气,往后定国公府的荣光定不止于此。”

    “哈哈哈哈,多谢公公吉言!”说着还让人拿了些银钱递了过去。

    时凌看了一眼沈远鹤,二人暗中对视一眼,随后道:“还请世子好好准备两日后的宫宴,莫要让圣上觉得失望。”

    “臣,遵旨。”

    时凌转身要走,恍惚间瞧见了沈娴瞧着他笑,就差冲过来跑到他面前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了,时凌转过身的时候忍不住勾了一下唇角。

    看来伤是好全了。

    待宫里的人走后,叶蓁抱着儿子哭了一场,沈重元满脸骄傲的拍着自家儿子的肩膀,沈娴自是为沈远鹤开心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哥哥脸上的笑容似乎没那么灿烂,眼底还被蒙上了一层担忧。

    待只剩下兄妹二人站在前厅时,沈娴好奇上前:“阿兄不高兴吗?”

    沈远鹤轻笑:“得中状元,怎会不高兴?”

    “可阿兄分明笑的勉强。”

    沈远鹤低头看她,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那不是勉强,是深知往后责任重担,以后便就不能随心所欲,要时刻想着大呈百姓如何、大呈如何了。”

    沈娴歪头笑道:“但我知阿兄一定能做好。”

    当晚定国公府就为沈远鹤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沈重元更是把他珍藏了许久的梨花酿给拿了出来,说是要与儿子比比酒量,不醉不归。

    放榜是第二天的事情了,众人才知晓这次的状元郎居然是定国公世子。

    因着沈娴京都城第一名姝的称号,后来又与三皇子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对定国公府的第一印象就是沈娴被退亲,如今人家世子中了状元,那可比沈娴被退亲这事儿大多了。

    萧慧与赵宝琳坐在酒楼里听着下人来报,脸色阴沉。

    赵宝琳没好气道:“不过就是状元,圣上居然还要亲自宴请,那慧儿你岂不是还要与她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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