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漏法眼。
在夜色、云层遮掩下,将泗水城内外动静,尽收眼底。
见十八道身影,偷摸溜出了泗水城。
沈墨不由开口道:“陈师姐,柳、吴两家离开城池了,正往这边赶来。”
“恩。”
陈梦泽神情,反而比先前淡然了不少。
眼看着血仇即将得报,她心中竟愈发冷静下来。
回过神后,未免为之前的鲁莽行为,感到一阵懊恼。
她倒不是畏惧身死,而是真依她先前做法,恐怕只能斩杀掉柳、吴两家一些无关轻重的族人。
算不得真正覆灭两大家族,为陈家,为她母亲安氏报仇雪恨。
“要是待会,我力有不逮……你便替我出手,杀了柳定江、柳羽和吴大庸!”陈梦泽忽然清冷说道。
沈墨心中有些讶异,想了想,点头应下。
“放心吧,此地不比泗水城内人多眼杂。”
“以我诸多手段,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若实力超出你许多,我便先将其打伤,之后再由你手刃仇敌。”
沈墨也不知,要做到何种程度,才能化解她心中执念。
既如此,干脆做彻底一些。
免得日后,这份执念出来作祟,继续影响陈梦泽修行!
陈梦泽望着沈墨。
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逝。
自她来到天山城诛魔,心头始终被诸多情绪困扰。
有强烈的复仇之念,有修为停滞的惊惶,有对未来的迷茫……
亦有,对沈墨的愧疚。
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悔!
以前,明明是她心硬如铁,为了报得血仇,而百般拒绝了沈墨。
可亲眼见证,他自踏入内门后便一飞冲天的惊人表现,陈梦泽内心便弥生出了各种情绪。
修为境界飞速提升,实力暴涨……
鬼国遗址一行初显锋芒,天山大典挣下偌大名头,如今更为了她的复仇尽心竭力……这一切,陈梦泽都看在眼里。
偏偏,当初她看不上眼的顽劣,如今有了同为天之骄女的亲近之人!
不知何时……陈梦泽无暇的面庞,已凑到了沈墨面前。
红唇微启,清香四溢。
眼看着,就要亲到了沈墨的嘴角。
“东方青龙七宿,大手印。心!”沈墨忽然开口低喝。
双手翻飞间,定于心之手印。
一道奇异的狐狸状虚影,从他双手间浮现。
瞬间没入了近在咫尺的陈梦泽体内,她为之一颤,双眼恢复了清明。
同时一道淡不可察的黑烟,自她眉心中溢出!
“瞎想些什么呢?生了心魔还不自知。”
沈墨说着,从乾坤袋中掏出一颗太虚丹,塞入了陈梦泽口中。
“咕噜!”
陈梦泽红着脸,咽下灵丹。
随即,运转起功法,消化药性,平复激荡不休的道心。
片刻后,陈梦泽正想开口解释什么,却见沈墨神情一肃。
“他们来了!”
“柳定江、柳羽、吴大庸等人皆在,总共十八名聚气境修士。”
“其中,柳羽是是聚气巅峰,两家族长是聚气后期。中期有四人,剩下的皆为聚气境初期!”
陈梦泽柳眉倒竖,银牙咬得嘎吱作响。
“这批人,正是当年灭我陈家满门,害死我母亲的罪魁祸首。”
她这话说得没错。
二十多年前。
即便只有十几岁的柳羽,也凭着锻体境修为,参与了陈家的灭门惨案。
这十八人之中,除了寥寥几人,岁数不算大,当年并未手染陈家老小的鲜血外。
其他人或多或少,斩杀过陈家人。
甚至不少人,当初还是锻体境修士,正是仗着沾血的陈家资源,这些年也修炼到了聚气境。
至于,其他背负血债的两家修士。
要么老死了。
要么死在了修行路上,
要么还停留在锻体境,在泗水城、大胜山和紫竹谷之中,此次并未出现!
柳定江父子、吴大庸等一行人,为了避免惊动沈墨二人……
在夜色掩护下,靠轻身、疾驰符箓,奔行了二十里。
直至到了甜泉山,他们才取出法器,化作一道道流光围住了临时洞府。
不再有半点遮掩!
“姓张的恶道人,你给我出来!”
一名柳家修士,恶狠狠的叫骂道。
柳定江、柳羽、吴大庸三人,自恃身份,自不会上场叫阵!
即便先前,这两家族长在自家府邸内,便已丢光了脸面。
“呵,大半夜的,哪来的狺狺犬吠?”
化作魁梧恶汉“张铁山”的沈墨,携着陈梦泽,从洞府中走了出来。
他目光,随意往柳、吴两家修士身上一扫,满脸不屑,“怎么?老犬被人打了,就找了小犬过来报复了?”
闻言,柳定江、吴大庸二人脸色齐齐沉了下来。
吴大庸还好一些,在吴家府邸认怂极快,并未被这位恶道人暴打。
而柳定江,却被打得不轻。
正好应了这句“老犬被打”之词!
见恶道人言辞如刀,柳定江再也按捺不住,厉声骂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丑恶道人!死到临头,还敢逞口舌之力。”
“哦?”
沈墨神情微肃,“我夫妇二人,不过是想要尔等四成产业罢了!这般,便要与我二人生死想搏了么?”
面相桀骜的柳羽,眼中浮现一丝狞色。
“事到如今,莫非还以为,你们还有活路么!”
“也不看看泗水城,是谁家的地盘?打伤我两家族人,还要谋夺我等产业利益……”
“若放你二人活着离开,城内其他家族、散修,焉能将我柳吴两家放在眼里!”
“说吧,你们想葬在何处?”
随着柳羽话语一落,他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杆紫金大戟。
柳定江、吴大庸也率着其他家族修士,取出法器、符箓等物,缓缓逼迫了上来。
高悬天穹的无漏法眼,滴溜溜转着。
大胜山、紫竹谷依旧被禁制迷雾遮掩,没有格外动静。
泗水城中,纵然有小家族修士、散修,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也不敢过来瞧热闹。
清泉山方圆十里,都静悄悄的。
别说是修士了……就算是飞禽走兽,似乎也嗅到了危险气息,早早藏入了深山。
“月黑风高,还真是个杀人的好日子!”沈墨轻声吐道。
随即,松开了抓住陈梦泽的手。
微风吹拂,吹起了陈梦泽帷帽上的薄纱,显露出一张充满杀意的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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