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必多问?”
李岩瞬间愣在了原地。
因为这句话的潜意识就是,乾帝对林一秋到底是不是真太监根本没兴趣!
或者说,乾帝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虽然凭此还无法断定林一秋这个太监身份到底是真是假,但此时对于李岩来说,继续拿这点来对付林一秋,显然是已经无用了。
如果继续攻讦这一点,那就是对乾帝的质疑,是对她这位皇上的挑衅。
至少对于目前的所有大臣,包括他李岩来说,根本不敢这么干!
“宰相大人,现在应该可以聊正事了吧?”
乾帝冷冷出声,直接强行将话题扭转了回去。
李岩听完只能是点头。
“是,臣遵命!”
既然如此,看来还是得用礼部的事情来围攻林一秋才行。
想到此,李岩目光如炬,一股狠厉的意味很快浮现。
“陛下,林一秋和苍鸿罪证确凿,若是继续留下必定成为祸患!还请陛下莫要迟疑!立刻处死!”
“此等祸害不除!天下百姓难安!”
李岩拱手说道。
而他话音刚一落下,四周的其他官员也是附和再度请命。
乾帝见状,也冷冷地看向林一秋。
“林一秋,你诛杀朝廷官员,一共八位礼部大员全都惨死你手,你可知罪?”
林一秋听完,亦是拱手回应。
“陛下,臣不知自己有何罪责!”
“礼部那些人之死,都是咎由自取!臣只恨杀得不够早!”
那话语,简直比当朝的宰相还有其他的官员们更加激烈!而且是丝毫不让!
李岩此时也彻底怒了!
“一派胡言!陛下!您看看这个太监!”
“做出了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却依旧毫不认罪!这样的太监真应该连全尸都留不得!应诛灭九族!”
“李大人!我只是替天行道罢了,何维新屡次刁难与我,甚至要置我于死地,我这么做只是自卫而已!”
林一秋白了他一眼,语气一阵戏谑。
“若是那何维新未曾招惹我的话,我何必要去杀他?我说了,他是罪有应得!”
“哦?林一秋,你倒是说说他们为何罪有应得?”
乾帝探身向前,露出极为感兴趣的表情。
李岩正准备说什么,但是林一秋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拱手解释。
“何维新此前因为文庙之事,就屡次要陷害于臣,之后因为臣查出了科场舞弊,致使他们礼部蒙羞,何维新就更加记恨了!”
“也因此,他视臣为眼中钉肉中刺,屡屡恨不得除臣而后快!臣难道要坐以待毙吗?臣杀他只是为了自保!”
说完,林一秋继续冷冷看着李岩道:“李大人,难道我就必须得被他一直这么陷害?难道我就不能反击?”
李岩却根本不听这些,只是冷哼反驳。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杀他!再说了!你有何证据能证明何大人要陷害于你?”
“证据?那我的对食魏婉秋被钱永旭跟何维新抓住,还送进了大牢,这算不算证据?”
林一秋心中怒火涌起,语气也是极为猛烈!
“魏婉秋乃是陛下赐给臣的对食!然而何维新却以她为要挟,妄图加害于我!”
“魏婉秋在牢里被打得浑身淤青!这个仇我怎能不报?李大人!你老婆要是被这么对待!怕是你也会跟我一样动怒吧?”
林一秋一边说,一边语气戏谑起来。
“若是李大人还没有我这个太监有血性的话,那岂不是表明李大人连我这个太监都不如?算不上真正的男人?”
“你...放肆!岂能容许你这把胡扯?”
李岩被这么一讽刺,心中也是瞬间气恼起来!
这个林一秋,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嚣张到这种程度!
这要是不杀的话,以后的气焰怕是没人敢管了!
“陛下,林一秋这是在泄私愤!”
“固然钱永旭跟何大人他们有错,但是即便如此,那也应该有我大乾的法律来制裁!”
“岂能因为这些事,就亲手进行谋杀?这根本不合我大乾律法的规矩!”
下一秒,他的话瞬间引起了四周其他大臣的认同。
“说得对!这是在泄私愤!”
“应该让律法来处置!你一个太监岂能私下杀人?”
“陛下!这林一秋分明是在为自己狡辩!”
一道道的厉喝声音不断响起,他们都跟李岩牢牢站在一块!
乾帝此时却并没有直接开口说什么,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群臣。
片刻后,她才冲其中几个人问道:“吏部尚书周大人,你如何看待此事?”
闻言,吏部尚书周庭云眉目微闪,脚步缓缓上前一步。
他也是个老狐狸,刚才一众大臣们附和,唯有他沉默不语。
此时被乾帝给点到,脸色也是丝毫未变。
“回禀陛下,臣认为林一秋确实不该如此,如果天下人都以私愤为借口报仇的话,怕是会天下大乱。”
说得不严重,也并没有很激烈。
不过李岩听完以后,却是觉得周庭云是跟自己站在一块,便是立刻拱手。
“陛下,您看,臣等皆如此认为。”
乾帝没有接李岩的话茬,而是继续冲周庭云道:“是这样吗?说得似乎有点道理。”
这种模棱两可的语气,让周庭云瞬间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
随后,似乎是为了给自己留退路,他又拱手道:“当然,这种事情何大人跟钱大人也是有错在先!”
“正如林一秋所说,遇到这种事,是个男儿就都忍不住,太监尚且如此,若是换做臣的话,怕是也...”
话没有说完,但是那意思却很明显。
李岩听到这之后,脸色也是微微一暗,偏过头,他的眼神有些诡异地打量着周庭云。
“这个老狐狸,居然在关键的时候认怂了。”
这种给自己留退路的话,李岩怎么能听不明白?
而他对于这样的行为也是相当鄙弃!
如今关键时刻,只要众人勠力同心,就必定能将这林一秋送上法场!
若是有人退缩的话,难保会出现什么意外。
而乾帝只是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向了不远处的户部尚书宋宽。
“宋大人,你又如何看待此事啊?”
“这...”
宋宽只觉得自己后背在冒汗,喉咙也干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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