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跑来的护士比阻拦陈鸿晖的那个要年纪大,工作经验似乎更多些,但此时脸上却有些惊慌。
“皮经纬家属!皮经纬家属来了没有!”
老者赶忙举手应答,匆匆跑过去。
这位年长些的护士上下打量一眼,开口问道:“你是他什么亲属?”
“管家。”
这位护士显然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答桉,说话的语气明显停顿了片刻,随后问道:“他家属呢?父母,兄弟姐妹,都不来吗?”
“先生太太都不在国内,这一时半会儿的,联系不上,你有事跟我说就行,我能担责的!”
皮经纬的状况似乎的确堪忧,让这位护士实在没法再继续纠结管家的问题了。
她开口说道:“算了,我就跟你说吧。”
“您说!”
“病人受伤很重,现在止不住血,血库储备的血浆不足了,你赶紧跟亲戚朋友……反正跟认识的人问问,看有没有要献血的,记住了,是b型血!”
老管家“啊”了一声,明显有些急切,“我们在海市可没什么亲戚朋友,就是去找……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这……你等等,我去打个电话。”
“打打打,打什么电话!”
陈鸿晖在一边看了半天,见老管家好像也没什么办法,直接急切叫嚷了一声,径自从大厅往门口跑。
治安官跑到门口,冲门外叫了一声,“都在吗?谁是b型血?过来献血!”
不多时,门外匆匆忙忙跑进来三个年轻人。
身临一线的治安员全都身强力壮,这三人看起来,每人抽上400cc完全没有问题。
陈鸿晖本人也撸起了袖子,看样子,他也是b型血。
老管家双眼一亮,这时候也不再给陈鸿晖脸色看了,忙不迭地感谢。
陈鸿晖摆摆手,没有多言。
他是皮经纬的组长,小组的成员经历了很多事,彼此关系极佳,生命危急关头,谁也没想过要藏私心。
陈鸿晖甚至转头问了徐云书一声。
“小徐,你是b型血吗?”
徐云书下意识摇摇头。
他是a型血。
更何况,就算徐云书跟皮经纬的血型一致,他也不敢真把自己的血输入普通人的身体里。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老管家这时候也打完电话,跟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唉声叹气起来。
徐云书看到这位老管家的表情,心中微微一动。
皮经纬背后的能量,很难辐射到海市吗?
那么,皮经纬来到这里,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就很难判断了。
皮经纬受伤的部位非常致命,如今已经在用大量的输血来维持生命了,所以护士验血抽血的速度非常快,转眼之间,四名b型血的队员就已经献血完毕。
刚刚献完血的陈鸿晖,按着胳膊,又跑回徐云书身边。
“小徐,那边什么情况?能不能把人保住?”
陈鸿晖深知,以皮经纬情况之糟糕,如果用常规的医疗手段,应该很难保住性命了。
哪怕是一国元首中了这样的伤,估计也难逃死劫。
现如今,唯有徐云书曾跟他说过的手段,或许能救起皮经纬来。
“三个小时……这是赵所答应的时间。”徐云书做了担保,“东西送来的时候,他还留一口气的话,应该能活。”
陈鸿晖嘶了一声。
三个小时,想熬过去可不容易。
急救室里,皮经纬依旧被抢救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每一分,每一秒,生命都在流逝,但距离获救的希望也逐渐逼近。
现场的状况如此紧张,甚至让徐云书都有些焦虑了,只觉得度日如年。
然而一看时间,却让人哭笑不得。
直到现在为止,连半个小时都没过去。
然而就在此时,那位年长的护士再一次回来了。
她带来了一个极其糟糕的消息。
“皮经纬家属!病人大出血!刚才捐献的血浆不够了!我们在联系血站,准备发紧急消息,你们这边还有同血型的人可以联系吗?”
老管家“啊”了一声,重又用视线瞄上了陈鸿晖。
他刚刚见到这位治安官带人鲜血来着,于情于理,作为同事来讲,该做的也都做到了。
可眼下这个情况,除了向陈鸿晖求助之外,还能怎么办?
陈鸿晖脸色不大好看。
如今皮经纬体内大出血,全靠输血维持性命。
要说同是治安所的人,还是陈治安官的手下,出任务受的伤,陈鸿晖于情于理都不能放弃。
可问题是他刚刚献过血,虽说献血这种事,对身体损害不大,可这也是建立在好好休养的情况下。
他们同组所有同血型的治安员,刚刚都被抽了400cc的血,这会儿如果再抽的话,皮经纬的命保不保得住另说,可他们估计够呛了。
硬要抽的话,再抽上100左右应该……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可最大的问题是,这点血够吗?
陈鸿晖下意识看向徐云书,他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徐云书会不会有什么办法。
然而他只看到徐云书正紧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实在不行,就扩大寻找范围,在全市的治安所里,寻找b型血,也不知道时间上来不来得及。
陈鸿晖刚下定决心的时候,医院这边也开始了动员。
他们似乎接受到了某种指令,不时有医护人员走来献血。
然而似乎杯水车薪。
比起第一次的积极踊跃,刚刚献完血的三名治安员,再进来的时候,脸上浮起的就不再是紧张神情了。
比起关心同事的性命,他们如今更关心自己还能被抽走多少血。
一方面是担心血浆不够,皮经纬维持不了生命,另一方面,暗地里肯定有自己身体撑不撑得住的隐忧。
陈鸿晖脸色也不好看,但他是治安官,必须第一个表态。
他撸起袖子,拍打一下尚未被扎针的胳膊,豪言喝了一声,“来吧!再来400,我也撑得住!”
岂料护士这边却不干了。
“万一出事了,谁担责任啊?”
陈鸿晖直接瞪眼,“我担!”
话虽说得豪气,可口头说的话向来容易反悔,这护士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死活不肯再为他抽血。
陈治安官急的额头上暴起青筋来。
就在此时,他的肩膀上被按了一只手。
于此同时,陈鸿晖身后传来徐云书的声音。
“献血这种事,就让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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