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 第二百零五章 罗贯中的落幕(三更)

第二百零五章 罗贯中的落幕(三更)

    司礼监,经厂。

    朱允炆疾步进入经厂别院,身后跟着原本想要给朱允炆看病的神医戴原礼。

    进入房间,一股中药味便传入鼻息。

    朱允炆连忙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闭着双眼的罗贯中,低声喊道:“罗先生,朕来看你了。”

    罗贯中听闻到声音,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浑浊、涣散。

    “戴神医。”

    朱允炆起身喊道。

    戴原礼连忙躬身在床边,拿起罗贯中的手腕,搭脉感知,然后又看了罗贯中的双眼,手指探至罗贯中脖颈处,最终起身,对朱允炆微微摇头,未发一言。

    朱允炆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没有责怪戴原礼,只挥了挥手,让其退出去。

    “你也出去。”

    朱允炆看了一眼双喜。

    双喜答应一声,随戴原礼走出门,将门带上。

    朱允炆坐在床边,抓着罗贯中枯瘦的手,道:“罗先生,你还能听得到朕的话吗?”

    罗贯中感觉身体一阵阵虚弱,意识似乎要剥离身体,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耳边有人在说话,只是很模糊,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我还有事没做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罗贯中的意志在挣扎,可目光中,总闪现出一黑一白,似乎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罗先生!”

    一个声音闯入了混沌的意识,如光,撕开了黑暗。

    罗贯中微微颤抖,原本涣散的目光缓缓凝聚,在朱允炆震惊的眼神中,径自坐了起来,浑然如毫无病态。

    朱允炆看着走下床,给自己行礼的罗贯中,脑海中闪现过一个词:

    回光返照。

    “快请坐。”

    朱允炆连忙说道。

    罗贯中也清楚自己的状态,沧桑一笑,道:“草民临走之前,还有帝王相送,也是走过人间,无怨无悔了。”

    “罗先生尚未看到大明盛世,应该后悔才是。”

    朱允炆有些悲伤地说道。

    罗贯中很是欣慰地看着朱允炆,道:“皇上年轻有为,这大明江山,必可除弊政,安万民。草民虽不曾见到史书之中所言盛世,但却可以想得出来,不出三十年,这帝国蒸蒸日上,必成世界第一等国度。”

    朱允炆微微摇了摇头,道:“先生不知世界之大,才有如此之言论吧?”

    “难道还有比大明更强的国度?”

    罗贯中有些好奇地问道。

    朱允炆见罗贯中感兴趣,便虚空指了指,说道:“先生应该知道,在大明北部是鞑靼与瓦剌蒙古部落吧?在这北面,则是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那里的西部,也有一个国度,名为留利克王朝。从那里,再向西,还有很多国家。”

    “有名为意大利、葡萄牙的国家,他们的航海术相当厉害,北面有英国与法国,此时英法战争还在继续,这场战争要打一百一十六年,现在只打了六十多年,还会继续打下去……”

    罗贯中吃惊地看着朱允炆,勾勒出一个个画面,似乎这些画面,是那么的不真实。

    朱允炆指了指西面,道:“在我大明的西面,则是亦力把里、金帐汗国,还有奥斯曼帝国、帖木儿帝国。先生不知道吧,帖木儿帝国的大汗很有野心,一直都想要东征我大明,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他不会得逞……”

    “再看我大明南面,则是安南、占城、吕宋、渤泥……在遥远的海洋之外,则有长着黑色皮肤的人类,那是一片神秘的大陆……”

    罗贯中想象着朱允炆所描绘的世界,眼神中充满了异彩。

    “所以说,我大明虽强,但这世界之大,并非我华夏一脉,若我辈不奋发图强,不出几百年,便会一些丹丸之国蹂躏!”

    罗贯中嘴角挂着笑意,道:“皇上所言世界,当真属实?”

    朱允炆凝重地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悲戚,道:“权当朕,给你解闷了。”

    罗贯中清楚,朱允炆想要的是:权当送行了。

    “草民一直以来,心中都有一个疑团不解,可否请皇上释明?”

    罗贯中轻声问道。

    朱允炆倒了一杯茶,递给罗贯中,道:“先生想问的是,朕为何认识你,为何看过这《三国志通俗演义》,又为何知道《水浒传》便在你那里吧?”

    罗贯中肃然地看着朱允炆。

    没错,这是自己几个月以来最大的疑团。

    罗贯中很清楚,在唐氏书坊之外的初见,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在这之前,自己不认识皇上,皇上也不可能认识自己。

    但,他知道自己,而且熟悉自己所写的《三国志通俗演义》!

    这是如何都解释不通的。

    罗贯中时常都会想起这些事,最终都陷入无尽的疑惑。

    朱允炆思索了下,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对罗贯中说道:“朕做过一场梦,梦到几百年之后,人们依旧拿着先生所作的《三国志通俗演义》,谈论着三国,不过那时,这本书的名字为《三国演义》”

    “《三国演义》?梦?”

    罗贯中疑惑地看着朱允炆。

    朱允炆起身,背负双手,沉声道:“先生就当它是一场梦吧,其实,先生可以记住,三国大作,几百年不衰,为后世之人称赞不已。”

    “果如此吗?”

