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占庭帝国的太子约翰.科穆宁,在岳卓群的陪同下,急匆匆地向皇宫正殿走去。
两人正在研究岳卓群的手记,御前侍从官急匆匆地赶来,说皇帝阿历克塞一世陛下紧急召见两人。
“出了什么事?西边的基督教无赖和泼皮们,又一次要在希腊登陆,然后经由我们这里,转去亚细亚?”约翰.科穆宁好奇地问道。
没等岳卓群回答,他自己先否定了。
“他们在地中海东岸,有了落脚点,安条克、的黎波里。他们从法兰西、德意志、意大利转去西西里岛,再从那里的巴勒莫、墨西拿港上船,经过马耳他、克里特岛,直接就能转去这些东岸港口。不必再到我们拜占庭绕一圈。除非...”
约翰转过头来对岳卓群,很愤慨地说道:“除非他们又想来拜占庭抢掠一回。“
“皇帝陛下绝对不会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岳卓群答道。
“既然西边没有事,还会是哪里出了变故?”约翰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岳卓群心里没由地激起一阵激动,他隐隐觉得,自己一直的期盼可能就要实现了——宋人从东边打过来。
但是两国相隔太远,时间又过去这么久,东边一直没有动静。此时的他,不敢表现出激动和惊喜。
万一不是意料之中的消息呢?
到了正殿,约翰.科穆宁发现父亲少有的失态。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座位上,而是在殿上走来走去,几位大臣和将领恭敬地站在一边,目光随着他身影不停地移动着。
看到自己的长子和他最亲密的伴从赶到,阿历克塞一世往前紧走了一步。由于步伐迈得太大,走得又急,像是往前狠狠窜了一下。
“约翰.阿克苏赫,”阿历克塞一世从约翰.科穆宁身边走过,找到了岳卓群。“你看看,快看看,是不是你所说的宋人,打过来了。”
阿历克塞一世说完,示意一位将领把一叠情报递过来。
“这是我们刚收到的情报。这支军队行进得太快了,我们收集情报的探子,传递回来的消息,只能跟在他们的马屁股后面。”
岳卓群一边听着皇帝陛下又惊又喜地絮叨,一边接过那些情报,一目十行后,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陛下,没错,这应该是宋人的骑兵。他们的主旗帜是红色的,下面分支的旗帜有白,有黑,上面镶着红边,绘制着老虎、狼、飞鸟,喜欢穿着红色外袍。他们打起仗总是这么...出乎人意料。”
不明就里的约翰.科穆宁连忙接过岳卓群手里的情报,仔细看了起来。
上帝啊,这支骑兵把波斯搅得天翻地覆,还攻陷了塞尔柱人在波斯的都城尹斯法罕,而且是短短几天里就攻陷的。
太神奇了。
然后他们一路长驱,在底格里斯河畔,奇迹般地击败了塞尔柱苏丹穆汉末德一世的八万骑兵。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约翰.科穆宁知道塞尔柱人的战斗力,虽然他们已经不在巅峰期,可依然能征善战,很难对付。这些年拜占庭能够喘口气,主要是他们忙于内乱,一直在窝里斗。
现在看到宋人骑兵,就像驱赶牛羊,砍瓜切菜一样击败塞尔柱人。仿佛这些强大的异教徒骑兵,在宋人面前就像一捧浮尘,吹口气就烟消云散。
接着看到摩苏尔苏丹国的军队被打得落花流水,曾经是塞尔柱人占据小亚细亚的前进大本营的摩苏尔城,像纸湖的一样,被宋人骑兵轻而易举地扎破了。
想趁机占便宜的埃德萨伯国军队被打得满地找牙,反倒让约翰.科穆宁不觉得奇怪了。这些该死基督教的异端们,除了贫穷、贪婪和狂热,简直一无是处。所谓战斗力,全靠源源不断、被洗脑忽悠过来的穷人用命去博。
至于什么圣殿、医院骑士团,无非就是一些贵族破落户或者非长子骑士之类的人组成的。听着高大上,那是因为他们吹嘘和作秀的能力超出他们的作战能力数十倍。
最后看到宋人骑兵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攻破了罗姆苏丹国和卡帕多西亚苏丹国的联军。约翰.科穆宁已经麻木了。
作为离拜占庭最近的两个突厥人苏丹国,帝国与他们不知交手过多少次,各有胜负,也知道他们的战斗力和坚韧。可是情报显示,他们在宋人的面前就像一群没有长大的小孩子,转瞬间就击败了。
“他们来自东方,穿着红色衣服,举着红色旗帜,就像荒野里的大火,无边无际。不要阻挡他们的前路,因为万物都会被烧为灰尽。”
约翰.科穆宁轻声念着这句已经在小亚细亚、两河流域、波斯和地中海东岸传唱的歌谣,脸色在不停地变化。
“我的副皇殿下,从这首歌里,你听出什么来?”阿历克塞一世叫着自己儿子正式的封号——副皇,或许叫共治皇帝。
“恐惧,对死神的恐惧。”约翰.科穆宁毫不迟疑地说道。
“没错。这些宋人攻陷了尹斯法罕、摩苏尔、埃德萨、西斯、迪亚巴克尔、科尼亚、卡帕多西亚,然后把这些在历史上留有盛名的城市,一把火烧成灰尽。他们击败了一个又一个敌人,然后把成千上万、敢于顽抗的敌人,割下首级,在大路边上堆成山丘。”
阿历克塞一世神情复杂地历数着大宋西征先遣军的这些战绩。
约翰.科穆宁脸色变得惨白,他捂着胸口,身体轻轻地摇晃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
太可怕了,这些人的手段太残酷无情了!
约翰.科穆宁心里呻吟着,他看着岳卓群,有些不快地问道:“约翰,你一直在说,宋人是如何的优雅。上千年的历史和文明沉淀,让他们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优雅的国家和人群。他们吟诗唱歌,创造了无数让上帝都侧目的艺术作品。可是...父亲说的这一切,这就是他们的优雅吗?”
岳卓群反倒一点不觉得奇怪,只是他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解释。嘴巴张了张,脑子里还没有想好应对的字词。
“让我来回答吧!”阿历克塞一世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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