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落红唇微勾，噙着一抹浅笑，“我说过，我说话算是，自然是要放你走的，但是......”
南星落回头看向了身后的青年，白皙如玉的手缓缓抬起，轻抚那张妖孽般的俊脸，“但是他，说话算不算数，我就不知道了。”
一声轻笑，夜九渊任由那只略显冰冷的小手在自己的脸上放肆，薄唇微动，“你在说本尊言而无信？”
夜九渊的手在船栏上轻点，许久之后那双桃花眸缓缓挪到了范毅的身上。
“本尊怎么可能言而无信，只是天色已晚，这船上也没有多余的地方让阁下休息了，不如换个地方如何？”
范毅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顿时撕心裂肺的嘶吼了起来，“你们说要放过我的，我刚才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南家的夜家的光明圣殿的，我都说了，我都说了啊！”
夜九渊微微颔首，“此番本尊当真是多谢你了，你放心，本尊不动你，这船上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动你。”
范毅还未反应过来夜九渊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见夜九渊薄唇微启，一声哨声轻悠悠地吹了出来。
那声哨声，和南星落平日里听到的不同，和她用作音攻的哨声也不同，带着点点诡异古怪。
哨声响起，原本刚安静下来的船微微一晃。
夜九渊的手轻扣南星落腰间，将人反了个面，摁在了自己的怀里，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乖，小姑娘家家的不要看。”
南星落随意挣扎了一下，好的，够结实的，便也索性不动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南星落感觉船有晃了晃，耳朵微微一动，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了船栏，爬上了船板。
数量还挺多的样子。
南星落一怔，想起了方才在湖里看到的东西，抿了抿唇不在说话。
是蛇。
“嘶嘶嘶”吐信子的声音响起，爬上船的蛇越来越多了。
南星落有些起鸡皮疙瘩，她也怕那玩意，黏黏腻腻的。
夜九渊低头看着往自己怀中钻了钻的少女，剑眉微挑，一双带着冷意的桃花眸划过了暖意和宠溺。
夜九渊将人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窄袖轻动，目光淡淡地扫过了爬上船的蛇，原本还想钻到脚旁的蛇蛇身一抖，蛇目里肉眼可见的忌惮和惊惧，旁四散开来。
惨叫声响起，却也只有一声，便听到皮肉撕扯的声音。
接着就是重物被拖扯的声音，南星落从窝在夜九渊怀里的眼角里，看到了浑身是血的范毅，瞪大了双眸，喉咙处是突突直冒的鲜血。
那些蛇撕扯着范毅的身躯，将人生生拖下了船只。
南星落看到，范毅身上的裸露在外的血肉，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甚至手脚处都诡异地扭着。
像是被生生撕扯开了手脚关节。
南星落睁大了凤眸，最粗的蛇比夜九渊的腰杆子还醋，最细的蛇也有夜九渊胳膊粗了。
夜九渊这人，究竟是人还是什么玩意，怎么能驭蛇。
一只手在南星落的头上一扭，将那脑袋扭了过去，身子也向侧一站，挡住了那血色淋漓的一幕，“嗯？小姑娘家家的，不要看太多血腥的东西了。”
南星落眨了眨眼，也不再看过去。
南星落感觉那只托着腰的大手紧了紧，下一瞬便凌空而起。
南星落一时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伸手就搂住了夜九渊的腰。
夜九渊唇角微勾，一声轻笑，拍了拍南星落的脑袋，手动将那脑袋转了过来。
南星落这才看到了船板上的狼藉，一片血污还有一些染了血的碎皮和皮肉，甚至还有半只手掌。
夜一看着夜九渊唇角的那抹笑意，不由得感叹，尊上和夫人在一起的时候，那笑得比前十几年加在一起都多。
夫人在的时候，尊上都不会降罚于他了，妙啊。
夜九渊看了一眼看着自己露出莫名赞赏表情的夜一，眉尾微挑，“夜一，将船板上给本尊清理干净。”
夜一目光坚定，虔诚至极，“砰”的一声单膝跪地，“属下遵命！”
南星落看了一眼水里一处翻滚的血色，轻啧一声，“你哪里叫来的水蛇？数量还不少。”
夜九渊负手而立，看着渐渐远去的水波，“我不是第一次来，想要本尊命的人那么多，总得养一些小宠物不是吗？”
南星落撇了撇嘴，眸底紫光微闪，看着那群黑黝黝的水毒蛇铺天盖地而走，这也不像是个小宠物，更不只有一些好吗？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在南星落扭头看着夜九渊的时候，为首最大只的比夜九渊腰都粗的那只水毒蛇回头，蛇目看了一眼南星落。
为首的水毒蛇蛇头上长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犄角，此时那犄角微微一抖，水波以那犄角为中心荡漾开来。
夜九渊双眸微眯，越过了南星落的头顶，看向了湖中远去的蛇群，窄袖下那只修长的手，微微蜷起。
夜九渊深深看了一眼南星落，伸手撩开船帘，“早些休息，去苗疆还得两日的的船程。”
夜一一边任劳任怨地拖着地，清理着船板，一边颇为欣慰地看着自家尊上带着自家夫人进船里休息去了。
铁树开花啊，不枉费无言公子送了那么多的话本过来，尊上当真是爱学习得很。
夜九渊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了窗外，船旁的湖水中，微波荡漾，一条条的水毒蛇绕着船只而游走。
像是在护着这艘船前进一般。
夜九渊的手在桌上轻点，许久之后，目光落在了那只头上长了一个犄角的大蛇身上，轻嗤一声。
养不熟啊养不熟。
翌日。
夜九渊半倚靠在了靠椅上，右手在额间轻点，“她还尚未醒来？”
夜一默默地看了一眼夜九渊的脸色，心中一喜，尊上这是开始担心夫人了吗？
这船他都特地开得慢了一些，就是为了让尊上和夫人沟通一下感情，爱情嘛，沟通沟通才能浓郁醇厚。
夜九渊没有得到答案，有些不耐地抬头看了眼，“夜一，本尊问的话你是没听到吗？要不要帮你送到湖里让那些蛇给你开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