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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考试就是坐牢?

    时间:六月六日。

    考场:江南贡院。

    好了,到时间了,贡院周围不让做买卖了,不准卖西瓜吆喝,也不准有人敲砖头传摩斯码,贡院外的街道禁商、禁行。

    监考官们到了,坐轿子的主副、考官也来了。

    举人们,都排好队,都吵吵,也别推搡,这是鲤鱼跃龙门,万一掉河里淹死了,那就不太好了。都精神点,把你们脚下的篮子提在手里,准备好馒头,还没买好馒头的,可以去武大郎家买几个烧饼。

    想要进入贡院,需要先接受检查。

    先看看你篮子里的东西,笔、墨、砚、蜡烛,没夹带,这个馒头怎么看着不规则,该不会是你自己蒸的馒头吧?

    掰开馒头检查,好啊,竟然敢夹带纸条,来人啊,把他压下去,先送到礼部,让礼部交付司法部门处置!

    还有那个正在吃馒头的家伙,一并送过去。

    考篮没问题,头发没问题,脱衣服吧。

    外衣没问题,里衣没问题,内衣……咳咳,那什么,鞋袜也没问题,好了,这是你的牌子,可以进去了。

    进入贡院之后,别乱跑,按照牌子上的编号,对号入座。

    贡院有上万房间,都是清一色单间,你就在这单间里面考试,睡觉也在这里面睡觉。

    舒服吧,想想后世,哪里有单间待遇……

    可是,这个单间,有点特殊。

    它叫号房。

    规格是这样的: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

    一尺大概三十厘米,多少比划下就知道了,这哪里是什么豪华自助游单间,明摆着就是一个牢房啊。

    后世人称坐监狱为蹲号子,这里的号子,就是号房。

    没错,考试如坐牢,就是这么酸爽。

    除了知道自己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偶尔写几百个字之外,和坐牢真没什么区别。

    外面有人守着,盯着,不准你跑了,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个人卫生问题,也得在里面解决,别提多难受了。

    那位说,不就是狭窄了,挤一挤,坚持下,考完不就好了?

    可是,这考试,他不是考两三天就结束了啊,会试考试,往往要考七八天……

    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考试吧。

    明代会试考试分为三场,第一场,试《四书》义三道,每道二百字以上,《经》义四道,每道三百字以上,末能者许各减一道。

    其中《四书》义,就是大名鼎鼎的八股文。

    八股文的题目,都取自四书五经,能不能写好八股文,直接关系着你能不能中第。

    八股,指的是八个部分,即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

    这八个部分,都需要用排偶句来作。

    在束股末尾,还要写数十字或百余字的总结性文字,即大结。

    八股文被人踩了很久了,不仅后世人踩,古人也踩。

    比如朱标的老师宋濂,其形容八股文选出来的人才是这样的:“与之交谈,两目瞪然视,舌木强不能对”,想想那个样子,像不像白痴……

    明末顾炎武甚至直言:愚以为八股之害,甚于焚书。

    在他看来,秦始皇不过是烧了几本书,但八股文,却害了所有的学问,即所谓的“八股盛而《六经》微,十八房兴而二十一史废”。

    当然,八股文若只是垃圾,也没人会一直用了,毕竟朝廷也不是垃圾场。

    在后世吴敬梓的《儒林外史》中写道:八股文章若做的好,随你做甚么东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都是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

    由此可见,八股文是诗赋的一种基础文体。

    理性地说道,八股文是存在着问题的,但直接将它与愚民、蠢民挂钩,是不合适的。

    设置八股文,本就是为了全面考察士子对经义的掌握程度,以及对文辞的提炼能力,在那个时代,未必是最好的一种方式,但确实是贴合当时时代的一种文体。

    说八股文桎梏思想,也不完全对,只能说有些人读书读傻了,把文章的格式,当做了文章的思想,格式有框架,所以就把自己的思想也框住了。

    那没办法,是你把自己套进去的。

    明清多少厉害人物不是通过八股文考出来的?

    解缙、杨荣、杨博、王守仁、于谦、王夫之、顾炎武、黄宗羲、曾国藩、李鸿章、张之洞等等,谁不是经过八股文出来的?

    他们没有愚蠢,也没有被桎梏,因为他们清楚,八股文是有格式的,但思想是没有格式的。

    很多人在八股文中,有意无意地插入了自己的观点,写出了精彩的文章。

    如王守仁的八股文:

    彼之所为者,惟以:

    理欲无并立之机,而致命遂志以安天下之贞者,虽至死而靡憾。

    心迹无两全之势,而捐躯赴难以善天下之道者,虽灭身而无悔。

    读之令人惊叹。

    第一场考完之后,便是第二场考试:试论一道,三百字以上,判语五条,诏浩表内科一道。

    之后是第三场,试经史策五道,未能者许减其二,俱三百字以上。

    在科考的考场上,有着相对的公平。

    不管你是内阁大臣的儿子,还是平民百姓的儿子,无论你家财万贯,还是一贫如洗,只要你来到这里,那大家就在一个水平线上。

    高下优劣,皆看文章。

    杨士奇行走在贡院之中,时不时停下脚步,看看举人所答之作,或点头,或摇头,然后走开继续巡视。

    夜晚来临时,号房中点起了蜡烛。

    在刷刷的笔端,在蜷缩的身体,在对星空凝望的沉默,在低头的呢喃,在一个个孤独而摇晃的灯火之下,是怀揣着报国之志的举子。

    武英殿中,朱允炆将奏折处理完毕,吩咐双喜呈送通政司,然后起身走出了武英殿,对刘长阁询问道:“贡院那边可还顺利?”

    刘长阁回道:“禀皇上,一切顺利。”

    朱允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四书》义中有一题,为解缙所出,名为一匡天下,呵呵,你可知何意?”

    刘长阁惭愧地摇了摇头,道:“皇上,臣虽识一些文字,但终归没什么学问,不知其意。”

    朱允炆背负双手,看着远方,轻轻说道:“一匡天下出自《论语·宪问》,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

    “孔子认为,管仲虽然先辅佐子纠、后辅佐齐桓公,行为有失,但以其功劳来论,天下受用,便是最大的仁。刘长阁,你的仁,还在朕这里吗?”