    罗贯中笑了起来。

    朱允炆微微点头,道:“没错,虽然先生尊刘贬曹的写法,惹了不少人愤愤不平,但先生之才与此三国之作的伟大,任何时代都无法否认。”

    罗贯中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平和地说道:“那只是一场梦吧。”

    朱允炆严肃地说道:“若这场梦,名为历史呢?”

    罗贯中惊讶地看着朱允炆,错愕的神情缓缓退去,只剩下了轻松与自然,道:“如此,我无憾了。”

    朱允炆看着缓缓闭上眼的罗贯中,心头一痛。

    他走了,离开这个世界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朱允炆轻轻地吟唱着,用这一首临江仙,送别这位章回体的鼻祖,送别这位伟大的明初之王。

    按照历史,他应该可以活到明年,可他却在今年走了。

    朱允炆看着桌案上的《三国志通俗演义》,知道他一直都在修改,在完善,日以继夜,不知疲倦,直至身体再也扛不住。

    他用自己的生命,完善着作品。

    门开了。

    朱允炆走了出去,秋风萧瑟,终在此时凉薄。

    “皇上,经厂那边请示,以什么规格下葬罗先生?也好早日准备。”

    双喜走到朱允炆身后,小心地问道。

    朱允炆叹了一口气,道:“他的家人在京师吗?”

    “回皇上,并不在京师,只有一老仆。”

    双喜道。

    朱允炆看向远方,罗贯中对于文学的贡献是值得肯定的,但他对于大明而言,只是一个寻常的书生,没有官身,以官员规格安排是不合适的。

    “差人把他送回太原祁县吧,落叶归根,他漂泊半生,也该回去了。在他的棺木里,放一本《三国志通俗演义》。”

    朱允炆落寞地说道。

    双喜答应一声,缓缓退走。

    安全局指挥史顾三审脚步匆匆,至近前行礼道:“皇上,定远发来急报,灾民入京报备者众,不日便会抵达京师。”

    朱允炆收回了思绪,对顾三审道:“命令水师总兵古朴,准备好船只摆渡,转知工部,三门之外的居所建设,需抓紧时间。”

    “遵旨。”

    顾三审答应道。

    朱允炆见顾三审没有离开,不由问道:“还有何事?”

    顾三审犹豫了下,肃然道:“皇上,御史董镛弹劾水师总兵陈瑄十二罪状,如今已查清十条,陈瑄罪责当死。臣请兵部、都督府与刑部,想要抄家探查,却为都督府、兵部所阻,故此臣想请旨,搜查陈瑄府邸,以没其家财。”

    朱允炆思索了下,下令道:“既然有问题,那就一查到底,官官相护可不像样子。你去告诉魏国公与茹尚书,便说朕也想看看陈瑄到底有多少财富。但你要记住,不可伤其家眷。”

    “臣遵旨。”

    顾三审领旨离去。

    朱允炆抬手揉了揉眉头,这天下,还真是无穷尽的事。

    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朱允炆被马恩慧带回了坤宁宫。

    戴原礼把脉之后,宽慰道:“皇上只是心脉气滞,忧虑过度,导致邪寒入体,只需煎熬几服药,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皇上,太医都让你静养了,这几日,可不能再如此操劳。”

    马恩慧担忧地劝道。

    朱允炆靠坐在榻上,含笑道:“朕只是小恙,并无大碍,双喜,送戴院使。”

    “皇上哥哥。”

    徐妙锦提着一些补品,走向朱允炆,笑着说道:“听闻皇上哥哥得了风寒,妙锦特意来看望一二。”

    朱允炆微微点头,含笑道:“怕不是来催问朕什么时候准你开女子学堂吧?”

    徐妙锦摆了摆手,盈盈道:“怎么会?如今国子监革新,其中事已够我分身乏术,无力兼顾。再说,朝堂风波不断,臣若是此时再主张办女子学堂,岂不是给皇上添乱?”

    “皇后你看,她倒成了忠臣了。”

    朱允炆打趣道。

    马恩慧原本冷着的脸,顿时消解,白了一眼朱允炆,对徐妙锦道:“好好劝劝,让他休息,莫要再整日思虑国事。”

    徐妙锦看着有些生气的马恩慧,冲着朱允炆抬了抬眉头,道:“皇后的话是对的,皇上需要听从……”

    “朕刚刚夸你是忠臣,这么快便换了门庭……”朱允炆鄙视徐妙锦的立场,然后话锋一转,道:“你不入宫,朕也要找你,现在你可以放一放国子监的事,准备筹建京师初等学院。”

    “何为京师初等学院?”

    徐妙锦眨了眨眼,有些迷茫,从未听闻过。

    朱允炆起身下床,从桌案文书中,抽出了一份草图,递给徐妙锦,道:“这是朕绘制的京师初等学院蓝图,朕打算以六岁至十二岁男童、女童为生源,设一至六堂。开办之初,皆为一堂。一年一考核,通过者,则升入二堂……”

    “六堂肄业之后,生源可参与国子监考核,通过者,无论男女,皆入国子监,成为监生。以成绩来衡量,文官也没什么话可说了吧?”

    “再者,首批初等学院生源,需要六年方可肄业,六年光景,国子监革新也应彻底改观,他们的想法也应没那么固执与迂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