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你刚才所言……可当真?”
始皇帝忍不住开口。
世人皆知秦始皇为残暴之主。
他倒是没有想到,落到自己儿子这边,自己反倒是仁慈了?
满朝官员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不过在看向赵天的时候,不少人更多的还是不屑一顾。
赵天?
寻常时候,那都是默默无名之辈。
要不是背负着始皇之子的名头,恐怕都不会有人知道他的。
现在居然当朝说这种话。
在众人看来,赵天这话,可谓河汉斯言。
不过就是想要吸引始皇帝的注意力罢了。
“蠢不可及,也不想想,你现在是吸引了陛下的注意力,但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会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
不少人心中暗自念叨着。
当然,赵天毕竟是始皇帝之子,这群人还不敢直言。
“十三弟,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扶苏也是一愣,继而有些气恼的开口。
现如今老天都降下神石,表明父皇残暴了,你居然还这么“倒行逆施”?
赵天没有去理会扶苏,而是再度对着始皇帝行了一礼。
“我言父皇太过仁慈!世人的确皆称父皇为暴君,然则在我看来,这却是大错特错。”
所谓的暴君,不过是后人欲加之罪罢了。
秦始皇一生一共有三次廷议,影响中国历史2000余年。
第一次廷议,议帝号、废谥法。
第二次廷议,废分封、设郡县。
第三次廷议,焚诗书。
而也正是因为这三次廷议所做的事情,被后世的人认为是错的,认为秦始皇是位暴君。
然而,“焚书坑儒”这一典故,也只有一半与史实相符,下令焚烧典籍,确实有其事,但并没有坑儒,而是坑术士。
司马迁的《史记》中也并未记录坑儒这一说法。
即便是焚书一事,也被夸大了。
而纵观历史,所有皇帝之中,只有秦始皇是没有下令残害开国功臣的皇帝。
暴君说法,是源于《史记》中的《秦始皇本纪》,暴君这一称呼含有很重的主观情绪。
“大错特错?所为何来?你可知这是朝堂,朝堂之上不可儿戏,否则当罚。”
始皇帝淡淡的开口。
赵天当即一作揖行礼,“还请父皇以及在场各位大臣回答儿臣两个问题。”
秦始皇微微点了点头。
而在场的文武大臣们,倒也来了兴趣,很想看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十三皇子,现在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父皇可曾受惟妇言是用,昏弃厥肆祀弗答,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为大夫卿士?”
众人一愣。
他们倒是没有想到,这十三皇子居然引用了《牧誓》当中的言论来轮论证自己的观点。
这讲的便是听信妇人的话,轻视对祖宗的祭祀不问,轻视并遗弃他的同祖的兄弟不用,竟然只对四方重罪逃亡的人,这样推崇,这样尊敬,这样信任,这样使用,用他们做大夫、卿士的官。
“不曾!”
始皇帝当即摇了摇头。
“父皇可曾滥杀功臣、屠城而灭尽六国之贵族。”
“不曾!”
赵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既然什么都不曾做,又何处残暴之说呢?父皇还是太仁慈了。”
赵天转而看向了扶苏,目光矍铄。
“皇兄先前所言,更是可笑。”
“修筑长城,劳民伤财?”
“这不过是腌臜之辈的愚蠢言论,你身为大秦长子,怎可不辨是非而言之。”
扶苏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指责呵斥。
至于他的老师淳于越,更是面色阴沉无比。
那一句“腌臜之辈”,反过来说的不就是他吗?
毕竟扶苏的一切才学,都是他教授的。
“长城,实乃最先进的军事防御设施以及交通讯息网,它是父皇与蒙恬殚精竭虑的心血之作,它是帝国的利益线,它是保卫我们家园千载的屏藩。”
“你可知,建长城,并非浪费国力民力,实乃长远之计也。”
“从成本上来说,长城表面上耗费巨大,但实际却节约了成本。”
“帝国北疆遥远漫长,如果没有长城,仅仅用军队,那需要的数量恐怕是任何国家都不能承受的。”
“而有了长城,帝国就只需要用不多的机动兵力,就完全可以应付一般的入侵了,真可谓功在千秋万世。”
赵天言辞激昂,侃侃而谈。
自汉晋以降,外患相寻。
若不是有长城顶着,胡马想要踏入中原,能有那么困难么?
秦朝之亡,有很多原因,或许长城是其中一个,但绝不可抹杀秦始皇对中华民族的贡献。
吃水不忘挖井人,切莫前人种树,后人话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