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月华暗道:“还以为棋逢敌手,没想到,却原来遇到个变态。”
分床位的时候,万分凑巧的是,上官青鸾居然就分在阿蛮的旁边。
因此,阿蛮左边是是上官青鸾,右边是欧阳美兰。而钮祜禄月华则睡在最靠边的床上。
“看到没,靠墙睡的那个就是钮祜禄月华,钮祜禄家的。丞相钮祜禄京墨是她爹,当朝位份最高的钮祜禄如玥贵妃是她亲姐。”
“听说,钮祜禄丞相见贵妃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所以特意把幺女钮祜禄月华送进宫里助力呢。到时候,钮钴禄月华被赏赐下来的位份必定最高的。众人对她不是巴结就是惧怕呢。”
“你看,储秀宫的姑姑真会做人。给钮钴禄月华分的床铺是最好的。只要钮祜禄月华侧过身去,她面对的就只有墙壁。所以,她有足够的隐私空间。”
以上的话,都是上官青鸾告诉阿蛮的。阿蛮还不知道,相处下来,上官青鸾原来如此健谈。果然,还是自己表现得够诚意么?
阿蛮并不反感上官青鸾这个话痨。毕竟,她长这么大,除了山上的白胡子爷爷,还有山下村里的树根哥偶尔会跟她说些好听的话,就没有人愿意这样好好地跟她说话了。
村里的那些破小孩,不是拿小石头砸她,就是说她是“野孩子”、“魔鬼”、“山怪”等等。
她不反击,还真道是她怕那些破小孩不成吗?她不过是感念村里的大人把她拉扯大罢了。
阿蛮想着,聊天总要你来我往的,不然,让上官青鸾一个人哔哩吧啦地唱单簧,委实是良心过意不去。
可是,阿蛮的确是没有跟闺中密友卧谈的生活经验。于是,阿蛮想了一下,就接过上官青鸾的话说:“你的话真多!”
阿蛮可是认为自己说了一个赞美上官青鸾的话,毕竟,会说这么多话可是优点啊。她就不行了,她只会说短句,顶多就是两三个短句并列一起说。再说长了可不行,哔哩吧啦的更不行。
赞美的话应该人人都爱听吧?虽然从来没有人赞美过她。
阿蛮觉得自己可是特意挑了一个大实话来赞美上官青鸾了。为了增加确信程度,阿蛮说这话的时候,还特别认真,特别严肃。阿蛮想要表明的无非就是:我说的话,是真的!
结果,上官青鸾听完之后直接就愣住了。上官青鸾感到心好慌呀。上官青鸾心想,果然她的话还是太多了么?在家里的时候,父母兄弟姐妹已经受不了她,才把她赶到宫里来的。没想到,进了宫还是被人嫌弃了。嘤嘤嘤,又不敢哭大声,怕被掌事姑姑责罚。
阿蛮见上官青鸾突然不说了,心想,必定是自己的短句说得不够完整,影响别人对她话语的理解。于是,阿蛮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又加了一句:“你一直都是这么多话的么?”
呐,阿蛮觉得自己已经用尽毕生的功力来维系这场来之不易的闺蜜卧谈了。呼……真难啊!
上官青鸾更惊了,她结结巴巴地想要回答:“是……是……”
结果,话还没说全,只听到最靠边的床上,钮钴禄月华轻嗤了一声翻了个身。旋即,睡在阿蛮右边的欧阳美兰立马应和着说了两个字:“聒噪。”
咦,原来她们都听到了耶。上官青鸾当即羞赧得满脸通红。她的话就更说不下去了。正结巴间,突然掌事姑姑从门外走了进来。
掌事姑姑说:“食不言寝不语,灯都关了,谁还在说话。”
唉,就没有人教过阿蛮要食不言寝不语啊。不知者不罪吧?阿蛮单纯地心想。
上官青鸾综合分析了一下。刚才说话的就她和阿蛮。但是,她自己说的话明显比阿蛮多。又而且,她是上官家的,她爹是当朝太傅上官书荣,估摸着就算认罪了,姑姑顶多就责骂两句,不会真拿她怎么样。
于是,上官青鸾实诚地就打算捏着鼻子认了。
没想到,上官青鸾还没开口说话,一旁的欧阳美兰就腾地坐了起来。
众人纷纷看着欧阳美兰,总感觉她一副壮士就义的英烈。
毕竟,她刚才的确最大声地说了一句“聒噪”,这才把姑姑引了进来的。
就在大家以为欧阳美兰要主动承认是自己说了话的时候,没想到,欧阳美兰却伸出了手指,转过了身一指,说:“姑姑,是她!”
众人悄悄地从枕头上仰起,顺着欧阳美兰指示的方向看过去。
发现欧阳美兰指的正是自己的那个方向之后,那一排人当即安安静静地马上躺回去。唯恐一个不慎被错指了去,惨受冤屈。
上官青鸾更慌张了,欧阳美兰指的是她吧?她当即打算坐起来向姑姑解释,自己本来就是打算要自首的。不是因为欧阳美兰的指认。
没想到,欧阳美兰转过身之后,手指却从上往下,一戳就戳到阿蛮身上,实锤了:“是她!”
众人皆轻嘘了一口气。原来欧阳美兰说的是阿蛮呐。女百合之一。
但凡是世家出身的,比如钮钴禄月华,比如上官青鸾,比如欧阳美兰,大家都大概对他们的身世有个了解。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名媛千金圈子里的,都是那么些人。她们都互相认识。即便是来之前不认识的,来到之后也被人介绍认识了。
然,阿蛮的出现却委实神秘和出奇。
先是阿蛮的迟到。然后就是阿蛮身上的衣服出奇的光鲜。但是,除了钮钴禄月华等有数的几个人,又没听说过还有哪个显赫的世家派遣了千金参加选秀。
众所周知的只是,阿蛮的确很美。貌若天仙的美。而这样来路不明的美人,最好除掉一个少一个。所以,众人都不吭声。
本来告状者很有滋事的嫌疑,要先罚。可是,对于欧阳美兰,掌事姑姑是知道的,她爹就是钦天监监正欧阳卫风。多少要给他几分薄面。
而对于阿蛮,掌事姑姑也是知道的,因为掌事姑姑刚好跟织造局司服的嬷嬷是好朋友。
所以,掌事姑姑认为,如果不是因为阿蛮,织造局的嬷嬷就不会死。
因此,这事既然有了人证,就不用再调查了。正好可以为织造局的嬷嬷报仇。
于是,掌事姑姑面具狰狞地看着阿蛮问:“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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