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德毅一听,不敢耽搁,连忙使了人打听。
至于三族老自己,出门找其他人商量去了。
原本的好事弄成这个样子,大家可得商量一下,有福同享,有难也得同当。
很快,关于姚家老太君从遥远的京城赶来,没想到一到便病倒的消息,便传满了整个金陵。不少人家派人问候,但可惜都没能见到姚老太君的面,直接被下人给挡了回来,直说老太君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有什么事,等他们家大爷来了再说。
于是,各种猜测飘了出来。
“不是吧,真的假的,姚老太君真的不行了?!”
“不知道啊,到处在传呢,说是赶路赶得太急了,所以病倒了。”
“姚家老太君多大了?”
“年纪不小了吧,儿子都好大了,还有孙女了……”
“那年纪大了正常,之前不还听说,被人弄进了大牢吗?又是下牢大狱,又是天花的,年纪又这么大了,能撑得住才怪了。”
……
说来说去,说得顾清菱好像要死了一般。
顾清菱嘴角一抽,有些无语:“……”
至于吗?
她不就是生个病吗,怎么跟死不死的还扯上关系了?
然而可惜的是,她还不能出去跟人解释,总不能说——你们别说了,我不是要死了,我是要生了。
顾清菱搬进了院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使唤着陈妈、大丫鬟春天把一切事宜安排妥当。
花了几天的时间,这院子才规整成了顾清菱平时习惯的样子。
陈妈看着顾清菱总是一副靠在躺椅上,盖着毯子就不想动的样子,有些无奈。
“老太君,你要真觉得身子不舒服,不如我们请个大夫回来好了。是,奴婢是知道你的身体一般的大夫看不出来,可我们也不能老等神医啊。”陈妈说道,“反正他现在不在,我们也找不着他,先找一个别人好了。”
“找别人没用,神医说了,这是我的‘老毛病’,只有他能治。除此之外,也就看着病秧秧的,其他的没什么。”顾清菱摆了摆手,死活不愿意请大夫。
之前家里的平安脉,顾清菱还能做主,把大夫唬弄过去,那天家安排的御医,差点没把她吓死。
我的乖乖!
她肚子里揣的可是娃,要是让人看出来了,她还能活?
尤其是那时大牢里还有天花,她还不得不让人把。
然后顾清菱发现自己想多了,那时大牢里已经有天花出现,有几个大夫愿意冒生病危险给他们这些疑视得了天花的犯人把脉?
所以人家用的是“悬丝把脉”。
左手换右手,如此顾清菱才蒙混过关,骗过了那个特别好说话的御医。
某御医惊悚:“……”
等等,老太君,所以你当初特地挑中我,就是因为我看着比较好欺负吗?!
顾清菱下马微扬:要不然,你以为?
陈妈见劝不动,就让大丫鬟春天去劝,大丫鬟春天心里藏着事,哪敢劝啊,嘴上答应着,实际上根本没采取行动,反倒是一直担心着。
——眼看着已经到了预产期了,怎么老太君一点也不着急啊?
——产婆什么都没准备,万一发动了,她要怎么办?
根本没有任何经验的大丫鬟春天可不觉得,她还能一个人完成接生的任务。
就在她憋不住想要求顾清菱想想办法时,老天爷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顾清菱终于给她发布任务了——没事到街上转转,看能不能碰上一个要生产的妇人,找借口把产婆什么的给准备了。
大丫鬟春天:“……”
——我的天啦,老太君,你终于行动了!
她狠狠松了口气,连忙找了个要采办的借口出门,转悠起来。
这一转,大丫鬟春天发现,这怀孕的人好像满多的吧?
这是一个。
这又是一个。
这又又是一个。
……
只不过,每个人怀孕的周期与她家老太君有些不一样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丫鬟春天的运气,她这么一盯,居然还真被她“盯”出了一个大着肚子,意外在街上“早产”的乡下妇人。
妇人正走着路,猛然的剧痛吓了她一跳,瞬间脸色就白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回事,四周的经验的人看到她腿间流下的液体,瞬间就明白她怎么回事了,连忙惊慌地冲四周喊起来:“不好了,她要生了!”
还有大娘赶紧跑到妇人跟前,一边扶着她,一边着急地说道:“你怎么回事啊?都要生了还出来,你男人呢?”
妇人痛苦地说道:“我男人外出上工去了,婆婆……婆婆让我出来买几根葱。”
“买啥葱啊,你这都要生了,还往外面跑,也不带个人跟着,不怕出生啊?”那大娘一听,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这个婆婆想要搓磨这个儿媳妇,要不然怎么可能让一个顶着这么大肚子的孕妇单独出门?
就是她自己,再跟儿媳妇不高兴,也不可能干这种事情。
大丫鬟春天见有人围了过去,也赶紧上前帮忙:“怎么了?要不要紧?这大街上怎么生啊,旁边有没有哪家的院子能租一下,我出钱……”
带着任务的大丫鬟春天瞬间就将演练了很多遍的台词给说了出来,积极出钱租院子,出钱请产妇、请大夫,一副要给这个妇人帮忙的样子。
其他人本来没想到这个,但听她这么一说,确实也觉得在大街上生不好,正好妇人只是宫口破了,羊水掉了出来,不是马上就要生孩子了。
有经验的大娘立马说道:“要是不远的话,我们可以抬过去,应该来得及。”
“来得及就好,麻烦大家帮忙抬过去吧,我肯定不会让大家白帮忙的……”大丫鬟春天就将这件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敲定了附近的一个院子,让大家把妇人抬过去。
住在这条街的,正好也有认识产婆的,非常主动地帮忙去请人。
没一会儿,大家就七手八脚地把产妇抬进了旁边的一个院子里,你家凑一点东西,我家凑一点东西,凑出了一间临时的“产房”。
这院子虽然没有人住,但房东一直想租出去,应该有的东西都有,这烧水什么的也方便,到产妇的阵痛越来越紧促,热水也烧开了。
被拉过来的稳婆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净了一下手,连忙喊了几个有经验的人跟她进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